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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明星來自地球》第488章:鋪網
何列:「你是韓覺的首徒,犯了事他不會馬上把你逐出師門的。我當過老師,我清楚這個,所以你放心就是了。」

「我其實不是大師兄」

王松捷:「你之前都說了多少次要被逐出師門,現在不也全須全尾的在這麼」

「以前跟現在這情況不一樣啊,現在這是」

羅沛齊:「你怕這怕那、磨磨唧唧、嘰嘰歪歪的,真是給韓老師丟臉當弟子的,不僅要學師父的手藝,也應當要學師父的精神你覺得你學到了韓老師的精神了嗎」

「師父復出之後其實」

沈賀:「少廢話,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警告你啊,不準通風報信」

「」

張子商被同僚們團團包圍著,如波濤中的一葉扁舟,每次話才說到一半,就會被人接力似的打斷,叨叨惡作劇整蠱韓覺的合理性。

簡直就是另一種形式的語言暴力。

黃進穩坐釣魚台,什麼話都不講,一張臉笑得跟狗尾巴花一樣燦爛,靜靜看著事態發展。

張子商一人敵四,那個四而且還是綜藝界的老江湖老油條,初出茅廬的張子商顯然不是對手,一直落於下風。張子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勸不動興緻勃勃的同僚,最後只能反覆念著一句話:「要三思啊惡作劇什麼的,真的很危險啊」

看情況明顯了,黃進這才出來當那假惺惺的爛好人。

「你們不要為難子商了。」黃進說。

張子商十分感動,提起一口氣,過去狠狠擁抱著黃進。

黃進擁抱著張子商,還很理解地拍了拍張子商的肩膀,然後接著說:「反正子商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都改變不了這次惡作劇的計劃。」

黃進最後學著張子商的表情和語氣,說:「不舒服不舒服就出去,別錄了」

張子商惱羞成怒,立馬拿回搭在黃進肩膀上以示哥倆好的胳膊,改為拳拳到肉地錘打。

沈賀幾人鬨笑一聲,十分狗腿地上前把張子商拉開,強行鎮壓,說歷史的車輪滾滾前行,他張子商妄圖阻止歷史,無異於螳臂當車。

張子商爬在桌子上雙眼無神,口中喃喃著:「死定了死定了」

也不知道是在說他死定了,還是其他人死定了。

黃進看其可憐,就說:「一般人想被我們惡作劇,我們都懶得弄咧。我們是想跟你師父馬上變得親近,所以才想著惡作劇整蠱他。」

「真的」

「當然真的」黃進一臉肯定,「你想想,你第一天來這裏上班的時候,我們不是也用惡作劇歡迎你了嘛事後你想想,我們是不是馬上變親密了」

沈賀等人和黃進配合默契,立馬就「對啊對啊」,「是啊是啊」,表情十分真摯。

張子商中了套,迷迷糊糊中,覺得在理。

張子商剛進極限男人的時候,就被主持人聯合節目組,給用惡作劇歡迎了一次。

印象十分深刻。

當時張子商成為極限男人的新成員,第一次來上班,興高采烈,在上班的車上不斷地說自己第一天上班,要如何如何努力。格外歡天喜地。但是,在他經過電視台大門的時候,張子商看到空地上聚集著一大幫子人,那些人也不喊話喊口號,就那麼沉默地舉著牌子,上面寫了抗議張子商為極限男人新成員的話語。

年紀輕輕的張子商清楚只要是藝人,就必然會有黑粉。就連章依曼都有黑粉,更何況他。張子商在網上也搜到過不少黑粉,那時難受歸難受,但沒多大的實感,而這天,是他第一次面對面地看到黑粉,感覺很不一樣。

張子商看著那些張子商滾回去當偶像、抵製張子商的牌子,如置最冷一天,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後來開始錄製節目,張子商調整好心情,格外努力,笑得跟沒事人一樣。然而錄製到一半的時候,那些黑粉突然闖進了錄製現場。節目組亂成一團,黃進沈賀過去上前阻攔。張子商當時被嚇得不知所措,根本沒法細想抗議的人怎麼可能大批地混進電視台。張子商表情無助,躲在同僚的身後瑟瑟發抖。

最後當那些抗議者把牌子一翻,露出了反面歡迎張子商的話語,張子商這才知道是被惡作劇了。精神一松,他是真的哭了出來。

在眾人的安慰中,張子商才啜泣著講,自己不久前在樓下看到黑粉的時候,心裏是怎麼怎麼害怕。

在節目裡總是惹人厭的沈賀,拍著張子商的肩膀說以後會罩著他。

那時候的張子商尚且還是一隻溫順的綿羊,知道自己被惡作劇了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感到無比慶幸。經過這一遭惡作劇,張子商也確實跟

