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

「啁啾，啁啾。」

「啾啾。」

滿山鳥雀在林間鳴叫雀躍，鳴唱新一天也是一個幸運的好天氣。

淡淡的長江中游水岸特有的水霧，在江面，江岸浮蕩，給機場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而那架戰機，正仰首攀升，在空中拉出一條淡色的甬道。

老蔣望著那架轟鳴著的伊-165，嘴唇發抖，臉色發青。

愣是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站在一邊的林蔚，戴笠，也是臉色極為難看。

現在就是一頭豬，他們也知道這回，算是徹頭徹尾的被杜劍南給『開涮』了。

『王場長，上次借你200元錢去看望犧牲的戰友，這錢我一直都惦記著給你；你也知道我們天上飛的，說掛了就掛了，所以才這麼急給你送來。』

『王場長，我飛了這麼遠，不光是為了我杜劍南的誠信，也是為了我空軍飛行員們的誠信，你要是不收，我費了這麼多的燃油飛過來，就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你看，說得多好。

多亮堂，多光棍兒。

現在想想昨天近黑，杜劍南滿臉的『正氣』『誠懇』，把自己給忽悠得感動加感慨。

心裏面還在暗暗的嘲諷。

『這些飛行員真是腦子在空中缺氧時間長了，都飛成傻子了！』

現在才明白，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傻子。

林蔚和戴笠，想著這次在委座面前丟了一個大醜，兩人的臉色就紅紅綠綠的直想吐血。

「釀希匹杜劍南！」

「可惡，你小子別落在我手裏！」

林蔚，戴笠，同時在心裏面恨恨的大罵著。

而在魯山山腳，毛人鳳也是驚得目瞪口呆，心裏想著昨天杜劍南下戰機時的誠實模樣，把他都給騙得信以為真。

頓時就讓毛人鳳面紅耳赤，如同剛剛吃了一隻蒼蠅一般的難受。

——

天柱山機場的土石跑道，呈東北30度走向。

西為停機坪，東北面向破罡湖。

杜劍南駕馭戰機，攀升到600米高度以後，開始壓平戰機。

然後掠翼折向，朝著西北80度方向飛去。

「怎麼變向了，朝北飛？」

「什麼意思？」

「不是往東飛，去炸長江兩岸的鬼子，或者鬼子的軍艦麽？」

看到這架戰鬥機突然變向，然後轟鳴著消失在魯山南山坡眾人的視野裏面，包括老蔣在內，更是露出了一臉的驚詫。

搞不懂杜劍南這傢夥，這是又在搞什麼花樣。

雖然在昨晚，老蔣和錢大鈞通話，錢大鈞報告了將派出湯卜生的霍克-75h在7號飛南京。

但是這時候，就是讓老蔣想破腦袋。

他也不會把杜劍南這時的掛彈北飛，聯想到湯卜生的南京東飛。

「難道是去蚌埠，或者徐州；但是那是東北，正北方向哪有目標？」

孔祥熙滿臉詫異，喊出了山上所有人心裏的疑問。

——

「嗡——」

6點51分，杜劍南駕駛著11306，順利的攀升到了1.5空層。

他飛快的壓平戰機，把速度提升到306，朝著龍河口水庫空域高速飛去。

這時候，戰機正在鴉寺湖上空經過。

杜劍南下望了一眼大地上的鴉寺湖，還有鴉寺山。

湖邊有很多漁船泊靠，有炊煙裊裊，岸上的湖畔荒地被火燒過以後，有下船的漁民正在開荒。

杜劍南聽說4·29最先發現日機蹤跡，就是這個鴉寺山警戒站。

而且站長還成功的阻止了一場，長江漁民和當地湖民之間的大械鬥。

受到了老蔣的接見。

此地，距離龍河口水庫最南端56千米。

在306的航速下，預計將在11分鐘以後，7點02，分的時候。

到達龍河口空域

——

信陽，杜家宅子。

「滷雞蛋嘍，又香又粘牙的溏心滷雞蛋嘍！」

「賣櫻桃，又紅又大甜，甜掉牙的大紅櫻桃嘍！」

「大麻花，天津大麻花！」

在熱鬧的街巷，各種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把昨晚快4點才睡覺的三個黃花丫頭喚醒。

娟兒的這進院落，只有她的閨房，杜劍南的書房，臥室，三間屋子。

外面是一個小小的院子，種了幾株芭蕉，一叢修竹。

迴廊頭有一個門直通外面的大院子，這道門晚上反插住，除非破門或者翻牆，不怕五六米的高度帥哥頭皮血流。

不然鬼神南進。

當初杜劍南的母親買下這座院子，這麼安排，其實懷著孤男寡女血氣方剛，稍不留心就差槍走火，生米煮成熟飯的意思。

所以娟兒穿著肚兜，褻褲，雪白細嫩嬰兒肥的小腳汲著脫鞋，打開了厚厚的木板窗戶，放進來滿屋的光線。

而不怕外面有人看到這抹春色。

「娟兒姐，你的皮膚真好，身材真好。」

何瑩華倚在床榻，露出一對細細的雪白胳膊，右手手肘撐在被子上，手掌托著右臉頰，望著娟兒的香肩素背，筆直修長的腿兒。

羨慕的說道：「這肌膚白白嫩嫩，一掐一股水，我要是男的，現在就把你給辦了。」

「瑩華姐，你要做杜哥的妹夫麽，你不爭了麽？」

王璐璐離開了讓她傷透了心的武漢，不再一睜眼，一呼吸，就能聞到長江瀰漫的水汽。

這時候情緒終於好了一些，難得的開口說了一句俏皮話。

「爭什麼爭，仗還沒開打，就已經徹底敗陣了；況且咱們女人為什麼只能依附男人，就不能有自己的事業和追求麽？現在都已經是三十年代，不是腐朽愚昧的清末民初。」

何瑩華的眼睛裏面，閃動著灼灼的神采：「我的理想就是，能夠帶著相機和我的筆，走遍世界！」

「瑩華妹妹，你的理想真好。」

娟兒轉過來，笑著羨慕著。

「那就一起哈，咱們三個一起去。」

何瑩華滿眼的笑意。

「嗯，嗯。」

娟兒心裏卻想著，等上完大學，還回信陽陪著爸媽，磨豆腐，賣豆腐。

單調而充實，多幸福。

「看你『嗯』得多麼言不由衷，算啦，你好好的在信陽當個豆腐西施好啦；璐璐，——」

何瑩華望著王璐璐說道：「咱們一起去周遊全世界。」

「啊？可是，可是，」

王璐璐吃吃的說道：「我還得當飛行員，打日寇呢。」

何瑩華歇菜敗北。

「嘀嘀——」

這時候，從窗戶外面傳來吉普車的鳴笛聲，是楊倩得到電話，特地開車過來迎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