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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錦繡》番外:公主與安平篇(25)
「去找她!」別人找不到,這兩個傢夥一定找的到。

嚇到,這說話的架勢,讓小白和簡姑姑同時縮了縮脖子,主人這下皮大發了的感覺,找人?對,找人,免得禍水東引,殃及池魚。

小白摸不清楚安平的底細,其實心裏也是沒底的,但是,為了暫時的安全,還是想找到主人再說。

這錦山就這麼大,主人能去哪裏?幹嘛要這麼興師動眾的?

安平面色不好,不是因為天錦調皮,是這天色不早了,錦山雖然不大,但這山上,也是飛禽走獸都有。

有了小白和簡姑姑,很快找到了某個貓在山洞裏喝的酩酊大醉的天錦。

抱著酒壺,打著酒嗝,呼呼大睡不時還說兩句醉話,安平一把將人撈起,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可是,被打的人,沒什麼反應,只是在他懷裏扭動了下身子。

「走開,喝酒!」

走開,讓誰走開?頭一回見天錦喝醉,以為她真的千杯不醉,看來,都是假的,往後,更加不能讓她隨便碰酒了。

將人帶回,至於洞裏另外一個,哼,回頭再說,這酒藏到這,到底還是讓她找到了。

醉薰薰的,一身酒氣,身上還弄的髒兮兮的,簡姑姑奉命,小心翼翼的幫天錦換好衣服,洗漱乾淨收拾妥當,立刻撤離戰場,主子,自求多福吧,誰讓你偷偷喝酒,還喝成這個樣子。

「水,喝水。」迷迷糊糊,頭昏腦漲,竹葉青的後勁十足,天錦終於有些感覺了。

躺在床上,揮著小手,房裏早就沒了旁人,安平拿著水壺,倒了一杯水,將人扶起,餵了一杯水,可是對方不配合,不停的動,水撒的到處都是。

看著醉紅的小臉,安平放下水杯,防止她手腳亂動。

「咦,師兄,是師兄!」迷糊中睜開眼,看清楚身邊的人,笑的稀裡糊塗。

喲,還好,喝這麼爛醉,還能認出人來,安平沒好氣的將人安撫下,記得從前的那個人,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個地方,喝酒也是慢慢悠悠,一口一口的。

印象中,好像真的未曾見她醉過,不過,每次喝酒的模樣,看似瀟灑,卻總是隱隱透著一股子憂傷,讓人無法靠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一世,或許短暫,或許毫無意義,可是,他仍想好好陪伴,不想她一人獨飲,或許她不知,這個機會多麼來之不易。

這一世後,他將再無她的記憶,即便下個輪迴,與她面面相對,也不知曉,她是誰,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所以現在的時光,對他來說,彌足珍貴,因為不知要經歷多少歲月,才來迎來混沌時期,而那時,他在哪裏,而她又將在哪裏,除非神魂覺醒,否則,將永不會相認。

低頭,看著稍加安靜下來的人,小小的臉頰,雖只是幾分神似,可已經足夠了,有她的定點氣息便是好的,這悠悠歲月,知曉她並未消失在星空之下便好,他會與所有人一道,待她歸來。

她若不歸,即便混沌世道再臨,眾神覺醒,也無法攀頂無極穹空,哪裏沒有她,將會不復存在,靈夕,你不會忍心,你散盡神魂所護下的那一線希望就此永寂吧,所以,千萬記得回來,屆時,無極穹空與你大醉不醒。

你也一把歲數了,的確該有個歸屬,天上地下的,除了本帝,的確是無人能與你相配,這話,本帝也是頗為贊同。

「水…喝,師兄,要喝水。」

思緒被打斷,無奈,隻好再次倒水,好在這次天錦比較乖,約莫是真的喝了,喝了滿滿一杯,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嘴。

