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祁扣上紀雲開的脈搏，感覺到了她若有似無的脈搏，當即鬆了口氣。不怕脈息弱，也不怕脈息亂，就怕紀雲開沒了脈搏，沒有救了。

「老大，小師妹怎麼樣了？」費小柴是真的擔心紀雲開，尤其是看到紀雲開的慘樣後，更是心疼不已。

他的小師妹才十八歲，又聰明又能幹，放誰家不是讓人當寶貝的寵著，可就這麼一個該當寶貝寵的姑娘，卻被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別說看了，只是想著就心酸。

要是叔師看到雲開這個樣子，指不定得哭瞎眼睛。

「還有一口氣。」至於有沒有救，鳳祁也不敢肯定。

「失血太多，給她喂兩顆補血丹，再去尋一隻新鮮的鹿，取鹿血，我要用。」鳳祁診完脈，一個接一個的命令下達了下去。

「好，我來喂葯。」費小柴雖說醫術學得不好，可餵養的活卻能勝任。

「奴婢這就讓人去取鹿血。」丫鬟立刻應道，轉身就吩咐人去辦。

「費小柴，把小師妹扶起來，我要為她施針。」作為天醫谷最出色的弟子，鳳祁盡得谷主真傳，一手金針出身入化。

「師兄，你這樣能施針嗎？」天醫谷的針術，需要藉助內力才有效，這也是鳳祁學武的原因。

要是平時，憑鳳祁的底子，施針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可現在卻不行。

鳳祁一施針，恐怕連命都不會有。

「我說，你動手。」鳳祁很清楚自己的清況，他不會拿自己和紀雲開的命開玩笑。

「我？不行，不行，我不行的……」他學了二十年，也沒有學會怎麼用針，怎麼下針呀？

「有我在，沒有什麼不行，快準備好，小師妹等不及。」鳳祁語氣從容淡然，沒有刻意強調，也沒有刻意加大音量，就好像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可就是這樣才讓人人更信用。

費小柴咬牙道：「老大你說行，那肯定行。」

費小柴把紀雲開扶了起來，將她的外衣、中衣一一脫下，在脫到中衣時，侯在一旁的丫鬟連忙阻止：「不可，王妃娘娘的身子怎麼可以被外男看到。」

「滾，別在這礙手礙腳步的。」費小柴抓住丫鬟的手，只有一成的力，就把人推開了。

丫鬟踉蹌後腿，直到撞到桌子才停下來，可不等站穩，丫鬟又撲上來阻止：「這位公子，真的不行，你們要脫王妃的衣服，就是在逼死王妃，王爺知道了定會殺了我們的。」

不等丫鬟碰到紀雲開，費小柴就將人格開了：「王爺？蕭九安嗎？讓他來跟我說。」

他的小師妹生死不知，蕭九安卻連人影也沒有看到，聽到丫鬟提起蕭九安，費小柴更不爽了。

「公子，請你為王妃考慮一下，她的身子……」丫鬟一臉為難，快要哭出來。

不等丫鬟說完，鳳祁就打斷了她的話：「太吵，打暈，丟出去。」

「好。」費小柴本就不耐，隻礙於這是燕北王府，把隨便出手打人，會沒人照顧小師妹這才忍住，現在鳳祁開口了，他還管什麼？

費小柴乾脆利落的把人打暈，丟在外間。

跑出去尋侍衛找活鹿的丫鬟一進來，就看到費小柴在「拋屍」，當即嚇了一跳，可不等她叫出來，就被費小柴一起打暈了。

把兩人丟在角落後，費小柴拍了拍手進來，見諸葛大夫膽小的縮在一旁，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費小柴故作兇惡的道：「怎麼？你也要阻止嗎？」

「不，不，不……大夫眼中只有病人，沒有男女之別。古人有言，嫂溺叔援，權也。鳳祁公子是為了救人，怎麼能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諸葛大夫說得正氣凜然，見費小柴滿意的點頭，又小聲的問了一句：「那個，我能在一旁看著嗎？」

天醫谷的金針術天下聞名，就算學不到，能看一眼也是極有益的。

「安靜的別說話就行了。」天醫谷從不介意與人分享，除去隻傳親傳弟子的絕學外，旁的只要有大夫提起，天醫谷就願意與人分享。

「費少主放心，我就在一旁看著，絕對不會多話。」諸葛大夫連連保證，一說完就捂上了自己嘴，生怕惹得費小柴和鳳祁不滿。

沒有添亂，費小柴很快就將紀雲開的上衣脫下，隻留下肚兜。

紀雲開一直背對著鳳祁和費小柴，兩人只能看到紀雲開青灰的背部。而不管是費小柴還是鳳祁，他們都是君子，就算看到紀雲開的光裸的背部，也不會有別的想法。

「費柴，針包。」鳳祁取出隨手攜帶的針包，丟給了費小柴，待費小柴將針包打開後，便開始指點他落針。

「曲恆！」

「天宗！」

「靈台！」

……

兩人配合的極默契，或者說鳳祁一直在配合費小柴，一直按照費小柴的節奏指點他落針。

很快，費小柴手中的金針，就一一落在紀雲開的背後。

「剩下的，撚針，不需要我教你了吧？」雖然沒有親自動手，可說完一套針法，鳳祁同樣累得臉色發白，靠在椅子上緩緩呼吸。

「會，會，這個我會。」天醫谷的金針在撚針時，突然需要內力，但這對費小柴來說半點也不吃力，他這會甚至還有點小興奮。

人生第一次完整的施了一次金針，還成功了，怎麼能不興奮。

「嗯。你仔細點，針尾的震動必須保持同一頻率，不可出差錯。」鳳祁有些力竭，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要是平時費小柴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鳳祁的不對勁，可他這會正興奮著，要本沒有注意到鳳祁的異常。

費小柴輕撚針尾，只見尾針飛速顫動，「嗡嗡」作響，當所有的金針都同時顫動，那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可對於學醫的來說，這卻是最美妙的聲音，諸葛大夫在一旁，看得兩眼發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費小柴眼也不眨的盯著紀雲開背部的金針，一旦哪枚針顫抖的頻率改變了，就重新撚針，務必保證所有的金針都在一個頻率上顫抖。

鳳祁倚在輪椅上，微微垂眸，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時不時的抬眸看一眼，見紀雲開身上青灰色的死氣淡了一些，眼中漸漸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