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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錦繡》第二百零六章 殺人放火夜(3更)
雖然心裏隱隱有了答案,但是總歸要親自來看看,才能安心,若真如自己所想,那便是天命所歸,小妹和月家前途未卜啊,今夜滿月之後,帝星就會冉冉升起,天下一統已是不遠了。

縱觀歷史,也該是一統的時候了,三百多年前就該如此了。

「公子,你這急忙的往南,到底為啥啊?」小葉子拾了些乾材,這天也是有意思,還未出萬州境內的時候是漫天大雨,這過了萬州越往南,天越晴朗。

火堆燒起,月景明坐在火堆前,看著小葉子削木條烤饅頭,靠在樹榦上,悠悠道:「看龍騰九天,看風雲際會。」看血雨腥風。

公子說話一字聽的似懂非懂的,小葉子也從不深究,不如安坦點烤饅頭,填飽肚子是正事。

這壞事做完,神清氣爽,青錦靠在馬車中,抱著暖袋眯著眼有些愜意,算算時辰,前去支援弱水的人也快回來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大姐,今日那破陣之人會怎麼樣?」青雨到底是個小姑娘,還是有些好奇心的,而且她大姐做的那些事也怪神神秘秘的。

青錦靠著軟墊,撐著頭,神情認真的道:「不太清楚,總歸是不太好吧。」否則,不是讓她白折騰這一趟。

額…不知道…大姐,你不知道你折騰啥啊,不過看大姐的神情,應該是不會太輕,不會鬧出人命吧,也說不好,鬧出人命更好,布那麼個陰煞的東西。

「那陣法只要不靠近,不進去就沒事嗎?」車中無聊,青雨繼續解惑。

「並不是!陣氣白日不動,夜晚蔓延,所蔓延的地方,寸草不生。」

「人呢?」蔓延,那會不會蔓延到城裏,真要蔓延千裡,那豈不是天下大亂啊。

「自然也無法倖免。」人也是生靈,此陣凶煞劫生,所有有生氣的東西,包括人,都逃脫不掉。

青雨可沒她這麼淡定,小臉開始皺成團,這怎麼辦啊,這離浪城不遠,那浪城不久後是不是也都城去樓空了啊,那還打啥啊。

青錦見她臉皺成個包子,乾脆閉上眼,無法倖免的可不只大元,南蜀也樣,估計弱水這一戰之後,戰事要停一段時間了,上古凶陣,不管如何凶煞,總的想法毀掉。

古籍記載,陰月陣破陣之法,需真龍之血澆灌壓陣之石,皓月石,才能拔出陣眼的萬邪鐵劍,陰月陣成,真龍也就現世了,相輔相成。

本來,陰月陣的陣眼應該是用萬毒蠱王催發陰土,在用萬邪鐵劍壓住陣眼,萬毒蠱王早就被神蠱族滅於世間了,所以風華才會先到用萬毒人代替。

將人養成萬毒蠱王,而成為萬毒人的人,需要心甘情願,而且能停過四十九天的萬毒蠶食,有多強的執念就有多強的陣氣,這陣也就與純粹的陰月陣有些不一樣的,出了凶煞之氣,還有陣眼的執念之怨,哎!麻煩。

弱水兵敗,殘兵敗將而歸,公主突然染了怪疾,藥石無醫,麥城氣氛極度壓抑,王上下榻的府邸,下人們垂著頭,匆匆忙做,不敢多言一句。

「廢物,公主到底怎麼了,你們到是說句話。」蕭風赫一臉頹色,夜深趕回,本就兵敗心中怒火中燒,剛進城,就聽聞風華不好,可想而知,心情已差到什麼地步。

風華渾渾噩噩的,從進城到現在,一直沒有醒來,時而暴汗汗,時而冷的幾床被子都還冷的發抖,雙手捂著胸口,痛苦不堪的表情,讓蕭風赫心疼的要崩潰了。

大夫、官醫、太醫跪了一地,可是沒一個能說出個所以然了,心裏也是暗暗詫異,公主脈象明明一切正常,怎麼會這個樣子,平生不遇的怪疾。

生怕禍上身來,一個個匍匐在地,不敢言語,想盡量減少些存在感,嚇的心砰砰直跳。

這裏沒指望,隻好問卓然他們,公主為何會突然如此,卓然期期艾艾的樣子,讓蕭風赫臉色大變,藉機揮退了所有人,隻留下媚兒和卓然。

卓然知道事態嚴重,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這陣法的事早晚瞞不住,現在大陣也成了,但是公主會弄成這樣,他們也是料想不到的。

蕭風赫氣的一拍桌子,「好啊,卓然,孤早就與你說過,公主做什麼都要跟本王說一聲,你當耳邊風了是嗎?孤的話就對你沒作用是嗎?」

「王上饒命,公主不讓小的告訴王上,就是怕王上擔心,公主是為了王上和南蜀江山著想啊!」卓然和媚兒嚇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為孤著想,你們就要瞞著是嗎?看看,阿姐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孤告訴你們,若是阿姐有個好歹,你們都去陪她,滾出去。」蕭風赫怒吼將他們趕出屋去。

門外的人,聽的心驚膽戰的,看著二人出來,紛紛低頭,公主到底遇到什麼事了?明明出去前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這樣了?

