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娜?金劍。」

「到！」

「吉安娜?普羅德摩爾。」

台下無人答應，只有一片的寂靜。

「好吧，看來我們的小天才又翹掉了我的課。」

已經是一名高階講師的克爾蘇加德嘆息著拍了拍自己的點名冊。

「好吧，那我們就不管她了，畢竟對於她這個年齡來說，人革聯的事物還是要繁重一點的，而且我們冬幕節不放假也的確有點過分，所以誰有空閑的……嗯，芬娜，我記得你很在意吉安娜，和她的關係也很好，所以就由你來告訴她我們今天都講了些什麼吧。」

我能拒絕嗎？

芬娜?金劍默默的想著，但是她卻還是點了點頭。

她是戴林的私生女，並且沒有被吉安娜和她的大部分家人知道，和吉安娜比較好的關係也不過是因為她的名字和自己母親的名字比較接近，以及吉安娜因為血緣關係而多出來的那一絲親近所導致的。所以她本人是不怎麼想接觸吉安娜的，一點都不想。哪怕對方一直纏著她，想要讓她陪自己出去玩也是一樣的。而且她對吉安娜的名字也很有意見。

該說什麼好呢？難道說那個風流成性的老酒鬼也害怕自己在夢裏叫出自己母親的名字，然後被他那個能幹的夫人起了疑心，然後才把自己的女兒叫做吉安娜的嗎？那樣未免就太可笑了。

因為對自己的身份並不怎麼認同和否認，所以每次一提到吉安娜，芬娜的心情就多少會有些複雜。

「那很好，布倫希爾德，我們開始吧。」克爾蘇加德看到芬娜答應了下來，便滿意的點點頭，並且對他最新的搭檔打了個響指。

「嗨！女武神永遠準備著！」

隨著克爾蘇加德的響指，原本坐在比格沃斯先生身旁的一個金色的小傢夥迅速的飛到了講堂上方，將克爾蘇加德準備好的課件投影在了講台上。

「感謝你，布倫希爾德，作為報答，今天我們去吃錦魚人做的生魚片。」

克爾蘇加德對著天上的小傢夥露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並且在獲得對方的飛吻回應後，才充滿自信的對台下的學生們開始講課。

「好了，同學們，我們今天講的是如何正確的召喚陣亡戰士的靈魂，但首先你們要記住，這和我們上次講的召喚過去英雄的靈魂不一樣，經過人革聯……」

克爾蘇加德的課題的確偏了一點，畢竟是要和死人打交道的法術，而且在以往的目光中可以說是相當的邪惡，但是在人革聯將其正規化和合法化，並且正大光明的招募那些陣亡的英雄，讓他們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重返戰場，並且擁有了不低的社會地位之後，他的課反而熱門了起來。

畢竟在艾澤拉斯這片土地上，誰家祖上沒闊過，自家先祖能夠以英雄之身，堂堂正正的重新回到生者的世界，這對艾澤拉斯的大部分人來說還真的是一件好事。

但是克爾蘇加德本人可還是記得他以前在達拉然到底是怎樣的待遇的，以他的才學，甚至需要躲在地下室裡，用比格沃斯抓給他吃的老鼠來進行他的實驗和研究。不過現在好了，現在自己不僅可以光明正大的研究自己的課題，並且……

克爾蘇加德看向了在他身邊飛舞的小精靈布倫希爾德，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冬幕節上班就已經很悲慘了，就不要想這些了，而且能遇到一個和自己志趣相投，並且願意擁抱自己，照顧自己，幫助自己的人實在是太好了！就算她的體型還很小，也沒辦法遮蓋住她是幫助自己走出過去陰影的啟明星的這一事實的！

「在想什麼呢？」

趴在克爾蘇加德頭頂，和克爾蘇加德懷裏的比格沃斯先生互相對視的布倫希爾德不滿的揪了揪他的頭髮。

「嗯，沒什麼，只是在想我們今天下午要不要去冰封的洛丹米爾湖上釣魚。」

他們今天的課已經結束了，所以暫時沒事情了。

「算了吧，昨天的課題還沒研究完呢，我還想靠獎金多吃幾次恐龍肉大餐呢。」

布倫希爾德一邊說，一邊在她親手打理的頭髮上滾來滾去。

「好，那今天就回去把這個課題……」

克爾蘇加德燦爛的笑著，但是在看到兩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人之後，他的笑容凝固了。

