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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錦繡》第二十二章 徹查
「好一個狀元郎。」洛璃洵鮮少笑的這般開懷,看著狂奔而去的背影起身,「走,咱們也該入朝了。」

「這狀元郎是個妙人」秦玥璽也是笑著搖頭,同洛璃洵一道離開了茶館。

「何時去送賀禮?見見那個更妙的人。」洛璃洵難免還是有些好奇。

「已讓人去請了,下朝之後同去我府上。」

「好。」

兩人趕在新科進宮面聖前進了宮,文武官員也已到了,等著一睹新科的風采,聽宮人來報,新科三甲已到,等候覲見,所有人都扭頭看向門口。

「宣。」

隨著詠元帝的聲音,宮人便高聲唱道:「宣文武新科三甲入殿覲見。」一聲聲傳過去,沒一會便見宮人領著人進來。

著紅色狀元服的狀元,醬紫色的榜眼,墨綠的是探花;六人同時立於朝堂,朝龍椅上的詠元帝行君臣之禮。

「平身,十年苦讀,科考不易,爾等今日高中,往後要心繫我大元江山社稷,造福黎明百姓。」詠元帝的視線在六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芽兒身上。

「謹遵陛下教誨。」

身為女子,一身紅色官服,從容立於朝堂,沒有絲毫彆扭,也不見絲毫嬌柔之態,面對龍威背脊挺直,眼中亦沒有絲毫懼意,即便之前不屑與女子同朝的官員,此刻也不得不讚歎一聲,這真是人家的一個丫頭?哪怕自己家的小姐也養不出這份沉穩。

「按照歷年慣例,狀元郎可向朕提一要求,不知道兩位狀元郎有何要求?」主要是討個吉利喜慶,所以這個要求俗稱也就是討喜,一般就是求一個賜婚或者一樣文雅之物,應個才子風流的雅趣。

眾官員又看向兩人,這討喜也是有技巧的,討的好龍顏大悅,這仕途也就有個好的開頭了,討的不好,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

婁久葛上前兩步,下跪行禮,低沉又有些乾淨的嗓音,「小生婁久葛鬥膽求皇上賜一物。」

詠元帝看向他饒有興趣的問道:「哦?咱們的狀元郎要求什麼?」

「小生是陵南人,求皇上賜禦貢陵南銀絲一杯,已敬故土。」婁久葛抬頭,目光炯炯的望向詠元帝,而大殿之上卻有人雙手握拳,身子緊繃。

「到是知念故土的,陵南人!…恩,朕也是愛茶之人,賞。」茶乃雅事,而這陵南銀絲確是他心頭最愛,詠元帝大手一揮,宮人立刻去沖泡。

詠元帝又看向芽兒,「武狀元可是我們大元開國以來頭一位女狀元,據聞你家小姐就是琳琅銀莊當家,想必一般的東西你也看不上眼,可不能太為難朕!」意味不明的語氣卻讓朝堂為之一驚,說完詠元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太子。

秦玥璽靜靜而立神色如常,淡定自若。

皇帝想要查點什麼,自然有的是辦法,青錦也從未刻意去掩飾痕跡。

琳琅銀莊的當家?眾官員再看向芽兒,這哪是什麼武狀元,分明是財神爺跟前的散財童子啊,手裏握著琳琅銀莊,還讓你家丫頭來考什麼武狀元,這不是羊入虎口嗎?放著陛下跟前晃悠能晃眼嗎,皇上能看著不動心?皇上想要,你能不給嗎?

再一想,又覺得腦門冒汗,這白青錦若真是琳琅銀莊的當家,又怎會這般行事?讓一個丫頭這麼招眼,她圖什麼?

「陛下,琳琅銀莊的當家不是我家小姐,是我家小姐的管家,草民所求確是要為難陛下了。」青錦單膝跪地,行的是武將禮,姿勢標準,頗有幾分武將的硬氣,聲音卻異常清脆。

詠元帝目色漸深,「哦?如何個為難法?」朝堂之上,一片靜然。

迎上詠元帝的目光,芽兒目光坦然,清澈,「草民是個孤女,因父母無力撫養被棄,所以草民所求大元盛世清平,幼有所養、老有所依。」乾淨清脆的聲音,卻格外的鏗鏘有力。

一旁的婁久葛低頭,眼角餘光瞟了一眼芽兒,嘴角輕抿。

如她所說,這還真是為難陛下,卻也只有陛下能給的起,作為大元武狀元,大元子民,她之所求,身為一國之君卻不能拒絕,不是不會,是不能。

滿朝文武默不作聲,卻肅然起敬,心有淒然,都不敢抬頭看向龍椅上的詠元帝,以身說法,求大元盛世清平,便是說陛下治下,並非盛世,這話也敢說?也能說?可對這個丫頭出身的武狀元也再不敢輕視,無法輕視,有這樣的丫頭,那作為丫頭的主子又是何等人物?