雖然人不大,可是那姿態也是平添了幾分妖嬈,這個糊塗蛋,今日要非他,知不知道自己對一個男人來說,多危險。

罷了,還有兩日,應該能將手中的事交代個清楚,這人,不盯著,實在寢食難安,小時還好,如今大了,看護了這麼多年,可別一個不慎,花將開,讓人給折了去。

這傢夥,表面精明,可有些事,卻是一竅不通,尚未開竅,前路漫漫,還需慢慢來,好在,有這一輩子的光景。

「師兄,難受!」扭著身子,就要扯開一副,熱,渾身都熱。

喝了這麼多,不燥熱才怪,看著領口已經被胡亂的扯開一片,深吸了口氣,別開臉,幫著那好,用棉布沾了水,幫她擦拭醉紅的臉頰。

「下次再喝醉看看不揍你。」手下動作卻是極其輕柔的,像對待不世的珍寶一般。

門外,小白頗為憂心,這主人不會被那個小子佔便宜吧,他現在可是懂事不少了,知道這孤男寡女工出一室,不太好,容易出事啊。

「那個,咱們要不要進去陪陪主人啊?」

傻?這時候進去?簡姑姑斜眼看了小白一眼,臉皮子抖動了一下,看著挺機靈的啊,到底小,不懂事啊,主人幾萬年加起來到現在,難得花開一回,雖然這不過是一個輪迴,好歹也算是一朵啊。

到時候,等主人覺醒,也好跟她說說,權當安慰了。

拖著小白到一遍,看著四下無人,語重心長道:「小上神啊,咱們現在都是肉體凡胎,尤其是我,更主人一眼,就是一殘魄,你覺得屋子裏那人鬥的過嗎?」

小白很認真的想了想,搖頭,「暫時不行,往後不好說,不過,那傢夥確實有些妖孽,他怎麼知道?」想起來,心裏就毛毛的。

「所以,只要主人一切安好咱們有始有終的走完這一程,咱們就算完成任務對不對?」其他的管的著嗎?想想之前,一路上,差點沒被幾個小賊坑死,這憋屈,今時不同往日,好認清楚現狀啊,年輕人。

一派老態,與她現狀的形象倒是有些貼切。

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可是,「那裏面,那小子…不太安全吧。」

「行了,行了,反正相信我,主人絕對沒事,走,咱們繼續修鍊去,要是主人神魂無法覺醒,那主人才是真的兇險,別忘了,咱們就能陪著這一遭,往後都的靠她自己,其他的,不過鏡花水月轉頭空,這點,不會還看不透吧。」

所以,凡塵俗世,就由他去,大不了,就是那什麼嗎,輪迴轉世後,誰還記得誰啊。

聽到修鍊,小白也鬆動了,看了看屋子裏的光,再看簡姑姑一副沉穩老練的模樣,是否自己太小,還是修行不夠,對對,一切轉頭空。

於是,兩個傢夥就這麼拋棄自家主人,任由自生自滅,當真是…體貼啊。

安平現在才知道,一向揚言千杯不醉的人,一旦喝醉是什麼後果,一晚上,機會沒有合眼,誰都不知,他這一夜是如何在各種誘人的『折磨』中煎熬過來的。

是以,天亮後,一個在床上睡的心安理得,愜意的很,一個盯著重重的黑眼圈,一大早洗了個涼水澡。

「山主…早膳?」有點眼力的都直到,這山主與這小師妹,那是說不清道不明啊。

這是一夜沒睡?那小師妹年紀尚小,山主如此…勇猛是否不太合適啊,哎呀呀,鬥志想著,不由羞紅低頭,胡思亂想,山主多正經的人啊,絕對不可能。

可是…這年少輕狂,最是容易沖昏頭,不太理智的時候。

「放下,出去吧,這裏等她醒了送水進來,準備些清淡的膳食。」

「是。」別的不說,山主如此體貼,可是百年難得一見。

交代完,盯著黑眼圈,認命的幹活去,這打理江湖不見得輕鬆到哪裏去,但是,既然他放下話來,這江湖就必須在他手底下有個模樣。

天錦醒來,頭暈暈沉沉的,口乾舌燥,簡姑姑聽了吩咐,乖乖在那守著,看著人醒來,立刻端水上去。

「公主,你可醒了,難受嗎?」這果然還是有些差別的,以前,就算喝下一缸子的酒,也沒見怎麼的啊。

晃了下頭,「簡姑姑…我是不是喝多了?昨天是怎麼回來的?」喝了口水,總算緩了過來,小心的問了句。

毫不留情,直接告訴她,人是被某人帶回來的,並且繪聲繪色把她但是的情況描繪了一遍。

捂著臉,完蛋了,這下要被師兄念叨死了,嗚嗚!「師兄呢?」左右瞄了一眼,好像人不在,她是不是可以…先溜啊。

「簡姑姑咱們回去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吧,去把小白叫來。」



某人想著,反正要離開了,不如先行一步,留了一封信,悄麽的帶著兩人溜下了錦山,這是說她膽小呢,還是說她那位師兄到底有多可怕啊。

某個處理完公務的人回來,看到的,卻是人去樓空,拿著信面無表情,好樣的,都知道跑路了,那就讓她先行一步吧,反正不就還會再見的。

時光匆匆,歲月苒苒,已是三年過去了。

大錦的皇太女迎來了十六歲的生辰,十六歲,代表可以上朝理政,可以談婚論嫁了。

大錦如今,已是國泰民安,政通人和,朝堂上下,一團和氣,各部都是有條不紊,朝中人才濟濟,才傑輩出,這政務不忙,這大臣們的心思,就開始落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上。