…………

「怎麼樣，克爾蘇加德，只要你點頭，那麼我們的主人將會賜予你無盡的知識和獎賞，你還可以指揮一隻前所未有的強大軍隊，並且可以盡情的展示你的才華，把血肉，靈魂所編織的交響樂奏響在整個艾澤拉斯，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在這家風格比較灰暗的『下水道之街』酒吧裡，兩個穿著兜帽的人和克爾蘇加德坐在桌子上喝著酒，並且說著一些奇特的話題。

「當然，我從來都不會懷疑你們的能力和誠意，畢竟是你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予了我實驗的方向，資金，乃至於……實驗品。」

克爾蘇加德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說出了這番話，似乎是在贊同這兩個人的說法。

「所以我也很明白，我們其實是一條船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慢慢的喝起了自己面前的酒。

他的話讓這兩個穿著兜帽的人非常滿意。

「你明白就好。克爾蘇加德，我們之間的關係可是非常的密切，密切到了那位滿身榮光的大主教都無法容忍的地步，而且你知道的……人革聯的監牢裏，可不只有惡魔和那些混亂的小傢夥們。」

「這個我自然清楚，我犯下的罪足夠被人革聯清算並且送上刑場，然後獲得一顆灼熱的子彈了。」

克爾蘇加德看著酒吧門口，正在和比格沃斯先生在冬日那短暫的陽光下玩球的布倫希爾德，突然覺得那個散發著聖光的小傢夥離自己實在是太遠了，而且也來的太晚了。

一切都已經……

他看向布倫希爾德的疏離目光讓兩個兜帽人高興的對視了一眼，然後才繼續開口。

「而且你也不需要擔心，主人就在趕來的路上，而一旦他來到艾澤拉斯的，那麼這個世界就會徹底的毀滅。而至於這個大主教的眼線，你就不用擔心了，因為我們會把她安排好的。」

這個人摟住了克爾蘇加德的肩膀，想帶著他朝後門走。另一個則是打算去抱走比格沃斯先生，但是讓他們疑惑的是，克爾蘇加德卻沒有跟他走向後門。

「那我的貓怎麼辦？」

「……什麼？」

兩個兜帽人愣了一下。

「比格沃斯先生很喜歡布倫希爾德給它順毛，最近已經到沒有她順毛就睡不著的地步了，所以她……」

「不可能的，克爾蘇加德，你要明白，我們帶你出去就已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了，我們的法術很難瞞過人革聯的護盾法術，如果你想帶一隻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這還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但是那個大主教的眼線卻必須被拔除。」

兜帽人低聲的說了出來。

「她必須死。」

「是這樣嗎？」

「是的。」

「那好吧。」

克爾蘇加德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那麼，抱歉了，比起換個不那麼舒適的地方工作，我還是比較愛惜我的貓的。」

話音剛落，他的手上瞬間就出現了用來禁錮惡魔的法術，而且因為在遇上這兩個惡魔的時候，他在心裏就已經在默默的準備了。所以哪怕這兩個惡魔是遠超出凡人的強大，在短時間內也掙脫不了克爾蘇加德的法術。

「你瘋了！克爾蘇加德！你別忘了你都做過些什麼！人革聯是不會饒了你的！」

兩個兜帽人在克爾蘇加德的強大法術下褪去了他們的偽裝，露出了他們恐懼魔王的真身。

「我當然記得我都做過什麼，也知道我這種人在人革聯會有什麼下場。但我也還記得我當初為什麼研究通靈法術！」

克爾蘇加德一邊說一邊報警，並且抱住了帶著比格沃斯飛撲而來的布倫希爾德。

「……是因為寂寞啊。」

他看著不斷詢問自己有沒有事的布倫希爾德，以及焦急的喵喵叫的比格沃斯先生，思緒逐漸的飄往了天空。

啟明星雖然來遲了，但她畢竟還是來了。

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