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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緣浮圖》章二十九 點心走失
兩人踏入付明軒的主院,正屋裏已經擺好席面。

桌邊坐了一個年輕人,衣著矜貴,面目普通。其實他五官頗為端正,就是毫無特色,落在人群中就找不出來了。

那人見燕開庭跟著付明軒進門,立時起身,就是一個深揖到地,口中道:「今日得見燕主,不勝榮幸。往日秦某有眼不識真人,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燕開庭來時就知道這人是「觀風閣」的秦江,對聲名頗盛的消息販子也有幾分好奇,玉京城的日常生活裡,還用不著和這樣的勢力打交道。

雖然秦江眼下受製於人,不過他這麼放得下身段,又將一番示弱的話說得如此自然,還是讓燕開庭小吃了一驚。這份本事值得學習。

付明軒在旁邊微微一笑,然後正式給兩人相互做了介紹,三人這才入席。

實際上,付明軒已和秦江談好,準許他離開了。

既然斷不可能因為傳了一點小話,就把「觀風閣」的掌事級人物幹掉,那當前形勢下,留著他就是個麻煩了。玉京城的「逢魔時刻」快則明晚,慢則後天就會來臨,屆時全城皆戰,可沒什麼多餘力量保證秦江不出事。

不過秦江當然也要付出代價,他給付明軒提供了一些消息,並且保證獨家。

至於今天這頓晚飯是臨時加出來的,付明軒下午突然差人來和秦江商量,說是要介紹他和「天工開物」的府主見上一面。

秦江本意當然不想見,做消息這一行的,最怕就是拋頭露面,臉熟之後要做些私密勾當就不容易了,何況是見苦主呢?可他也知道,付明軒說是商量,也就是通知,只怕拒絕不得。

看到燕開庭本人後,秦江也有幾分吃驚。就算只見一面,尚無交談,可他做的這行第一需要就是識人,自然看得出來燕開庭與風評相去甚遠。直到此刻,他才不由對那個做中間人的朋友有些了想法。

三人坐下後,敬過一巡酒,話題說著說著,就集中到各地匠府的情況上去。這也正是燕開庭目前急需了解的。「天工開物」裡的人不說是否可靠,首先眼界就不如秦江。

秦江也知道自己今晚的任務,態度極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是知道揚州「冶天工坊」少東家在玉京城的,風聞和實績都說得格外仔細。

燕開庭聽到「冶天工坊」向北擴張的一系列事跡後,不由揚了揚眉,夏平生說過「冶天工坊」擴張勢頭很猛,只是從韓鳳來身上,還真看不出他家竟是如此強硬作風。

「冶天工坊」、「多寶閣」、「紫府聯盟」是當今大陸上最有影響力的三個煉器修士勢力,分別有尊者級煉器大師坐鎮,是其餘中小勢力和煉器師們的依附對象。

近年來,隨著十年一次的建木大會日近,浮圖榜上強者排名開始頻繁變動,修士勢力間的競爭也越發激烈。

「紫府聯盟」因其鬆散結盟的形式,已經落敗,只能安於第三。現在只剩下「冶天工坊」和「多寶閣」在搶奪勢力範圍。

南邊五州,除了荊州是元會門所在地,其餘四州修士匠府基本都被瓜分,只有個別還能保持獨立。

北邊四州中,雍州和冀州修士勢力不盛,還沒感覺,另外兩州已是被捲入「冶天工坊」和「多寶閣」的擴張大潮中。

然而「天工開物」本就是普通匠府,照理說不該被作為首選目標,也不知道是怎麼和韓鳳來搭上路子的。

說到這裏,聽見燕開庭有此疑問,秦江隨口道:「價值和主業有關係也可以沒關係,僅貴府的鎮府靈兵和上品靈火就比許多小型修士匠府都強了。」

燕開庭頓時被一句點醒,作為匠府,規模、匠師、良品率自然重要,然而能夠支持一個數百年招牌的,還是需要核心的東西。

上品靈火意味著在同樣設施下,材料的液化和塑形會更穩定更純粹,節約人力,也節約了設施設計和維護的費用。

而能夠打造靈兵,則意味著匠府所持有的煉器秘法「合靈」段通過了實踐的驗證,同時也體現出匠府獲取並處理靈魄這種高級資源的能力。

以上兩者任一,都足以支撐起一個小型的修士匠府了。

燕開庭思索著,對於自家匠府要從何著手,大致心裏有了點譜。

從秦江的話語裡可以看出,他對韓鳳來的了解還不如付明軒。

據說韓家少東成年之前從未離開過本家,外界連他的全名都剛知道不久,「觀風閣」裡也沒他多少資料。而從揚州到雍州一路上好像也沒發生過什麼值得一說的事情,一個第一次出遠門遊學的菜鳥形象,似乎已經深入人心。