那就是大錦皇太女的婚事啊。

要說,皇太女雖然只有十六,處理政務的能力已與帝後不相上下了,不論是政策、還是聽朝,都是可圈可點,讓人無話可說,曾經還有些疑慮的大臣都紛紛放下了包袱。

最要緊的是,皇子與皇太女關係融洽啊,處處以皇太女為重,儼然已是一副良臣之相了,將來,這親王輔佐,就如現在的榮王一樣,一團和睦,想想,大臣們就覺得大錦將來不憂啊。

只是…隨著皇太女成年,這迫在眉睫的問題也來了,這皇太女處處都好,就是這婚事…

如何是好啊。

招婿?這不等於選後一樣嗎?這如何辦?又如何選?史上也沒過先例,無有參照,總不能跟皇帝選妃似的,弄著一群的青年才俊入宮備選吧,這…從何體統啊。

這個問題,顯然是比較嚴重的,就連著一想不愛管這些事的榮王等人,也是跟著發愁啊,這不,結成一隊入宮,與帝後商量起來了。

「皇兄,你打算讓皇太女登基,以天錦現在的能力,加上朝堂上良臣輔佐,又你們在後頭看著,問題不大,關鍵是,這婚事啊…你們到底如何打算啊?」

你們這弄的,可知道現在不少貴族子弟都不敢談婚論嫁了,皇夫…好似是這麼個稱呼,現在,都在議論,誰最為合適,就怕把整個大錦的好人兒都羅列比較了。

這一個女孩子選夫婿,雖是皇太女,是不是也有些太…不好聽了啊,畢竟是個女子,這私下難免有些流言蜚語的。

青錦最近也是頭疼,白雲曦也為這事,特意找她談過,怎麼感覺,這養個女兒如此麻煩啊。

十六,不是很早嗎?急什麼,當初皇上與她,不也二十多才成婚,也沒見得有什麼不好,十六,說到底,不過是個孩子啊,可是,這風聲一天比一天緊,弄的她也跟著憂心忡忡。

「那你們怎麼看?」秦玥璽也不太願意麵對這個問題,只是出發點不一樣,感覺女兒還沒養熱乎呢,就要成為別人家的媳婦,還好當初堅持把皇位傳給天錦。

好賴,不是嫁出去,人還在宮中,不過,這女兒的夫婿好像真是個難題啊,像阿洵這樣的人家的孩子,要他們入宮為皇夫,不是等於變相入贅,這后宮女人不得乾政就是怕後挺亂為。

這換了外戚是男子,那更是不可了,能力稍微強點,拘著可惜,放手讓他出入朝堂,又恐生事端,留下隱患,怎麼想,都確實不太合適啊。

這家世背景一般的,又委屈了自家女兒,他們的天錦,就該嫁這天下最好的男兒。

糾結…。所有人都糾結,秦玥璽能想到,別人怎麼想不到?

「皇上,皇后,這事,或許可以問問公主自己。」洛璃洵一直覺得,天錦公主應該有自己的想法,絕不會對自己的婚事聽之任之,這弄不好,到時候,都是白忙活。

「其實,十六歲,尚小。」青錦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做什麼非得這麼急?

「娘娘,這可不小了,十六歲女子正是適婚的年紀…再說要親政了,也該…」

又是一片熱烈的討論,就是青錦也有些攔不住這架勢,感覺,這天錦的婚事不解決,怕是沒個完了。

「公主…」黎叔尷尬的陪著天錦聽了一會牆角,哎呀,看著長大的,這馬上就要嫁人,感覺心裏賊溜溜的不捨得啊,還好,還好,嫁人了也在宮裏。

天錦頗為認真的聽了一會,覺得,這些叔伯們實在是閑的無事了,他們家不也是一個個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幹嘛獨獨盯著她的婚事?

