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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權妃》1208心軟,利用這個弱點
顧千城這句話冷漠到不近人情,幾乎是否絕了景炎整個人。饒是景炎心裏承受能力再好,臉皮再厚,再能裝,在聽到顧千城這句話後,也裝不下去了。

景炎的臉色一瞬間就白了,「千城,一定要這樣嗎?」聲音帶著幾分哽咽,似乎不相信這話出自顧千城之口。

他雖然算計了顧千城,利用了顧千城,可自認對顧千城還算厚道。要是他真的下狠手,顧千城以為她還能活到現在嗎?

他從來沒有傷害顧千城的想法,也是這麼做的,景園的大火只是意外,他以為顧千城會明白。

他一直以為,顧千城和秦寂言之間,率先與他決裂的人會是秦寂言,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顧千城先開了口。

果然,女人狠起來,比男人更狠。

「不這樣,你想怎麼樣?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對不起,我沒有那麼偉大,我做不到。至於報復你?」顧千城看了秦寂言一眼,冷笑,「他會同意嗎?皇上這人雖然看著冷情涼薄,可實際上他比誰都重感情,在乎親情。要不是這樣,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

就算秦寂言以前不能拿景炎怎麼樣,可登上皇位後,景炎還是秦寂言的對手嗎?

現在的景炎,連成為秦寂言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只要秦寂言願意,隨時可以輾壓景炎,將景炎打入塵埃。

而秦寂言之所以沒有那麼做,並不是因為看重景炎,欣賞景炎。事實上,秦寂言一直不怎麼喜歡景炎,和景炎相比秦寂言更欣賞封似錦。

秦寂言之所以一再放過景炎,並不是因為景炎這個人,而是因為景炎是昭仁太子的後人。而明顯景炎也知道這一點,要不然他不會這麼肆無忌憚,更不敢囂張的光明正大的進城。

不說景炎伏殺秦寂言的事,就說景炎引水淹了江南的事,就足夠景炎死一百次。犯下這麼大的錯,景炎還敢大搖大擺的進城,可以說是打秦寂言的臉。而秦寂言能容忍他,完全是看在昭仁太子的份上。

顧千城的話犀利而直接,將秦寂言和景炎一直隱而不談的事攤開了,別說景炎就是秦寂言聽到這話,臉色也有幾分凝重。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心軟」已經被所有人知道了。恐怕除了他自己外,所有人都知道,他對自己的親人下不了狠手。

想到被軟禁仍不肯死心的趙王父子;想到遠在皇陵卻暗中下黑手的榮王世子;想到去了封地卻還往京城伸手的周王父子,還有……

住在廟裏,動不了的太上皇;陪同太上皇的五皇子。

秦寂言發現他確實很心軟,身為一個帝王,要有人覬覦他的位置,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他都該殺了,可他卻一個也沒有動,除了不給他們自由外,其他的他們什麼都有。

「朕這個弱點,果然很明顯。」秦寂言自嘲的說道。

他這話是對自己說的,也是對景炎說的。

他這個弱點太明顯了,明顯到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景炎利用起他的弱點,毫不手軟。同時他也是在告訴景炎,他既然發現了這個「弱點」,就會開始防備,景炎以後想要利用他這個弱點,怕是難了!

事實上,秦寂言在不知不覺中,心已經漸漸的變硬了,至少對太上皇是這樣,對周王和榮王世子,他這一次也不會客氣。

至於景炎?

秦寂言雖然沒有取景炎的命,但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縱容景炎。至少現在的秦寂言,不會再給景炎成長的機會,而且還會考慮打壓景炎。

秦寂言看了景炎一眼,眼神高深莫測,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景炎背脊一寒,隱有不好的預感,可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是錯,景炎想了想還是選擇閉嘴,什麼都沒有說。

顧千城說完那句話後,就一直閉著眼睛不說話,面上是顯而易見的疲倦,秦寂言看著她,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兩人之間雖然隔了一張桌子,沒有肢體上的接觸,但那種淡淡的溫馨與默契,卻縈繞在兩人周圍,外人怎麼也插不進去。

景炎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老管家看了看秦寂言,又看了看顧千城,最後將視線落在景炎身上。

景炎回視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老管家眼中的嘲諷與輕蔑,而老管家也沒有避開的意思,就這麼直咧咧的看著景炎,就差沒在臉上寫「我看不起你」。

景炎淡淡的笑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眼神清冷,神情落寞。

老管家的嘲諷與輕蔑沒有錯,他既然做了壞人,就不該奢望得到原諒。他有他的立場不錯,可秦寂言也有秦寂言的立場。

顧千城說得沒有錯,他一直都在利用秦寂言對他的心軟,利用秦寂言的愧疚心。要不是秦寂言有意放手,他也不可能順利的帶著兵馬,駐守荒城,可是……

要不是秦寂言的太祖父叛變、奪宮;要不是秦寂言的祖父殺人滅口;要不是秦寂言的父親,發現末村的存在,他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

他何嘗想背負仇恨?何嘗想步步算計?何嘗想利用顧千城?

