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9360從品川區沿著東京港，一路掠過江東區，浦安市，一直飛到品川區東北26千米的津田召。

在這段近30千米長度的弧形海灣線上，分佈著大大小小十幾個港口碼頭。

那沐浴在夜色中的一艘艘東洋貨輪，客船，還有零星的軍艦，不是沉浸在睡眠，就是燈火輝煌的正在裝運物資。

尤其是浦安主碼頭上面，那一艘巨大的貨輪，上百盞大燈把貨輪和碼頭，照得猶如白晝。

幾十輛卡車，五六輛叉車，坦克底盤的履帶式拖車，兩台重型吊車，還有一台三四十米高的龍門吊。

以及密密麻麻的裝運工，來回巡遊監視警戒的碼頭士兵。

正在熱火朝天的把火炮，坦克，汽車，炮彈，子彈，手雷，炸藥包，汽油，——

裝運上船。

從3.5千米的高空朝下俯視，那艘巨大的遠洋貨輪，在夜色裏面就如同一個船形的大金元寶，散發著誘人的灼灼金輝。

整個碼頭在裝運貨物時，發出的各種龐大的聲音，哨音，大吼大罵，完全掩蓋了天空的低微轟鳴。

此時，裝運已經進入了尾聲，貨輪中部那尊巨大的煙囪正冒著滾滾的黑煙，裏面閃動著暗色的紅芒。

站在槍塔裡，杜劍南和遊中擊癡迷的看著那塊金光閃閃的金元寶，心裏面直發緊。

「好大！」

杜劍南發出由衷的讚歎：「噸位趕得上一艘航母了！」

「可惜，這港口裏面都是貨船，沒見幾艘軍艦，更別提航母。」

遊中擊咽了一口塗抹，嗓子發乾的說道：「裝著這麼多的軍火，不是卻上海，就是津門；——杜老大，這頭肥豬不宰，那簡直就是造孽！」

「當然要宰，不然留著過年？再找找，這玩意用燃燒彈搞，主要是助攻，發力還得靠船上裝著的炮彈手雷之類的玩意兒；那6枚150高爆彈，我想再搞沉一艘軍艦。」

「呼呼——」

在呼嘯狂風裏面，杜劍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大聲問遊中擊：「我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

「杜老大，你牛比大發了，這不叫貪心，這叫叼！」

遊中擊興奮得，嘴巴都快伸到杜劍南臉上去了。

「那就搞那一艘吧！」

順著杜劍南的指向，遊中擊看到在浦安港附近海面，一艘細長的軍艦，靜靜的停泊在那裏。

「這是，——」

遊中擊舉起把護目鏡拉上額頭，偏頭背著風，舉著望遠鏡看：「杜老大，不是很大呀？」

「應該是護衛這艘遠洋貨輪的驅逐艦，不知道是初春級，還是白露級。」

聽著遊中擊的聲音，似乎含著不滿足的意味，杜劍南笑罵著說道：「知足吧你，真是戰列艦，巡洋艦，除非你運氣好到爆；今晚你能搞沉這艘，——不說搞沉，重創都是一個了不得的本事！」

「杜老大，您瞧好吧，看我搞不死它們！我去找王遠橫商議了。」

遊中擊滿臉的戰意。

「嗯，走。」

杜劍南點點頭，兩人彎腰進入機艙，朝前走去。

「嗡——」

進入機頭，王璐璐，莊滅寇，包括副駕駛的楊夢青，都朝著杜劍南望去。

「杜老大，看到沒有，好大一枚金元寶！」

楊夢青興奮得眼睛冒著光芒，手舞足蹈。

「嗤——，出息！」

王遠橫不回頭，嘴裏發出城裏勢利眼見山裏土包子的聲音。

杜劍南開始發佈9360的作戰任務：「王遠橫，遊中擊，你們配合，負責這艘遠洋貨輪，還有碼頭南1千米停泊的那艘驅逐艦。」

「杜老大，你的目標有點小呀？不過正合適，小意思。」

王遠橫偏頭回望了一眼已經飛過的目標，依然是一副讓人手癢的欠揍模樣

「話筒。」

杜劍南接過楊夢青遞給他的話筒。

按開。

「9361，我是杜劍南，你們自由確定對日軍軍工廠的打擊目標和方式，先行確定，不要發動攻擊，等待命令。」

「9361收到，杜老大，一條幾十裡的沿海灣，到處燈火通明的工廠，我們都不知道搞哪些好了。」

無線裏面，傳來張順谷帶著滿滿的遺憾和驚喜的聲音。

「最順手的，把握最大的，燈火最多最亮的。」

「9361明白，——兄弟們，加油，搞死他們！」張順谷扯著嗓子，在話筒裏面大吼。

無線盒子，靜默。

「老張這貨，水平在一大隊，包括鄧帆，也都是中等偏上，用來炸嘟囔囔一大片的軍工廠還行；現在又沒有打擊威脅，只要儘可能的壓低空層，低速平推投彈，估摸著隨便投，就『轟』的燒起來了。」

駕駛位的王遠橫傲然的說道：「不過想要精準轟炸軍艦，包括那艘貨輪，而且想要打沉它們，就得用高度獲取足夠猛烈的觸地破甲動能，又要保證能命中；這事兒，他們不行，——而且整個中國轟炸機組，除了我和小遊，別的都是渣渣！」

「小王，這次就沖著你這話，我就不學遊擊，不帶『吧』了，命中這兩艘，而且擊沉，以後我喊你哥；不然的話，——」

這時候已經不再操作無線定向儀的莊滅寇站起來，把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握得『哢哢啪啪』的響。

「我本來就比你大，不過，哈哈，靠本事掙來的『哥』，我更喜歡！」

王遠橫狂妄的大笑起來。

同時開始了戰機攀升。

「怎麼還攀升？」

杜劍南直皺眉。

「杜老大，這事兒你們都別管了，我看一下時間，為了把握，8分鐘的矯正時間，你讓9361，凌晨27可以轟炸，然後我給你們安排位置，老實獃著別亂走動，我好平衡戰機。」

王遠橫那個得意吶，看得杜劍南手癢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和遊中擊合作，不求你們炸沉，只要能實現準確命中，回去的宴會，就是你王遠橫真正的慶功宴。」

——

9361。

「嗡——」

鄧帆駕駛著B-10，很快的從涉谷，千代田，江戶川區上空掠過。

到達市川上空。

此時，為了降低噪音，機速已經下降到了270千米/每小時。

張順谷放下話筒，開始下達命令：「把高度壓低到800米，機速再降低5千米，把握好時間，在27分的時候，從南船橋開始，東南沿著江岸工廠帶勻速平推。」

說完，張順谷有些遺憾的望了一眼東京20千米外的，東區那一大片連綿的木板房一眼。

然後不再投注關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