嫁人?她還沒想過這檔子事,再說,她也不是嫁啊,是娶,娶媳婦兒?

聽的沒意思,轉身離開,這事,皇弟早就與她說過很多次了,她也不是沒想過的,但是,女子,真的非要成親不可嗎?

而且,讓她娶個男子回來,感覺也的確是怪怪的。

「皇姐不聽了?」秦瀾軒看著天錦,神秘一笑。

這小子,其實才是最蔫壞的一個,「打什麼鬼主意,告訴你,小軒子,我的婚事,不許搗亂,聽到沒?」這小子,的防備一二。

秦瀾軒一本正經,「皇姐,這嫁人是女人一生最大的事了,更投胎似的,身為皇弟,咱們手足就兩個,我能不管嗎?不可能。」開玩笑,難得等了這麼個機會。

這兩年,天錦深刻體會到一點,這宮裏,最可怕的不是娘親,而是這個看著乖巧可人的皇弟,得罪他,準沒好事,就當初出去玩沒帶上他,讓他記了幾年。

「你要怎麼管,給我整個夫婿回來?」這點他約莫是做不到的,她也不擔心,她的婚事,還真不是隨便就能成的,乾脆讓他們頭疼去,到時候,他們選了,她不樂意,照樣百搭。

總不能逼著她嫁人吧。

「可以啊,皇姐,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事其實簡單得很,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幫你擺平這件事,保證皆大歡喜,如何?」秦瀾軒古靈精怪的眨了下眼,對著天錦神秘一笑。

「想說說看。」這傢夥,鬼點子多,她知道,但是,別把她坑了。

「幫我出宮,不過和你當初不一樣,我要光明正大,而且,時間也是一年。」身為皇太女的皇姐,應該有這個能力吧。

還惦記那一年呢,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這小子一旦他上心,一件事能記個幾百年,往後,誰要讓他惦記上,當真不是一見美妙的事。

「然後呢?你怎麼擺平。」這事說大也是真大,他能擺平?就爹和娘那一關,都不好糊弄。

「這大姐就放心好了,包你滿意。」外頭就一個現成的,娘絕對沒意見,至於爹,只要娘沒意見,多半也就是掙扎個幾天就的同意了。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絕佳人選,就是朝中的人,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天錦支著下巴,認真想了想,這小子,腦子靈活鬼點子多,最重要的,從小大到從未失算過,他想要成的,就是在娘那,都有辦法弄成。

「成交。」省得一天到晚,聽的她耳朵起繭子。

「成交。」雙眼一眯,笑的分外親和,自家皇姐的婚姻大事,他才不會當兒戲,要不是那人真合適,別人,想都別想。

姐弟兩就天錦的婚事就這麼敲定下來,一個是心有算計,一個圖個清凈,就算不滿意,到時候,不還是可以推脫麽。

秦瀾軒一走,小白就蹦出來了,三年時間,已經讓他的輕功出神入化了,別說,天賦這東西,真是不可理喻的。

「公主啊,你真要嫁人啊?」那嫁人了,是不是就惹塵埃了,雖然魂獸天天跟他灌輸,這一世主子就是一縷殘魄,這些事,都只是滄海一粟,不必介意。

「啊?」突然出現,面對面,天錦愣了片刻,這小子,聽牆根還光明正大了,她這身邊都養的什麼人啊。

「可能!」可能嫁人吧。

「嫁誰啊?」不會是安平那小子吧,那小子賊凶,最重要的,太不講道理了,明明這三年,他已經突飛猛進了,可是,面對那小子,還是有些望塵莫及的感覺。賊不爽啊。

嫁誰?她要知道,還愁什麼愁,要麼直接拖進宮,要麼直接宰了,多省事,心裏略有煩躁,好似,自己真未考慮過這等事。

「不知道。」

「不知道?」這種事還有不知道的?不知道…那就是說,可能不是安平那小子,哈哈,太好了,想到那小子吃癟的樣子,莫名喜感。

不過,想到天錦嫁給別人,好像也不太好的樣子。

被這一問,某人心情欠佳,決定暫時不理小白,獨自想想去。

三年前,安平將錦山事情打理,在帝都建了個總部,很多事,可直接到這解決,不必非要上錦山,一是考慮錦山還是要維持安靜,而是,錦山有些東西不便於外人知道。

「山主,有信!」鬥志跟隨安平也有些年頭了,對安平的喜好如今也算摸清楚了,沒事,絕不多話。

一個小紙卷,解開,看過內弄,明顯面色有些變化,看不出喜怒,還略有些緊張,緊張?鬥志很少在山主臉色看到這樣的神色。

是錦山出了什麼事?不對,那好像不是錦山傳來的信,那是?