如果可以,他也想做一個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人,可上天不給他這個要會。

顧千城說他有錯,可這些事說起來,永遠都說不清誰對誰錯。秦寂言有秦寂言的立場,他有他的目標……

屋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四人都失去了說話的慾望,靜靜的坐在那裏,等著子車帶葯過來。

半個時辰後,門外響起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由遠極近,不等屋內的人開口,子車就在外面道:「聖上,屬下帶來了胭脂淚,另外還有一輛馬車和乾糧若乾。」

不得不說,子車是個極度聰明的人,他和景炎差不多同時進來,他什麼也沒有問,秦寂言也隻讓他回去拿胭脂淚,可子車卻連馬車都準備好了。

果然,能成為秦寂言影子的男人,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進來。」秦寂言面無表情,比之前更加的冷酷,周身是有一股寒氣,逼的人不敢靠近。

顧千城抬頭看了他一眼,「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

「能不擔心嗎?你現在可不比平常。」秦寂言的視線,再次落到顧千城的腹部。

那裏還是平平的,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可秦寂言卻知道,那裏孕育了他和顧千城的孩子,只是這個孩子還未出生,就遭了磨難。

景炎何等聰明之人,結合秦寂言的話與動作,立刻就明白顧千城應該是有身孕了。

「你……」景炎震驚的看著顧千城,可剛開口說了一個字,景炎就冷靜下來,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與高興,生生的閉上眼,移開眼……

他現在與顧千城是陌人,他沒有立場為顧千城高興,也沒有立場去問顧千城。

顧千城和秦寂言將景炎的異常看在眼裏,只是兩人都沒有開口,隻當沒有看到,看了一眼就默契的收回眼神。

而老管家與子車這個時候,完全顧不上景炎,別說景炎只是面露異常,就是死在這裏,估計老管家與子車也沒空管。

明明一個大活人就坐在這裏,可卻生生被所有人都無視了,這種感覺真不是一般的讓人難受。

要換作心裏承受能力稍差的人,早就呆不住跑出去了,其實景炎也想跑出去,可他更想知道顧千城到底是怎麼了,即便心裏不舒服,既然知道所有人都不歡迎他,景炎還是選擇留下。

子車拿出裝胭脂淚的錦盒交給秦寂言。秦寂言打開一看,確定裏面的葯與解藥都沒有問題,從中取出一瓶胭脂淚和解藥,然後就看到他猛地用力一捏……

「啪!」秦寂言手中的錦盒碎了,連同盒子裏的胭脂淚與解藥一起化成渣,從秦寂言的指縫中落下。

「皇上,你……」秦寂言這個動作,把眾人驚了一跳,不過轉念一想,眾人又能明白,只有老管家有些接受不能。

秦寂言冷笑,「這世間只剩下一份胭脂淚與解藥,除了朕手上外,你再也找不到第二顆解藥。」

秦寂言將解藥留下,把胭脂淚遞給老管家。「外面有馬車,服下後你就可以帶著顧千城去江南。一個月後,朕帶解藥去江南與你碰面。」

「皇上,這解藥……」老管家接過胭脂淚,卻沒有急著服下。

「胭脂淚的解藥,想必彭長老不會認錯。」秦寂言將解藥倒出來,讓老管家看了一眼,然後又飛快的收了起來,至於老管家有沒有看清楚?

這個一點也不重要。

他給老管家看了一眼,就已經很厚道。要知道,老管家到現在,還沒有把擇子的解藥給他們看。

老管家擔心他們不給解藥,他們更擔心老管家不給他們解藥。

顯然老管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老管家沒有再作別的要求,咬咬牙將瓶子打開,然後一口將胭脂淚倒入嘴裏。

「皇上,我喝完了。」老管家將藥瓶倒置,以顯示自己的誠意。

「不急,再喝一點水。」秦寂言卻不相信老管家,給子車使了一個眼色,子車立刻上前,提起水壺走到老管家面前,示意老管家張嘴,他給老管家灌幾口水,可還沒有動老管家就先一步接了過來,「我自己來。」

老管家提起水壺,手有些顫抖,久久沒有往嘴裏倒。

胭脂淚,還在他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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