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麼一個有可能成為她為敵的人，她更加不可能把自己的所有事兒全盤托出。

「其實，對於幕府嫡女嫁給玨王爺，成為玨王妃的事子清一直沒有什麼好關注的，也不甚在意。」秦子清捏著杯蓋上的杯珠，一下一下的浮著茶，「直到見到了玨王妃您。您的變化之大，足夠讓秦子清改變對一個人的看法。」

說著美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慕輕歌，見她眼皮都不動一下，又輕笑了一下，「玨王妃，您真的不記得了麽？」

「記得什麼？」

「記得在您出嫁前，我們謀面過好幾次啊。」秦子清輕悠悠的說道：「當初皇城高門小姐的宴會你可是參加過的，子清和雨眠對你可都是印象深刻呢！」

慕輕歌腦子一閃，想起剛嫁入玨王府之時，聽春寒說她好像是參加過這麼一些宴會，還和元雨眠有過過節，之前的慕輕歌一看到元雨眠便會害怕。

不過，她自然不會提這些她根本就沒記憶的事，給人留下把柄，之時淡淡問：「不知秦小姐跟本王妃提這些事是為何？」

「其實也沒有為何，只是覺得奇怪。」秦子清感嘆的道：「以前一聽子清的聲音便會縮到一邊自卑得不敢看人，看到雨眠更是渾身發抖的人，在嫁入玨王府後看到子清和雨眠卻鎮定自若，眼底還全是陌生。」

話罷，一頓，眼底似笑非笑：「玨王妃，這樣的變化，你不會覺得太過怪異了麽？」

「秦小姐要這麼認為也沒有辦法。」慕輕歌跟她打太極，「之前看不見，復明之後沒見過你們二人，對你和雨眠郡主陌生不是很正常麽？況且，我的缺陷也就一雙眼睛而已，眼睛好了，自然就不同往日了。況且，堂堂玨王妃難道也要畏畏縮縮麽？」

慕輕歌的解釋合情合理，讓人無從反駁。

不過，秦子清思路清晰著呢，「一個瞎了十年的人，忽然之間多才多藝，這一點玨王妃您如何解釋？」

慕輕歌悠悠的伸了一個懶腰，「如果秦小姐能坦誠的跟我解釋一下你擁有什麼才藝，這些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秦子清好看的唇瓣一抿。

慕輕歌看著，暗暗嗤笑了一下。

她秦子清本來就渾身是秘密，如今倒好意思質問氣別人的秘密來了，也不怕自己挖坑將自己埋了！

「……玨王妃果真厲害。」秦子清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在強行壓抑著什麼，眼底情緒複雜，不過，慕輕歌清晰的在裏面看到了不甘。

顯然是不甘心自己落了下風。

「比不上秦小姐。」慕輕歌謙虛的朝她笑了笑。

今兒秦子清來找她談話，目的定然不單純，她絕對不能露任何口風。

如果秦子清想知道些什麼，她要她清晰的開口問！

秦子清唇瓣抿成了一條線，什麼都不說，垂頭喝茶。

看著她暗光浮動的眼珠，慕輕歌卻知曉她在想對策。

慕輕歌也不急，優哉遊哉的一手托腮一手端茶的等待。

半響後，秦子清倏地抬起頭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素來掛在臉上的溫柔淺笑，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天你看到了吧？」

慕輕歌眉心一跳，笑而不答。

「你就是看到了。」秦子清一看慕輕歌這表情，立刻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想不到你的眼睛剛恢復沒多久，倒是亮得很！」

慕輕歌搖搖頭，笑而不答。

那天在黑暗的小巷，她的確憑藉一雙眼就認出了秦子清。

只是，那晚的風聲鶴唳，一看就是一起不容小覷的暗鬥，裏面或許還參雜著各種秘密。

不過，別人的秘密慕輕歌並不想參與。

所以，她什麼都不會回答，也不會讓身邊的任何人參與進去。

慕輕歌的沉靜，卻意外的讓秦子清暴躁起來了，握著杯子的手緊得發白，彷彿隨時能將杯子給捏碎！

「你……」秦子清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半響後才睜開來，恍若嘆息般道：「你夠聰明。」

「秦小姐過獎了。」原本她以為她要將怒氣爆發出來的了，她卻生生的忍了下去，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真沒意思。」秦子清撇嘴嗤笑，「原本以為像玨王妃這樣的人，我們坐下來能有好多話可以聊的，不料坐下來這麼久了，卻只有寥寥數語。」

而且還是她一個人再唱獨角戲！慕輕歌則像一塊石頭似的，油鹽不進！

「的確沒意思。」慕輕歌認真的點頭認同，這會兒倒不介意跟她多說一句：「畢竟我和秦小姐也不熟。」

秦子清還是一種試探的口吻，「其實，只要玨王妃您願意真誠一些，我們到可以熟悉一番的。」

「秦小姐，你對我果真不了解。」慕輕歌笑著搖頭道：「我從進來這裏到現在，我一直都是一種很真誠的態度。」

從一開始真誠的想跟她聊，到現在真誠的防備著她。

秦子清忽然笑了一下，聲音很輕很輕，給人一股意味深長的感覺，然後深深的睨了慕輕歌一眼，顯然是明白了慕輕歌的意思了。

她臉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卻慢慢的站了起來，放在桌面上的手臂看似無意，但桌面上的杯子糕點卻『哇啦啦』的被她一把推到了地上，破裂稀爛！

整個桌面上，只有慕輕歌手中捏著的那一個杯子是完好的。

慕輕歌抿著唇，看著地上的殘渣，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不喜不怒。

那邊來往的端木王府的人聽到聲響，嚇了一跳，想要過來看看，但是看到裏面有兩個主子模樣的人物，就猶豫了。

他們看看秦子清看看慕輕歌，最後視線停留在秦子清身上。

他們見過秦子清，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然後摸摸鼻尖就跑了。

秦子清對旁人的打量熟視無睹，寬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那天的事你看到了也要當作沒看到，如果說了出去，我想，關於你懂醫的事，別人應該也會很感興趣知曉的。」

慕輕歌無奈的捏捏太陽穴，尼瑪，她又被威脅了麽？

這些日子，是她犯太歲了還是怎麼了，為何那麼多人喜歡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