「出去吧。」

「是!」

屋子就剩安平一個人,坐下,將紙卷上的內容又看了一遍,這些年,他從錦山到這,就是為了離近點,好看著某個不太聽話的丫頭。

成親?十六了,過幾日便是她的生辰,也是成人禮,在這裏,女子的成人禮是頗為重要的,成人禮過,就可談婚論嫁。

身為皇太女,婚事備受關注也是正常,但是,想打她的注意,誰也別想,那丫頭也該開竅了吧,守著她這些年,就等她長大。

她的成人禮,他預備了一份大禮,希望她別太過驚訝。

公主的成人禮,黎叔和陽喜親自張羅,就怕天錦定點委屈,更怕不夠風光,體現不出皇太女的尊貴無雙,這方方面面,小到一個擺件都的再三斟酌。

成人禮不會有太多人,但來的,都是舉足輕重的。

秦玥璽惆悵啊,看著宮中張燈結綵,吾家有女孩初長成,這種心態感慨萬千啊,一方面是驕傲,一方面是失落。

「父皇,怎麼了?」盯著她已經看了半天了,雖然這裝扮看上去怪怪的,但也不至於難看吧,瞧父皇這愁眉苦臉的,至於麽。

一旁其他的人則是滿心眼的心喜啊,公主長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怎麼看都好看,也不知,這世間什麼的兒郎才配的上他們的公主。

頭一回被打扮的如此『成熟』,髮髻挽的頗為複雜,端莊典雅,高貴逼人,加上這絕世容顏,一身亮黃色的太女服,面上妝容暈染,與平日迥然不同,舉手投足,眸光流轉之間,讓人目不轉睛,一眼,就會被深深吸引。

「父皇的公主長大了,真美,今日是你的成人禮,父皇將這江山交給你,作為成人禮,你可要承其重啊。」誰不想自己的女兒安泰幸福,可是他家的女兒是不一樣的。

雖然有時候,心中有不舍,也有後悔,但是,江山不是兒戲,由不得他,也由不得天錦,她身為皇太女,從小受著朝臣擁戴,百姓供養,就有她應盡的責任。

再不舍,也的舍,這大好河山,總要交到給他們的,早晚都一樣,現在他們還行,還能幫著看看,指點指點,而且,阿錦為著這江山社稷,在這宮中十多年,也是時候陪她走走看看了。

這是禮還是卸擔子啊,天錦欲哭無淚,不過,娘的性子,為著大錦與父皇,在這宮中一待十多年,早就悶壞了,罷了罷了,早晚都要來。

「父皇安心,天錦明白。」明白是明白的,至於這江山,到時候總有辦法的。

青錦一旁看著自己的女兒,恩,果然是長大了啊,還記得小時候,那點點大的模樣,如今,已經是大姑娘了,平時不察覺,這一打扮,果真是判若兩人。

「走吧,客人都到了。」伸手,牽著天錦,這是當母親的給女兒領路,意味著女兒已經長大,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人牽著她走了。

前殿,各色鮮花環繞,女孩家就跟花兒一樣,這十五六的年紀,正是含苞待放的最好年歲,來參加天錦成人禮的,先是這族中和母族親人,還有一些,是非常親密的人,比如芽兒,暖春等人。

一般人,是來不了這場合的,一般女兒家,這樣也就成人禮結束了,最多,嫡出的會有族中長輩給予祝福。

但是身為皇太女,這成人禮就要複雜許多,一會這邊完事,還的去祭告天地,接見重臣祝賀,因為再有幾天,就算登基大典。

按理說,當今皇上的年紀不大,正是壯年,皇后還能協助理政,這登基之事哪裏用的上這麼早,這歷朝歷代,在那個位子上的人,不到萬不得已,誰捨得下來,能多一天是一天,更何況這還是開國皇帝。

秦玥璽對外公佈的時候,也著實讓朝野上下鎮靜不小,這皇上這個年紀,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好在,公主登基,也是順理成章。

