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隊長，其實這個事兒，」

柳州機場的一個少校空管剛開口，看到杜劍南望過來的鋒利眼神，聲音頓時變得有些結巴起來。

艱難的說道：「咱們空軍，的，勇敢，作者也，也應該知道，應該是，心急了。」

「到裏間打。」

杜劍南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示意何瑩華跟他到裏面的單獨小房間。

來來回回折騰了大半個小時，窗外的晨霧已經被朝陽驅散，戰機在不遠的機場發動轟鳴。

電話才接通。

「我是空軍9大隊長杜劍南。」

「杜隊長，真是稀——」

「年輕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中國現在有多少架戰鬥機，你就是不知道，心裏面能沒有一點逼數？你說打就打，你說打哪裏就打哪裏，你虎哈？錢大鈞，毛邦初是你大侄子，空軍是你家開的？——」

杜劍南拿著話筒，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大罵，罵得旁邊的何瑩華花容失色。

「杜錦瑟在不在？」

「在，在，杜隊長，您看這誤會鬧得，我們其實不是——」

「讓她接電話！」

不久——

「哥。」

聽到這個溫柔而帶著驚喜的聲音，杜劍南心裏面的怒火頓時消下去大半。

「娟兒，現在長沙臨時大學正在招生，你把報社的差事辭了，雖然你的文章寫得好，熱血煽情，可是要想當一個優秀的記者，不能隻懂得這些，要有敏銳的視線，看清表象後面的東西。你去長沙，我給你地址——」

「好的，哥，我聽你的。」

「嗡——」

在電話聲裏面，杜劍南通過窗戶，看到一架p-36正在跑道高速滑行。

然後機身微微一盪，離開跑道，拉升起來。

——

武漢珞珈山聽松廬。

在早上山林溜圈的時候，老蔣就通過快步過來彙報的陳佈雷的嘴裏，知道了日軍在湖口登船，兵進九江的消息。

然後就是李漢魂，李玉堂，李覺，電報請求空軍轟日軍運兵船隊。

毛邦初協調南昌正義之劍無果。

陳誠再次來電，請求空軍出動。

無奈之下，命令4大隊出擊，無功而返。

一直快到中午，又得到白崇禧電報，在潛山呆了近一個月的日軍第6師團，大舉西進，在黃鋪鎮和韋雲淞31軍爆發戰鬥。

得到消息，老蔣的臉色就開始變了，有種日軍將要正式開啟武漢戰役的頓悟。

「難道日軍打算同時進行兩場戰爭，他們哪裏來的底氣？」

老蔣顯然是滿臉迷惑，無法理解。

一切忙完，老蔣才歇下來，準備好好的喝一口茶。

順便看看送過來的報紙。

雖然國家大事盡在他的心中，不過報紙是輿論引導的喉舌，一些國內大報刊刊發的報紙，他都要走馬觀花的瀏覽一遍。

《我們的空軍，你們在哪裏？》

「咦？」

老蔣驚了一下子，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張報紙。

「釀希匹，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匆匆瀏覽一遍，老蔣怒著臉色，壓著陰雲問道：「這種文章也發出來，是逼迫空軍去死戰麽！」

「委座，卑職已經問了，文章是杜劍南的妹妹寫得，現在在《華光時報》當記者。」

林蔚恭敬的說道：「報社那邊說今天早上杜劍南打了電話，把總編罵了一頓，他的妹妹也在今天上午辭職，說是要考長沙臨時大學。」

老蔣沉思一會兒，下令說道：「告訴周佛海，對報紙電台要嚴加管理，避免再出現類似的事情。這個周佛海，宣傳部長是怎麼當的，這種文章也放出來，小孩子不懂事亂寫，他也不懂麽？釀希匹！」

「是。」

「給毛邦初說，衡陽，柳州，需要駐場足夠的戰機，不過韶關那裏就完全沒必要，調到武漢加強武漢防空力量。」

林蔚聽懂了老蔣的意思。

現在中國空軍戰鬥機群，有3個戰鬥機大隊，1個戰·轟混編大隊，獨立25中隊，以及正在接機訓練的4獨立中隊和1個戰·轟混編6大隊。

真正具備空戰能力的，就只有3，4，5，9大隊和獨立第25中隊。

3大隊於1936年10月16日，在江蘇句容成立，下轄7，8，17中隊，其中第8，17中隊由原來北飛歸附南京的廣東空軍編成。

5大隊於1936年10月16日，在杭州成立，轄24，25，28中隊，其中28中隊是廣東空軍班底。

而4大隊的21，22，23中隊，則如7，24，25，中隊，都是清一色的筧橋系班底。

到了現在。

3大隊的7，8，32中隊，則全是廣西空軍。

5大隊的17，28，29中隊，成了廣東空軍班底。

只有4大隊，21，22，23，24中隊，保持著清一色的筧橋系。

而9大隊，高向空，陳振華，來自廣東空軍，梁添成來自南洋，但是是筧橋畢業，莊滅寇是半路出家，李歸宗是一個考察期的寶島原日軍飛行員。

也算是筧橋系。

其中，3大隊在徐州戰役中損失慘重，這時候在柳州，衡陽，還在恢復力量。

5大隊就是17中隊在蘭封戰役中，幾乎被團滅，在衡陽接機。

而28，29中隊，則是駐紮在韶關，建制完好。

這時候，老蔣把嫡系4大隊放在武漢以後，現在手裏能戰的滿編制，有戰機的嫡系戰鬥機中隊，就只剩下25中隊和35中隊。

他當然不願意把這2個中隊，也放在武漢。

桂系3大隊32中隊還在柳州接機，衡陽的7，8中隊在徐州打得，犧牲，重傷了一大半飛行員。

這時候也不好意思再動，不然李宗仁，白崇禧的臉上不好看。

那麼就只能選擇沒有後台，建制已經補充完整的5大隊，到武漢血戰。

「是。」

林蔚知道這是老蔣的平衡之道，不敢多言。

其實在他看來，有9大隊這樣的王牌戰·轟大隊不用，完全是在浪費。

況且還有杜劍南這樣的絕世驍將！

——

22號，35中隊7機升空試飛，一切正常。

其餘6機，以及32中隊10機，在地面跑道進行滑行訓練。

23號，35中隊除了周志開，高又新以外，11架戰機升空訓飛。

其間，戰機先後進行最大功率的高速飛行，各種數據均達標。

當天下午，沈均給武漢航委去電，戰機全部組裝完畢，試飛數據達到標準。

武漢回電，『儘快完成訓飛，達到實戰能力狀態。』

24號，9大隊除了周志開，高又新，所有戰機進行升空飛行。

這一天，實在忍耐不住對藍天嚮往的32中隊10機，開始進行升空試飛。

其間雖然出了一些小故障和小操作失誤，不過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