「嘟，杜隊長，杜隊長，我是塔樓劉明羽。」

就在這個時候，杜劍南的無線對講裏面，終於傳來了劉明羽的聲音。

「我是杜劍南，請講。」

杜劍南右手穩握操縱桿，左手拿起無線話筒，按開。

「杜隊長，剛剛得到港島浦台，大琴島婆尾角電報，珠江口大霧，能見度在50至100米之間，還沒有陽光出現的跡象，疑是陰天。不知一個半小時以後能否散去。」

無線對講裏面，劉明羽的聲音有些急。

「珠江口大霧，浦台，大琴島，這麼廣的範圍？」

杜劍南聽了心裏震驚不已。

頓時有點發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假如機群飛過去，下面茫茫白霧。

那豈不是一個笑話？

在大海上空，沒有準確的高度參照，哪架飛機敢飛到海面上空的大霧之中。

沒有高度，沒有方向，甚至沒有上下的區別。

別說去打軍艦。

說不定飛著飛著，就一頭扎進了大海！

可不飛過去，難道還先飛回柳州機場（梧州小機場21架戰機停飛，就快到了機場容納的飽和極限），等到霧散以後，再過去攻擊？

那樣的話，就失去了清晨襲擊這種突然性，而且這麼大張旗鼓的折騰，會不會走漏消息。

再不然壓低機群速度？

假如壓到230-260左右的速度，最多可以晚大約35分鐘的時間。

大約在7點55分，到達廟灣島-北尖島-擔桿島打擊空域。

「8點的時候，霧氣總該散了吧？」

杜劍南低聲自語。

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裏七上八下，進退維艱。

「嘟，杜隊，杜隊，我是高向空。」

無線對講又響了起來，傳來了高向空帶著廣味兒的聲音。

「什麼事？」

杜劍南微微皺眉，不明白在這個時間高向空插什麼話。

「杜隊，我是桂山島長大的，父母是珠江口的漁民。現在時間5點43分，江口大霧這麼大的範圍不多見，但是也有，不過在夏季就是陰天7點30分以前絕對能夠消散，最多也就是島嶼周圍和島嶼上面，還有著一些雲霧。」

高向空作為一名老牌驅逐機中隊長，當然能夠明白杜劍南的顧慮所在。

「可以肯定？」

然而杜劍南還是有點不放心。

「——杜隊，我肯定。」

無線對講那邊足足停了大約六七秒的時間，才傳來高向空咬牙切齒的回答。

然而只是這短短5個字。

就讓p-36戰鬥機座艙罩裏面的高向空，渾身大汗淋漓。

緊握操縱桿的右手微抖，戰機左右機翅不斷微晃，顯示出高向空此時煎熬的心情。

如果機群因此飛到了珠江口，卻依然是大霧瀰漫。

那他高向空也沒臉下飛機了。

乾脆就在廟灣島一帶的低空盤著，找到一艘鬼子的軍艦，駕駛戰機一頭撲過去撞擊了事兒。

但是，既然高向空心裏面有這份把握，他就必須說出來。

不然，他過不了他自己的心！

「所有中隊，繼續保持飛行。」

聽到了高向空的肯定回答以後，杜劍南沒有再耽擱一秒的時間。

直接下令。

然後對塔樓劉明羽說道：「7點20分和白雲機場聯繫，讓他們做好準備。」

「是！杜隊，兄弟們，祝你們大勝而歸！」

在無線對講裏面，劉明羽開口祝福。

「嗡——」

在劉明羽的祝福聲裡，34架p-36，20架sb-2，3架馬丁-139wc，7架伏爾梯V-11，5架洛斯諾普2E。

69架戰機轟鳴著，掠過地標雞衝口群峰上空。

開始脫離柳州機場無線對講輻射範圍。

「杜老大，剛才老劉那一句『大霧』，可把我唬得夠嗆，到現在手還在發軟。」

32中隊的10架p-36，也都統一裝備了無線系統。

中隊長朱嘉勛忍不住後怕，按開對講牢騷。

「所以說有，滋，戰機裏面不，滋滋——，系統也是有道理的，我們轟炸機還，滋——，鬥機在作戰的時候，最怕，滋滋——。」

孫桐崗在無線裏面說話，不但雜音多，而且聲音失真非常厲害。

空2大隊12架sb-2機群，就大隊長和副大隊長戰機。

有無線呼叫系統。

不過用得是老毛子大鍋飯工廠制度下，粗糙軍工製造出來的電子產品。

在310速度下，信號極其不穩定，裏面全是雜音。

「你那雜音太大，蘇軍售第一批的無線質量勉強還湊合，這一批怎麼這麼次？」

徐煥生的第14中隊，只有1403，1404裝載了無線系統，雖然是美國淘汰的翻新貨，不過還能用。

「滋滋——」

這次孫桐崗那邊傳來的全是『滋滋』聲了。

——

梧州機場，5點56分。

中空3大隊7，8中隊的伊-152，角鬥士MKⅠ，到達梧州機場上空。

隨即開始降落。

「咚咚咚——」

隨即，戰鬥機在坑坑窪窪的機場高速滑行減速，拉起一道道土龍。

震得吳汝鎏，陸光球，苑金函，江秀輝，歐陽森，——

一群3大隊的戰鬥機飛行員，一個個顛簸得直罵釀。

也幸虧這次進行中轉的戰機，都是清一色的雙翼戰鬥機，不然還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紕漏。

而梧州機場場長曾曉，副廠長張晨斌，地勤中隊長齊海，——

整個機場幾乎全部出動。

黑壓壓的人群，早就準備好了燃油，殷切的等待多時。

——

6點10分，中空珠江口攻擊機群主力，到達太平鎮上空。

距離梧州機場大約66千米。

知道杜劍南將要和梧州機場3大隊7，8中隊聯繫，熱鬧的無線搶麥頓時寂靜。

杜劍南拿起無線對講，等了大約近2分鐘的時間。

機群從太平獅山上空高速掠過。

下面一處高聳的孤峰，峰頂有著一大片明黃色的建築群。

煙燎嶺。

此地距離梧州機場，已經不到55千米。

杜劍南按開對講。

「3大隊，我是杜劍南，聽到請回答。」

沒有回聲。

3大隊的機群，大隊長吳汝鎏的伊-152，裝備的是蘇軍的雙向無線對講，陸光球的伊-152是單向可聽，而苑金函的角鬥士MKⅠ，則是沒有無線系統。

「應該是信號不好，只要別耽擱就行，也不可能耽擱！」

杜劍南把話筒掛在無線盒子的卡扣上面卡死，繼續專心飛翔，準備等到近一點再呼叫。

「嗡——」

「滋滋——，隊，我是吳汝鎏，聽到請回答，滋——」

這樣杜劍南又駕駛戰機東南飛行了近5分鐘，機群到達嶺腳鎮上空。

6點18分。

杜劍南終於欣喜的聽到了吳汝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