一系列的禮節,各自送上自己的成人禮,不管貴重,都是一番心意,滿滿的都是祝福。

接著是跟隨秦玥璽和青錦走出前殿,去往祭祀處,一路上花瓣迎道,嚴謹重又帶著女子翹盼的爛漫與溫馨。

「祭拜天地!」禮儀官唱禮。

天錦跟著禮官一步步標準的完成,已是累的有些直不起腰了,只能硬挺著,沒辦法,誰讓這些禮節避免不了。

接著就是重臣的朝拜,這些結束之後,才是家宴。

等到一身行頭退去,人已經趴下了,還好,家宴不用這麼折騰。

「安平見過師父、皇上。」

秦玥璽心裏有疙瘩啊,面無表情的嗯了聲,本來今天就夠惆悵的,又看到安平,更加惆悵了,尤其想起某些他們小時候的事。

「恩,坐吧,錦山如今夠你忙活的,讓你進宮住,你嫌不方便,也該沒事進來看看。」這孩子,也長大了,是個男子漢的樣子了,沉穩內斂,錦山這些人,打理的井井有條,師父當年讓發揚光大,她沒做到,她徒兒做到了。

安平也老大不客氣,對秦玥璽的態度視而不見,理解理解,這可是未來的老丈人。

「師父,最近手上有些事,少有時間來看您,身子可好?」

「我有什麼不好的,坐吧,天錦今天有些累,一會就過來了。」這兩個孩子從小感情就好,今天天錦的成人禮,這個師兄可算沒忘記。

說著,人就出來了,換了一套請便的一副,髮髻也散了,隨便挽著,只是妝容來不及卸掉。

淺黃色的衣衫將整個人襯托的明艷動人,陪著妝容偏生多了幾分風情。

「師兄?你來了!」

瞧瞧,這一屋子人,一眼就看到師兄了,女兒的反應讓秦玥璽心裏咯噔一下。

「長大了,過來坐。」別人當她是皇太女敬著,可在他著,永遠是他的小丫頭。

這口氣,怎麼感覺長輩似的,天錦斜眼瞪了他一眼,裝老成,不過,還是高興的過去在他邊上坐下,自從酒醉逃跑,有一段時間都是繞著他走的,後來發現,沒有秋後算帳的意思,也沒告狀,這才放心,到底是師兄,從小疼她。

「小姐,時間過的可真快,那時候,這兩個還天天爬地上玩,這會都這麼大了。」芽兒今天陪著青錦,這麼多年,這稱呼是改不了的,自己的孩子也一個個大了,再過兩年,說不定,她也當婆婆了。

「芽兒將軍說的,咱們公主可是從小就皮,記得有一回,半夜自己從榻上爬下來,弄的整個宮裏上躥下跳的找。」暖春想著往事,也跟著打趣天錦。

青雨在一旁幫腔,連著在肚子裏天錦折騰娘親的事都說一遍。

天錦摸了摸鼻子,一臉無奈,這些姨姨,一個個,當真是更年期了麽,這麼喜歡憶往昔啊,還竟挑著她不懂事的時候的事說,好歹留點面子。

「好了,你們再說,公主要害羞了。」

額,黎爺爺,您那隻眼睛看到我害羞啊,明明是無奈好麽,怪不得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想想自己年紀大些也會是這般模樣不由默然。

大家玩笑一會,也是活躍氣氛。

「軒皇子,你給你皇姐的成人禮呢?」榮王妃是個愛熱鬧的,如今年紀大些更加。

秦瀾軒神秘一笑,他準備的可是大禮,「嬸娘,我皇姐現在最缺什麼,我就送什麼。」

這下大家可來興趣了,這公主要什麼有什麼,這馬上幾天后就要登基了,整個大錦都是她的,她還缺什麼?

「缺相公,皇姐你說是麽?」

正偷偷喝了一口的天錦,一口沒憋住,噴了出來,一旁的安平搖了搖頭,自然的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慢些。」這都成年禮了,還跟小時候一樣。

秦瀾軒,好歹今天是她壽辰,能不能不要語不驚人死不休。

「胡鬧,孩子家家的,亂說什麼?」秦玥璽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不用女兒出手,先教訓上了。