烈老將軍嘆了口氣,尋到記凡,問了弱水情況,本來穩操勝券的一仗,就算沒攻下,也不至於輸的如此之慘,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將軍,不是將士們不賣力,實在是弱水城的守城兵馬太頑強了,眼看要攻下了,大元的援軍就到了,浪城的兵馬、康州的兵馬都過去了,看到援軍,末將已及時勸王上收兵,陛下心有不甘,不肯退兵,大元窮追猛打…」哎!紀凡唉聲一嘆,筋疲力竭。

「王上糊塗啊!」帶兵之人,最機會意氣用事,錯失良機啊。

旁邊眾將紛紛低下頭去,烈老將軍德高望重,可以這麼說,他們不敢啊,這仗打的憋屈啊。

事已成定居,說多了也是於事無補,「好了,你們也辛苦了,讓將士好好休整,眼看天也要亮了。」烈老將軍長嘆了口氣,獨自往後院走去。

公主突然染的這個怪病,王上丟下那一幹將士就守在公主房中不出來,這戰敗之後繼續穩定軍心,如何是好?

屋內,蕭風赫坐到床邊,替風華逝去汗水,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感受她的痛苦,彷彿這樣,就能感同身受。

「阿姐,別怕,阿弟就在這,你會沒事的,別怕,他們不行,天下還有那麼多大夫,阿姐。」

風華依舊沒有任何回應,或許是折騰過勁了,昏迷不醒,也算是消停了一會,臉色的表情還是一樣痛苦難當。

「阿姐,早就跟你說過,那些什麼陣法損及心神,不宜用的,你怎麼就不聽,你知道嗎,就算那陣法能為南蜀大敗大元,又有何用?阿姐,若不在,這一切有何用?」

輕輕撫上風華的臉頰,手有些抖動,像是害怕,又像是隱忍已久的期待,「阿姐,你想要什麼,阿弟都可以給你,只要你答應阿弟,好好的,咱們不打了,阿弟不要天下,阿弟只要阿姐。」

頭輕輕的靠在風華胸前,雙手環抱著風華的身子,向是環抱著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這邊愁雲慘淡萬裡凝,浪城確是燈火通明歡聲笑語,陛下大勝而歸,將士們雖然累,卻個個笑容滿面,喝著熱粥,談著戰場上的事,勝利總是能衝散那些默默付出的代價。

青錦回來後就睡下了,兩宿沒睡,身子有些吃不消,秦玥璽回來,知道她已入睡,不讓叫醒,讓她安靜誰個好覺。

一夢醒來,起身梳洗出到外屋,發現人已坐在桌前等她用膳。

「來,用膳!」秦玥璽笑看過去,她的起床氣一向不小,只是戰事起後,就已經不那麼貪睡了,想想以往,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夢中,希望將來,能予她好夢蘇醒。

書中說,夜晚迎歸的燈火、早起的炊煙,是這人世間最暖的溫情,青錦笑著坐下。

「贏了!」

「可好些了?」

異口同聲,相視一笑,所謂美好,不過歲月靜好。

蕭風赫一道王令,貼滿城中告示板,並急送南蜀各城。

「少主,告示是這麼說的!」人間將告示內容複述了一遍。

南宮炔坐在寬大的馬車中,看到一旁告示牌前沾滿了人,讓丫頭去看了看,還真是巧的很,他剛到麥城,頭疾加怪病,這價碼自然是不一樣的,「走,跟爺領賞去。」

他的到訪讓蕭風赫終於走出了房門,身為王上,這模樣確實有點邋遢了,南宮炔挑了挑眉,聽聞南蜀王上與公主姐弟情深,所言非虛啊。

終於得見這位風雲山莊的少莊主,差點成了自己姐夫的人,蕭風赫心中五味雜陳,若不是因為阿姐的病,或許此刻,他已拔刀相迎了。

桃花水眸笑意淺淺,墨發隨意披散,那如綢緞的髮絲服帖的垂落在黑色的長袍上,蕭風赫一直以為他阿姐的容貌已是世上難尋的絕色了,如今一個男人竟美到如絲地步,絲毫不輸她阿姐,甚至還多了一些別樣的風情。

南宮炔的眸色深了深,身旁的是個丫頭立刻感覺到少主的身子有些僵了,這是少主發怒的前兆,還以為少主遇到錦王后轉性了,原來只是因人而異。

「看來王上也不是太著急公主的病,正好,本公子一路勞頓,正好回去小憩。」說完,還轉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

驚的一旁的人都退後兩步,王上現在的脾氣容易暴怒,這位好看的跟天仙似的公子怎麼偏就往炮竹上撞。

「少莊主留步,孤失禮了,裏面請。」壓下心頭怒火,一切為了阿姐,忍,他能治好阿姐便罷,若是不能,定讓他悔不當初。

南宮炔停下,緩緩回頭,洋笑一聲,「好說!」笑不達眼底,滿滿朝著屋內走去。

「阿姐,有人來給你看病了,你很快就會好。」蕭風赫做到床邊,看著一直到現在還未曾醒來的風華,心如刀絞。

姐弟情深?怎麼看著有些彆扭,也罷,他沒兄妹,所以不做評論,光瞧著臉色,氣血虧的身子都要掏空了,在有那額間隱隱的淤色,這不光虧了血氣,也傷及心脈,至於之前說的頭疾,到顯得不是大事了。

一根銀絲從袖中飛出,拴在風華的脈搏上,銀絲探脈,通過銀絲細細感知脈搏的變化,閉目靜靜而立,誰也不敢出聲打擾。

果然是因人而異,少主有潔癖,從不讓別人碰他的東西,就連把脈,也從來不會用手攤,只會用銀絲,出了錦王,太多意外,就不是意外,煙火默默的看著,心裏輕輕一嘆,錦王送城,隻取一瓢的故事,這一路可是聽了不少版本。

少主,你可真如表面這般,不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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