但是韓覺跟他可不一樣。

「不過我還是覺得危險,不建議大家這麼做。」張子商說。

「夠了啊,如果實在不忍心,你就不要加入計劃,到時候在邊上看著就好。」眾人覺得張子商著實膽小了些。

「你以為我阻止惡作劇是在保護我自己麽嗯我是在保護你們啊如果惡作劇弄到一半,師父就生氣受不了了,你們還來不及揭開秘密,師父就給了你們當中的誰一記重拳,」張子商拍著桌子,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看著眾人,「怎麼辦」

場面詭異的安靜了幾秒,眾人面面相覷,想像被韓覺打上一拳的畫面,心裏就有些發毛。

「好像真的很危險啊,要不算了」羅沛齊訕訕道。

「不怕」黃進不愧是班主,算無遺策,早就準備好了對付韓覺的秘密武器,「我和章依曼說過這事,如果韓覺到時候生氣了,我就現場連通章依曼的手機,她會幫我們安撫生氣的韓覺」

「哇」眾人驚嘆不已,連聲讚歎黃進詭計多端。

張子商倒吸一口冷氣。也不知道黃進是誤打誤撞為了節目效果,還是圈子裏走漏了風聲,竟給他拜到了真菩薩,結結實實地捏住了韓覺的弱點,讓大夥兒有了不怵韓覺的底氣。

「上次演唱會專場的靈感。」黃進得意洋洋地作出解釋。他可是在石頭酒吧親眼目睹了殘暴淡漠的韓覺,跟張子商搭檔,是如何願意退一步的。

後路留好了,接著就開始討論怎麼惡作劇了。

開動頭腦風暴。

何列頭腦擔當,率先提議:「韓覺走在路上的時候,一百個打扮彪悍的男人拿著棒球棍,水管什麼的走出來,看到韓覺的時候,大喊就是他,然後一臉殺氣地朝韓覺跑過去怎麼樣」

「哈哈哈哈這個好這個不錯」黃進在身後的白板上寫下這個方案。

緊接著就有人來反駁,找出漏洞:

「誒這種也太小兒科了。」

「假如,韓覺如果抄起路邊的酒瓶子啊什麼的,真的把演員給打了怎麼樣我覺得這種事他做的出來。」

「我也覺得」

黃進乾脆利落地把白板上的方案擦乾淨,「下一個」

眾人爭先恐後地發言,一個接一個地說出了惡作劇的方案。但十分遺憾的是,一連好幾個方案,被各種角度刁鑽的提問問倒,作廢。

最後他們互相絆腳,猶如置身畢業答辯的現場,一人說話的時候,另外幾個就變成導師,針對答辯者的論文提出各種問題。

這裏面,也有因為韓覺出演綜藝的意外性實在太無解了,導致很多方案被一句萬一韓覺打人了怎麼辦就給否決了。而且韓覺如今又是個很有眼力勁的「求生大師」,一手策劃的隱身魔術驚艷了整蠱界,尋常的惡作劇必然沒用。

除了藏著攝像機後面悄悄把所有方案一一記錄下來的導演,主持人們大多感到沮喪。

但越沮喪,就越想翻越韓覺這座惡作劇界的大山。

「我來」沈賀把手舉得老高,把眾人的視線吸引到身上之後,他咧著嘴得意道:「大家一起吃午飯的時候,我們給他的便當裡,放一窩的假蟑螂,怎麼樣一打開保準嚇他一跳」

「嘔,噁心」

「你提議的,到時候你就坐韓覺邊上,萬一韓覺受到驚嚇,便當一甩剛好甩你身上。」

「如果韓覺不怕蟲子怎麼辦」有人問。

「那他怕什麼」沈賀反問。

眾人十分默契地把視線投到張子商臉上。

「韓覺怕什麼」黃進問張子商。

「怕死。」張子商脫口而出,思考都不需要。

黃進等人大笑。韓覺在我們戀愛吧裡暴露的弱點已經人盡皆知了。韓覺在遊樂園和在瓊省走弔橋的樣子,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張子商眼看師父的形象似有損壞,立馬進行維護,對韓覺怕死這件事作出了進一步的解釋:

「師父說,對於死亡這件事本身,他是不怎麼害怕的,他之所以怕死,是因為他怕自己死後,家裏的貓沒人照顧,那隻貓隻親近師父他一個人,別人養不了,又會變回野貓。他還怕好朋友傷心難過,更怕還沒來得及看完這個世界的電影和漫畫。」

原本應該是讓人微有感觸的內容,但介於是馬屁精張子商講出來的,效果要打很大的折扣。

黃進繼續問:「他除了怕死還怕什麼」

「怕有人把盤子或者玻璃之類的易碎品放在桌子邊緣,出門怕門忘了關,睡前怕窗戶忘了鎖」

「能不能來點有建設性的。」

「怕計劃之外的事情發生。」張子商說。

「這個不錯,這個可以利用起來」黃進在白板中間寫下這句話,然後號召大家,一起開始做思維導圖。

大家一個個說著腦洞,依然有一個被否決一個。

熱烈討論半小時之後,白板上依然只有孤零零的計劃之外的事這一句話。

「子商,你來說」

「這樣不好吧。」

「事已至此,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黃進笑容慈祥,又來蠱惑人心,「你現在這樣磨嘰,該罵的還是要被罵,結果還一點好處沒撈到,掙不到多少分量。韓覺事後來看節目,發現他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結果你鏡頭少的可憐,他會怎麼想,會覺得他白白犧牲了,你兩邊不討好,太蠢。到時候你這個當徒弟的就是真的慘了。」

