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9350，9351在日軍15架Ki10-1機群的西北方向，很快就進行了90度的順時針正南調向。

變成了和西南20度飛行的日軍機群，呈現110度的夾角，近3.5千米距離，右側翼追殺的有力位置指向。

就在杜劍南和陳盛馨調低了油門，駕馭著戰機在3空層雲朵間潛伏逼近，準備打一輪伏擊的時候。

卻吃驚的看到，在日Ki10-1編群飛行指向前方的一個大湖邊。

居然駐紮著大量的士兵。

而日軍機群之所以選擇西南20度飛行，而不是直撲信陽機場的西飛。

在杜劍南看來，一定是日軍發現了這一群絕佳的射殺目標。

所以偏向西南，將要攻擊。

「你麻，這是哪支部隊，打仗不行，當兔子倒是飛毛腿『滋溜』快？這個時候來添亂，還有心情做飯，怎麼不去喝風！」

看到在西南碧波湖面的北岸，炊煙裊裊，一群群的人馬，還有不遠路上長長的停行車隊，杜劍南氣得破口大罵起來。

這支部隊明顯是從宿縣，或者淮南撤下來，兵力雖然不多，然而能有十幾輛汽車，還有騎兵，一看就知道是老蔣的『精銳』。

在徐州戰區的中國軍隊突圍以後，現在原整個徐州第五戰區的中國軍隊，大致分散為四部。

第一部是原在嘉祥縣到沛縣，大運河，五湖西面佈防的第3集團軍孫桐萱部，第22集團軍孫震部，近8萬殘軍。

此時撤退到蘭封北面的黃河沿線，負責阻擊河北日軍渡河增援土肥原師團。

第二部孫連仲，湯恩伯，盧漢，張自忠，李延年，30餘萬主力部隊。

則是早已通過宿縣-淮北間的缺口。

正在大規模的朝著周口，駐馬店，信陽一帶狂奔。

第三部，李品仙，廖磊，徐源泉，近10萬軍隊，此時都已經全部南渡到淮河南岸。

在六安，霍山，霍邱一帶，背靠大別山脈結防。

第四部就是倒霉被堵住退路的蘇北，魯南殘留部隊，四五萬人按照老蔣的命令，在蘇北將和日軍打遊擊戰。

在77事變以後，全國上下決定槍口一致對外抗戰，原本駐紮在豫南負責攻擊鄂豫皖革命根據地的梁冠英31軍，離開豫南。

至此以後，整個豫南除了紅色遊擊隊，就只有各縣城的國軍保安團。

彼此之間相安無事，此外再無任何軍隊。

每個保安團也就一兩百條槍，新改編的新四軍四支隊人數倒是不少，然而別說汽車，就是戰馬也沒有幾匹。

所以杜劍南只是看一眼，就毫不懷疑的可以肯定，這支部隊，就是從宿縣北撤下來的兔子軍。

「小腿兒跑得這麼快，不會是李宗仁吧？蘭封土肥原這王八丟刀，徐州李宗仁丟委任狀，呵呵，可都夠光棍！」

杜劍南心裏鬱悶，張嘴就是冷嘲熱諷。

假如此時，換一個戰機飛行員，杜劍南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是不是繼續南向潛飛，悄悄高空接近，然後在日軍戰機只顧攻擊下面的中國步兵的時候，發起雷霆致命攻擊？