「父皇,我又沒說錯,皇姐現在最缺的,難道不是一個夫婿嗎?進來,聽好多人在議論,要給皇姐選皇夫,難道是我聽錯了?」一臉的無辜,那模樣,別提裝的多像了。

「楊喜,誰在宮中亂嚼舌根?」說完,還撇了一眼天錦,看看女兒的反應。

天錦噴了口酒,再無反應,淡定的夾了一筷子菜送入嘴中,想起前些天這個皇弟的話,她到看看,他要折騰出什麼事,反而不急了。

楊喜被點名,又不好接話,只能尷尬的笑笑,也知道,皇上就隨便問問,這滿朝山下,誰不知道啊,說的人可多了去了。

「皇上,別說,軒皇子說的還確實有些道理,咱們公主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好皇夫。」芽兒可是不怕,膽子大的很,反正是家宴,開開玩笑。

「是吧,芽兒姨姨,軒兒沒說錯吧。」

「沒錯沒錯,那軒皇子要怎麼給你皇姐送這個夫婿啊?」暖春也湊熱鬧,以為就是孩子間的玩鬧。

青錦也有了一絲興趣,聽著她們你一嘴,我一嘴的,頗為有趣,再看自己女兒,事外人一樣的看熱鬧。

只有秦玥璽一個人鐵青著臉。

「嘿嘿,父皇,母后,各位姨姨,你們說,我皇姐的皇夫第一,是不是的足夠優秀,文武雙全?第二,是不是的疼皇姐,這第三,是不是最好家世簡單,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是不是的與皇姐般配?」

喲,這說的,還頭頭是道的,不過,不管考慮多少,綜合起來,簡單點說,好像就是這麼個道理。

不用說,配的上公主的,必定是文武雙全,人要出眾,疼愛公主更是必須的,家世簡單,這就意味深長了,沒有家世背景,很多事就不用擔心,但是,這簡單,不以為著就是隨便什麼人家,的配的上,又不能太複雜,這才是難處,至於最後一點,般配,也是說到點子上了。

沒想到,這軒皇子幾句話,到是面面俱到。

「哈哈哈,這到是要讓你父皇母后為難了,這樣的人,滿天下,真不好找,你到是怎麼送?」榮王妃驚訝於軒皇子的靈敏,同時也略有感慨。

人家的孩子,怎就個個這麼優秀,當然,也不是嫌棄自己的孩子。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安平個個不就是嗎?」

一句話,愣是將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四點一一對上,再看兩人,何止般配啊,簡直天作之合。

就是大膽如芽兒,看著秦玥璽一張黑透的臉,也不敢亂說話了,軒皇子,好樣的。

到是青錦認真的考慮起來了,看著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自己的徒弟,最後看向自己的兒子,這個孩子,從小就心思不簡單,今天這是有備而來?

安平偷偷的給了秦瀾軒一個眼色,幹得不錯,小舅子。

好說好說,別忘了答應我的,姐夫。

天錦眼皮跳了跳,轉首看向安平,還未反應,就見安平站了起來,鄭重其事的給青錦和秦玥璽行禮。

「皇上,師父,安平自小是你們看著長大的,你們可放心將天錦託付與我?」這直接的,真的是將所有人嚇到了。

這……是什麼個劇本啊。

「你…」休想,兩個字沒吐出來,就被青錦攔了下來。

「你先起來,可是認真的?」

秦玥璽急的看向青錦,阿錦這可是大事啊,眼神急的。

「誠心誠意。」

青錦枕著頭,瞟向若有所思的天錦,「那你便自己問問她的意思。」其實,身為娘親,怎麼可能對自己女兒的終生大事無動於衷,心裏也是多方考慮比較的。

安平的確是最適合的人,也是最放心的人,從小,這孩子看天錦的眼神,對天錦的態度,她這個當娘的,心裏明鏡似的。

但是,正如阿璽想的,這是大事,女兒的終生大事,即便她是皇太女,她也不想左右,一切,全憑她自己的歡喜。

這也是她這個當娘的能為女兒做的。

「天錦,你可願意讓我一生守護你?」這便是送與你的成人禮,一生守護。

面對製熱的眼神,從小這麼熟悉的一個人,突然間對這自己許下這樣的話,周邊還這麼多緊張看熱鬧的,是個女子,估計都的臉紅心跳一回了。

偏生的,天錦坐正身子,認真的點了點頭,「好吧。」剛才皇弟說的,四個條件,好像就是量身為師兄打造的一樣。

再看兩人間的互動,什麼都明白了,這兩人,今天是早就預備好的。

好吧!~誰也沒想到,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公主啊,這可是終生大事,不得嬌羞一下,不得考慮一下,不得斟酌一下?

這下,包括最淡定的青錦和表面鎮靜實則緊張不已的安平,都愣住了。

沒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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