張子商思考之後,發現確實是這樣。

在黃進期盼的目光中,張子商嘆了口氣。這聲嘆氣就像是一個城堡內部石磚的一條裂縫。

「子商,說說你的想法」黃進問。

張子商整理了一下思路,睜開眼,眼神簡直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師父他生性多疑,有被迫害妄想,對整個世界都不信任,」張子商侃侃而談,「所以要這次惡作劇的計劃,第一條守則,就是我們絕對不要給自己加戲師父是導演,演技太爛的話當場就會被他識破大家千萬不要畫蛇添足,我師父教過我的,少就是多」

「少就是多」眾人被張子商的氣勢所懾,用力點頭。

「我覺得,那明天早上的時候我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師父保證會被嚇到」張子商說起了他的想法。

眾人聽了之後紛紛呈震驚狀。

「就這個了就這個了」大家的體態如仙女散花,嚎叫著上躥下跳,用力鼓掌。

然後他們一個個看著張子商搖頭稱奇:「哇沒想到子商你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竟然還有這麼壞的想法,真是人不可貌相。」

「導演,你們到時候得準備一些東西」張子商揮斥方遒,將節目組的人也納入了計劃。

導演笑容滿面地點頭示意沒問題。

「整個計劃分三個階段,我們在準備的不是惡作劇,而是一場藝術堅決不能有一絲紕漏」

張子商如今有了一套自己的惡作劇哲學:

「惡作劇如果不自然的話,被整的人會不爽,發起人也會不盡興,還不如一開始就狠一點。越狠,就越能體會到虛驚一場這個成語的美好。」

眾人聽得只在心裏思索:這還是他們極限男人主持團的道德底線麽這還是他們善良純真的小綿羊麽

「子商你很有前途」

「嘿嘿嘿,哪裏哪裏過獎過獎」張子商在極限男人待了這麼久,早就從一頭天真的小綿羊變成了老油條。

「極限男人選你進來,真是選對人了啊」

感慨一番,大家就以張子商的提議為核心,熱火朝天地補充著惡作劇的深度,美感,意義,和層次。

到了某個環節的時候,張子商說:「這裏,我們還得找一個托。」

「找托」沈賀看了一圈周圍的歪瓜裂棗,然後想也不想地給張子商指派任務,「他們不靠譜,認識的女人都是笑星子商你來找你是偶像,認識的年輕女藝人比較多。」

張子商翻手機的通訊錄,就在裏面翻到了一個號碼,屬於半個月前認識的漂亮姐姐,翁楠希。

在和翁楠希交換了聯絡方式之後,張子商起初認為,翁楠希的手機號碼註定要很長一段時間他不會看到。一個是演員,一個是偶像,交集不會多到哪裏去,翁楠希要號碼就是客氣客氣。有號碼,和有了號碼能打電話過去,在娛樂圈代表這兩種層次的友情。

張子商有自知之明,但他怎麼都沒想到,翁楠希在錄製結束的當天,就發來了短訊,簡短地聊了聊。

此後幾天,兩人也偶有聯繫。

如果不是翁楠希早早就跟張子商說過她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意中人。張子商還真要想入非非,以為翁楠希對他有意思了。

不過也就是因為翁楠希對他講了這個圈內誰也不知道的秘密,張子商覺得翁楠希這個朋友,很合他的口味。

眼下,有了在極限男人露臉的機會,張子商就想到了翁楠希這位新朋友。

「這個環節,我們的托就找翁楠希怎麼樣」張子商問著眾人。

「好好好」

「沒問題」

眾人喜出望外,連連點頭。

沈賀面色一會兒開心,然而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會兒又變得憤怒,最後抓著張子商的衣領,大喊:「你小子竟然跟翁楠希交換了號碼是上次錄製的時候交換的我就沒有」

趁著沈賀追著張子商滿場跑的時候,何列悄聲湊到黃進耳邊:「韓覺的電影和翁楠希的電影不是同類型的麽兩個人能放一起」

黃進知道何列在擔憂什麼,搖搖頭表示沒事:「翁楠希上次來宣傳的時候,是不是對子商比較照顧子商是韓覺的徒弟,翁楠希肯定知道的,知道了還肯跟子商走那麼近,這說明她是不在意競爭對手什麼的。」

何列點點頭:「也對,說不定兩個人趁這個機會認識當朋友了,之後兩人的電影再上映,記者要挑撥離間煽風點火就不管用了,子商也不用為難該支持誰了。」

打鬧玩笑一番,大家繼續把惡作劇完善。

看著牆面和幾塊白板上的字句,線條,符號,他們相信,幾天后的錄製,絕對會給韓覺一個驚喜。

捕捉韓覺的網,已經緩緩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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