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王少陽驀然站起身，抬起步子緩緩朝著楊辰這邊走來。

「王少這是要幹嘛？」

「不知道啊，怎麼好像是看到了熟人！」

「好像是奔著歐陽小姐去的，難道她們認識？」

「……」

隨著王少陽的腳步緩緩邁出，宴會廳眾人再度紛紛議論了起來。

終於，王少陽的腳步停了下來，就在歐陽嵐身邊，淡淡瞥了她一眼。

隻一眼，歐陽嵐便覺得一股厚重的壓力撲面而來，面色變得極其不自然。

好在很快的，王少陽便將目光轉移到了楊辰身上，渾身那屬於頂級大少的氣勢毫無保留的展露了出來。

感受到這股氣勢，楊辰心中也是暗暗心驚，不過作為一個修鍊者，他的心境早已穩如磐石，不過片刻間神色便恢復了平靜。

「你敢站起來麽？」

驀然，王少陽那如亙古玄冰一般的聲音在整個宴會廳蕩漾開來。

大廳中落針可聞，安靜的眾人甚至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看到這一幕，他們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來了，王少陽和眼前這個隨著歐陽姐妹前來的小子有過節。

想到王少陽本身和王家那恐怖的能量，眾人無不為楊辰偷捏了把汗。

甚至有些人已經連帶著擔憂起了楊辰身邊的歐陽嵐姐妹。

畢竟王家一怒，可不是小打小鬧的，弄不好這小子栽倒了不說，還得把身邊的朋友也搭進去。

何耀輝嘴角的笑容更是再也抑製不住，他精心布置了這麼久，為的不就是眼前這一幕麽？

從現在看來，根本不用他推波助瀾，王少陽就已經自己進入狀態了。

接下來就看楊辰敢不敢和他對抗了，要是楊辰今日敢說一個不字，那以他對王少陽的了解，楊辰日後的日子將會過得異常艱難。

除了他，場中眾人神色也是各異，吳文治皺著眉頭，很顯然，眼前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別看他這個雲江市商會會長聽上去像是那麼一回事，但比起王家這等老牌家族，實力還是根本不夠看的。

所以此刻，就算他心中偏向楊辰這邊，也不好貿然發出聲音。

若是說場中出了吳文治還有人擔心著楊辰的話，那就是他身邊的歐陽姐妹兩人無疑了。

兩女此刻臉上的焦急之色已經溢於言表，特別是歐陽嵐，心中更是無比後悔將楊辰帶過來。

「有何不敢？」

突然，就在眾人思量著這事情最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時，一道淡漠的聲音已經在他們耳邊響起。

眾人那緩緩站起的少年，心中的震撼甚至要比剛才王少陽說話時還要猛烈。

「這小子瘋了麽？還是他根本不知道王家到底擁有著什麼樣的能量？」

「不管怎麼說，惹了這樣的存在！我想他一定是玩兒完了！」

「哎！估計是知道自己躲不開了，想要走的體面的吧！」

「……」

一些和楊辰不熟的人已經開始搖頭輕嘆，畢竟連雲江市的何家他們都需要仰望，更別提金陵城的王家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好麽？

「好！有點骨氣！」

誰知此時，王少陽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容看上去，確實怎麼看怎麼讓人毛骨悚然。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現在給我開口道歉，然後自斷雙腿！先前的事情我可以就此揭過！我王少陽說到做到！」王少陽話音剛落，何耀輝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

因為王少陽說的這個條件實在是太輕了，就這麼便宜了楊辰，顯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而一邊的吳文治和歐陽嵐兩人也不禁微微有些意動。

雖然他們還知道楊辰和王少陽結了什麼怨，但王少陽提出的這兩個條件已經足夠輕了，畢竟只是一句無關痛癢的道歉，再加上受點皮肉之苦罷了。

反正雙腿斷了，以楊辰自己的醫術就能接回來，和徹底得罪死王家想比，這點疼簡直就是太值了好嗎？

想到這裡，幾乎場中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楊辰身上。

「那二呢？」

在萬眾矚目之下，楊辰終於開口了，只是說出的這句話，卻一度讓眾人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其實不光是他們，就連王少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錯愕了一瞬，王少驀然笑出了聲，聲音卻是無比森然道：「二、我廢你四肢！」

這話一出，眾人心中狠狠一顫，要知道廢和斷是不一樣的。

要是斷的話，那意味著以後還有恢復的希望，而要是廢了，那就真的是徹底廢了。

沒有任何考慮，眾人已經在心中替楊辰做出了選擇。

只要楊辰不傻，就一定不會去選擇第二個選項，難不成一個無關痛癢的道歉，還能比下半生的自由重要嗎？

見到楊辰依舊垂著眼簾不說話，歐陽嵐還以為他是在怕疼，當下心中一急，忍不住輕輕拉了拉楊辰的衣角。

都什麼時候了，就算再怕疼，這個時候也得做出選擇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歐陽嵐的提示，楊辰終於豁然抬起了頭，目光絲毫不讓的王少陽對視在了一起。

看到楊辰這副樣子，歐陽嵐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王少陽則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從楊辰的眼神中，他看出了漠然、憎惡、傲然，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不屑，可唯獨就是沒有他想象中的恐懼。

對視良久，楊辰淡淡道：我也給你兩個選擇吧！」

靜！

死一般的沉靜。

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眼珠子甚至要奪眶而出。

除了這樣，他們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表情來應付眼下看到、聽到的一切。

「你掐我一下！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不遠處，一個長相頗為圓潤的傢夥抽了抽了胖臉，對身邊一人說道。

「別別別，還是你掐我吧，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坐在他身邊那傢夥果斷搖頭道。

看著場中那與王少陽傲然對視的傢夥，眾人心中除了震撼，就全剩下敬佩了。

而歐陽嵐兩姐妹的神色卻在霎時間變得慘然。

這傢夥，為什麼從來就不肯低一次頭呢？

其實她們又哪裡知道，楊辰在當初最弱小的時候，尚且沒有對任何人低過頭，更何況如今！

這和固執無關，是生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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