其實杜劍南也想，但是良知不允許他這麼做出來！

「馬的，明著打也是爺爺修理孫子！」

杜劍南的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猙獰，瞬間下定了決心。

在剛才之前，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逼到現在這種牆角境地。

再杜劍南原本的設想裡。

悄悄逼近，行就發動快速猛烈的俯衝攻擊，不行就在鬼子的上空跟飛，一邊壓製日機攀升的企圖，一邊等待其餘伊型機組到來。

同時尋機漏洞。

但是現在為了阻止日軍對石山口水庫北岸士兵，即將展開的攻擊，他只能選擇提前暴露。

而且還得壓飛過去，牽製日機群。

「51，計劃有變，以20度俯角，壓著350速度，南向飛行牽製。」

「51收到！」

在無線裏面陳盛馨大聲的說道：「杜老大，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不愧是杜老大！」

「嗡——」

隨即，在對話聲中，9350，9351輕盈的掠下雲層，高速南飛。

「各機注意，日軍機群在石山口水庫西南20度飛行，疑是意圖攻擊水岸的中國軍隊；我組將去阻止。」

整個35中隊其餘4組，機場樹林臨時電話電台站，溮河對岸震雷山頂的瑞士索羅通20mm口徑機關炮陣地。

都是猛然一靜。

所有人都知道杜劍南說這席話，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不管有沒有機會，杜劍南和陳盛馨兩機，都會立刻暴露出戰機，然後高速對日軍機群發動攻擊。

2打15。

只是想一想這個數字比，就讓人頭皮發麻。

此時，無線寂靜。

沒有人再敢輕易開口，怕分了杜劍南，陳盛馨的心。

更怕因為搶麥，耽擱了杜劍南和陳盛馨兩人之間的戰術交流。

4組8架飛行員們，都是不約而同的把油門一推到底，拚命西飛。

「杜老大，鬼子在分隊！麻痹，6架分出，其餘的9架還是想搞湖岸的陸軍！」

「該做的我都做了，集中精神，對付這6架！」

「收到！——馬的，齊刷刷的110度順時針轉向，以為自己是馬戲團的騾子麽？」

「這是示威，彰顯他們的高超戰技。」

「我槽他麻痹！」可能是為了發泄壓力或者表示激動，陳盛馨這一會兒髒話連篇，「同時翹頭，雙楔形攻擊陣隊，這六隻老烏龜王八頭！」

「陳盛馨，聽我命令！我逆你順，350速度，120度時機頭心形路徑！」

「收到！——杜老大，不是我說，他們也會變向！」

無線裏面，陳盛馨顯然不是十分贊成這個攻擊路徑，在他看來，2機對6機，8挺機槍對12挺機槍，乾脆就來一個斜直線血腥對射，反而比這種分裂飛行，更加的高性價比。

「嗡——」

此時，9350，9351，已經壓飛到了2.3空層，和已經攀升到1.8空層的6架日機，直線相距不到1.3千米的距離。

如果按照陳盛馨的方案，4秒鐘時，就可以進行第一輪的騎士衝擊對決。

「八嘎，準備！」

「找死！」

「消滅他們！」

看到北面的兩架中國戰機，依然不知死活的從高空層高速，機頭正對的俯衝而來。

飯田三郎，小石榮一，六個鬼子戰機駕駛，都是一臉獰笑的大喜。

這時候，中國空軍確實是佔著上風的優勢。

然而，這時候是對向飛行，而不是追逃中的俯衝打擊。

況且還是6打2。

這一群鬼子戰機駕駛員，有著十足的理由相信，這一輪對沖射擊以後，留在他們身後的，將是兩架中彈墜落的中國戰機！

「勇敢，但是愚蠢！」

飯田三郎右手操縱戰機，機頭牢牢的對準北面天空高速接近的一架目標中國戰機，使得那架戰機的機頭不斷的在他的瞄具準心晃動。

右手大拇指處於將髮狀態，按壓著紅色的射擊按鈕，嘴裏面冷聲嘲諷。

等待著4秒之後，用密集炙熱的彈流，打爆這架『勇敢』的中國戰機！

然而，就在這一刻。

北1.1千米距離的中國戰機，陡然變形。

「分！分！分！」

在杜劍南猛然嘶聲的大吼聲裡，兩架原本靠攏到200米並飛的伊-166戰鬥機，突然各自進行左右90機身翻轉的大壓翅掠翼。

由原本的兩條平滑的雙軌道俯衝，變成了一東一西的大弧線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