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點40分，日軍機群從茂名正北7千米的山閣鎮上空高速掠過，然而卻依然沒有發動任何實質性攻擊。

10點45分，在簽江南盛鎮上空，日軍機群開始分流。

從第5艦隊加賀號航母起飛的12架96艦戰，16架97艦攻，突然進行順時針150度角轉向。

直撲東北300千米的廣州方向，要殺一個回馬槍。

而從松山機場起飛，東洋海航第2聯合航空隊的8架96陸攻。

則是在失去戰鬥機群的護航下，把戰機拉升到3千米空層的雲帶之上，從而具備更隱蔽的效果和觀察視野。

繼續西飛鎮南關。

東洋在中國大陸經過多年的經營滲透，隱藏了大量的間諜和收買的漢奸，對中國一些重要城市的情況，幾乎做到了如指掌。

比如中國空軍杜劍南9大隊，駐場柳州機場，試飛新機型。

之前中國9大隊駐場信陽的時候，還有徐州戰役中駐場歸德機場，因為豫東北和豫南區域，屬於經濟極其落後區。

而且都是當地人，少有外人常年呆在那裏，東洋在中國的間諜潛伏，不免是鞭長莫及。

所以為了打擊當時的23中隊，日軍華北派遣軍出動了一個間諜小隊，由辻政信這個死鬼帶隊。

結果被杜劍南駕駛戰機攻擊，活活砸死在窯洞裏面。

而且所獲得的那本密碼本，雖然已經不能用了，然而對中國情報系統破譯日軍電文，卻有著極大的借鑒作用。

然而在華南地區，日軍則是佈局了大量的間諜和電台。

比如柳州。

在7月11號，35中隊到達柳州機場，引發萬人空巷。

潛伏在柳州城裏面的一家，由東洋鬼子和中國漢奸合開的服裝店，就把信息發到南京，送到華東派遣軍特務部長原田熊吉少將的手裏。

當時原田熊吉一看『杜劍南』這個名字，大手就燙的一哆嗦。

連著翻譯過來的電文都掉在地上。

後來，這封電報發送到東京大本營，然後由回饋到整個中國戰場。

7月12號。

德川好敏，儀峨徹二，春田隆四郎，小畑英良，藤田朋，塚原二四三，大西瀧治郎，一群鬼子航空兵高層，秘密的召開了一次電報往來會議。

整個會議枯燥而漫長，在電報的『滴滴滴』聲中，雖然大家都心有靈犀的把話說得很模糊，隱喻。

然而別說這些鬼子航空兵將領，就是負責收發電報的鬼子電報員，一個個都是面紅耳赤的羞恥萬分。

「已經對比過伊-166和p-36的數據，166長於速度和機動，36的優勢在於綜合比較均衡。」

「480的速度依然遠超40！」

「擅長於16，不一定適合36，而且一定不適合36！」

「現在摧毀，只能逼迫重新選擇166，而且訓練也需要很多的時間。」

「等到36升空，集中數倍之力，趁著還很不熟悉操作，一舉殲滅，以雪帝國之恥！」

新上任的航空兵團司令部附長澤賢二郎少將，顯然是無知者無畏。

在他的這一份電報發出去以後，如同石沉大海，很久沒有一個回電。

搞得他都以為是不是電台突然壞掉了。

「滴滴滴——」

好久，電台才響了起來，是德川好敏的最終命令。

「陸海航航空兵，可對中國沿江，沿海，城市，各個港口，碼頭，機場，鐵路，橋樑，江面，工廠，進行打擊。在華中尋求和中國機群的空戰，減損中國機群，為下一階段的武漢戰役做準備。華南方面，注意不要輕易深入大陸腹地。」

所以從7月13號開始。

已經滿血復活的日軍陸航第1，3，4飛行團，海航第2聯合航空隊，在寂靜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以後。

對鄭州-漢口鐵路沿線，武漢，長江中遊一線，南昌，衡陽，發動起空中打擊。

中國空軍3大隊的黃鶯，就是在7月18號的衡陽空戰中，英勇犧牲。

不過鹽澤幸一的第5艦隊，自22號開始的華南轟炸，一直把轟炸半徑控制在230千米以內。

最遠到達廣州北面的清遠。

而且每次轟炸，都有著大量的戰鬥機護衛。

負責打擊南澳島的第5艦隊分艦隊，在25號打垮了島上中國軍隊的建制以後，就把艦群後退停泊在距離沿海大陸51千米的南澎島一帶。

由水上飛機母艦『神威號』，放出水上飛機，攻擊南澳島及其周邊200千米半徑的中國目標。

同時派出一艘運輸船在南澳島海域遊弋，放出數艘汽艇，封鎖島嶼海面。

至於這一切的原因，大家在心裏面都有一個心照不宣的會意：中國空軍杜劍南，9大隊！

雖然還沒有吃過虧的第5艦隊，無論是嘴上還是心裏面，都是極不服氣的。

認為陸航和海航路基戰隊，實在是太渣了，所以被狡猾的不太渣的中國9大隊狂肆。

換做他們上場，一定會打得去杜劍南和他的飛行隊丟盔棄甲，一敗塗地。

然而，面對著杜劍南大隊那些一個又一個，淌過超過150架航空兵飛行員的屍骸，攀登上的高度。

日軍第5艦隊每一個鬼子航空兵，都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來自骨髓的激動和顫慄。

——

「嗡——」

在簽江南盛鎮上空，日軍機群分離以後，11點30分，8架96陸攻掠過欽州空域。

因為高度和雲層，以及監測人員的忽視。

報警電話隨即打到南寧，『日軍機群出現在欽州以北，西飛而去。』

在李白出桂以後，負責南寧大權的黃旭初，這時候在省府辦公室和負傷回到南寧修養的呂天龍，東北空軍老將，原3大隊第一任大隊長王星垣，廣東空軍第二隊隊長，後南京空軍驅逐司令丁紀徐，——

聽了報告，一群人看著地圖直發愣。

要知道按照日軍96艦戰1200千米的最大航程，作戰半徑只有500出頭。

就是97艦攻的航程，也只有1993千米，作戰半徑應該控制在900千米以內，才算是合理。

然而只是現在欽州的位置，距離珠江口，就已經超過了550千米的航程。

這飛出去，難道鬼子的96艦戰，就不打算回去了？

或者不是96艦戰，而是鬼子的新式戰鬥機！

而且還是西飛。

西邊全是莽莽原始森林，還能有什麼值得轟炸的東西？

「會不會是要來轟炸南寧，先是故意的西飛一段距離，趁著咱們麻痹大意，然後北飛轟炸？」

王星垣盯著地圖沉思說道：「欽州離著咱們不到100千米，假如這樣，96艦戰的距離差不多足夠一個珠江口來回。」

「對，一定是這樣的，這些狡詐的鬼子！」

王星垣一句提醒夢中人，黃旭初大聲的對他的副官下令：「立刻拉響防空警報，通知躲避日機！」

「昂——」

尖利的防空警報聲，在南寧上空嘶吼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