大元盛世清平嗎?好一個大元恩科武狀元,詠元帝目光威炯,只有他身旁的揚總管看到龍袍下的身體有些微抖。

「大元盛世清平,眾位愛卿可都聽到了?這也是朕平生所願,武狀元之所求,也是朕之所求,來人,擬旨封新科武狀元綠芽兒為正六品校衛前鋒校,掌管校慰營,望卿終生不忘今日朝堂所求,封文舉狀元婁久葛為六品翰林院修撰,參朝議。」

大元的第一個女官,女軍官,芽兒單膝跪地,領旨謝恩。婁久葛也跪下謝恩。因需查閱職缺,榜眼探花的封賞旨是朝後再行頒發的,一般也就是從七品,或者七品的地方官。

「陛下英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詠元帝剛說完,見宮人端了茶過來,這才想起還有狀元郎的恩賜沒有賞。

「婁愛卿,這杯銀絲可是有些涼了。」說完,揮手讓宮人端到婁久葛跟前。

婁久葛跪下接過,卻高高舉過頭頂,雙目含淚,「陛下所賜,微臣卻無法受用,微臣求這一杯銀絲想敬敬地下的父母和陵南的茶農。」

眾臣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又顫了起來,乖乖,今年的狀元郎真是一個比一個膽子大啊,這就是兩個不怕死的煞星,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詠元帝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婁愛卿真是虔孝。」

「陛下,您可知這銀絲的來歷?」婁久葛跪地不起,捧著茶就那樣看著高高在上的詠元帝。

「放肆!一個狀元郎就可在朝堂之上這般放肆嗎?膽大妄為,目無皇上。」說話的正是戶部侍郎丙良友,其他朝臣也覺得這狀元郎有些瘋魔了。

但是細想之下,這個中怕是必有原由,堂堂新科狀元,放著大好前程不要?洛老爺子從芽兒進來,再看這新科狀元,或許他們這一代是老了,他也想聽一聽,能讓狀元郎不顧前程想要說的話。

「皇上,早就聽聞這銀絲極其珍貴,卻不知是何來歷,不如我們就讓狀元郎給我們講講。」

詠元帝看向洛老爺子,忽的一笑,靠在龍椅上,「那狀元郎就講講。」

婁久葛捧著茶杯,朝詠元帝磕下頭,然後抬頭看著手中茶杯道:「陛下,各位臣工,微臣的家鄉陵南是出了名的茶鄉,微臣家便世代種茶,家裏千辛萬苦供微臣讀書,希望微臣不要再受那份辛苦,也希望微臣能有一日讓世人知道,陵南茶農的艱辛,這陵南銀絲味道清苦回味甘甜,茶香濃鬱經久不散,色澤如銀纖細如絲,而這種茶樹都是生於懸崖峭壁古茶樹,無法培種,採摘這銀絲需要將人用繩索吊著懸在懸崖上採摘,陵南五月陰雨潮濕,地面濕滑,因採摘銀絲不慎墜崖時有發生,祖父是這樣過世的,家父亦是這樣過世的,可採摘銀絲並非為了謀生,而是官府徵收,每家茶農每年必須上交三兩銀絲,銀絲產量稀少,能製成茶的更少,所以三兩銀絲聽著雖少,但每戶人家必須在懸崖上採摘數十回才能湊夠數量,交不上的便要用家中茶山上等茶一年所收去抵數,那是一家老小所有的指望,家父沒辦法,要供微臣讀書,只能每年冒險去摘,…還有陵南許多茶農也是這麼去的,陵南產茶,可能喝上自己茶的陵南人卻沒有,因為捨不得…也喝不起啊陛下」。

「…陛下英明睿智,微臣知陛下並不知這茶如何得來,否則豈會不體諒百姓艱辛,陵南雖遠在偏南邊境窮山惡水,可那裏居住的也是我大元子民啊陛下,所以微臣冒死陳稟,望陛下聖聰明斷,莫被他人蒙蔽聖聽,損我大元天子聖譽…微臣便死而無憾了…」說到最後,聲音近乎哽咽,已是泣不成聲,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堂堂一個新科狀元,此刻卻哭的像個孩子,那般無奈、那般委屈。

芽兒早已濕了雙眼,這或許就是小姐說的世道不好,雖然小姐教她說的那些大話她並未全懂,可現在她隱約懂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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