因此秦江也不確定韓鳳來出現在玉京,是否就意味著「冶天工坊」和「多寶閣」的擴張已經波及雍州。況且雍州南部也有幾家修士匠府,以及一家比「天工開物」規模略小的普通匠府,最近並沒傳出什麼異常消息。

燕開庭當然不會告訴秦江有關韓鳳來的那些事,於是這個飯局的目的基本達到,不一會兒,就在付明軒的默許下,秦江便向兩人告辭。

秦江剛剛起身,忽然屋外有僕役通報。付明軒的一個長隨匆匆進來,與他耳語了幾句。

付明軒揮退長隨,也不介意秦江還沒走人,看著燕開庭就笑道:「你的點心不見了。」

燕開庭要怔一怔才會過意來,同時想起自己究竟把什麼事給忘了。按理說他不好把臨溪一直扔在付明軒這裏,應該安排一下的,結果今天一天事情沒停過,就全拋到腦後去了。

秦江見兩人在說暗語,就要識相地再次告退,卻被付明軒叫住。

付明軒微笑道:「秦道兄還是不願提那中間人嗎?」

秦江猶豫了一下。

付明軒半是打趣地道:「難不成是秦兄的紅顏知己?」

秦江的神色不易覺察地僵了一僵,他原本是路過玉京城,因此也沒太過避人耳目,以付明軒的能耐,只要用心去查,大有可能捉到些蛛絲馬跡。

秦江遲疑著道:「紅顏知己談不上,只是認識得頗早罷了。」他這句話等如是承認那中間人是個女子。

實際上,秦江對於這次被拖下水的事情確實不太高興,但他和那中間人認識多年,雖然並沒有什麼男女之間的曖昧,也下不了決心把人推出來。畢竟以他的身份,付明軒並不會當真對他怎麼樣,可那人就不好說了。

付明軒笑笑道:「好罷,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我就給秦道兄這個面子。不過有件突發的事情,還請秦道兄幫個小忙。」

秦江也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看到付明軒的笑臉,愈發心神不定,聞言立時道:「但有差遣,莫敢不應。」

「我這裏剛剛走失一名小侍,秦道兄若有消息,還請告我。」

秦江左眼皮狂跳,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答應了就匆匆離開,這次付明軒沒再留他。

等秦江走出院門,燕開庭轉向付明軒,奇怪地問:「臨溪和他有關?」

「這個倒是不好說。臨溪是『花神殿』的人。沈伯嚴雖沒明說,可他既然拿臨溪來送你,那他被引去『漪蘭舟』的事情就和『花神殿』脫不了關係。秦江的本籍是冀州,他的中間人又是女子,這周圍地界上,夠資格搭上他的人可不多。不管是與不是,詐他一下總沒錯。」

燕開庭聽到這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花神殿」是冀州的修士勢力,之所以有名到沒出過雍州的燕開庭都聽說過,不是因為其勢力如何雄大,而是因為這個勢力基本都是女修。

這些女修不僅顏色上佳,還大多專精六藝中的一兩門,尤其是主修鍊器。雖然沒出過大師級人物,但也有自己特色。她們煉製的以法器為主,外形極為精美,威力也不差,因此有很大市場。

有能力的美人,走到哪裏都很吃得開,就算對她們沒有企圖心,男修們出於風度,也多半會讓上一讓。況且不像四門七派對弟子道侶多少有些限制,「花神殿」的女修是有對外聯姻傳統的,於是就更受歡迎了。

燕開庭倒不驚訝臨溪能跑了。

沈伯嚴給她下過禁製,燕開庭解不開,也沒太過在意,自然也沒想著補禁製之類的。現在看來,應是原來的禁製過了時間,自然解開。

付明軒也證實了這個猜測,客房裏並沒有外人入侵的痕跡。

付明軒摸了摸下巴,提議道:「跑得了花魁,跑不了花舫,我們去『漪蘭舟』要人?」

燕開庭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我之前還在想,要往哪裏放才不礙事呢!」

「好歹是『花神殿』的弟子,據說每一個都自有妙處,你別一副吃了虧的樣子罷。」

燕開庭仍然大大搖頭。

付明軒才不容他退縮,伸手一拽,道:「唉,老實孩子,『花神殿』弄出這麼多小動作,我們去探查一下敵情,總是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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