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子上那一本年代久遠的羊皮日記，秋家眾人全都呆住了。

作為秋家的人，他們自然清楚老爺子從年輕時就有寫日記的習慣，特別是作為大兒子的秋月奉，甚至還見過這本日記。

只是老爺子生前他們誰都沒膽量翻開這本日記，秋復春又因為恐懼或者某種原因閉口不提蠱蟲的事，所以秋家的人對這件事根本一無所知。

「父親，請你原諒孩兒，孩兒也是為了查清楚您的死因！」

秋月奉雙手合十，沉聲喃喃了一句，隨後睜開眼睛，拿過日記本，緩緩翻看了起來。

前面一部分都是部隊春天剛開拔時候的情況，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一直到三個月後，部隊兵臨南越城下時候開始，秋復春的日記也變的驚悚起來。

其中有一點是這樣記載的：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任憑我和我的參謀搜便了見過的任何辭彙，都不足以描繪它的血腥殘暴，或許，這邊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來懲罰戰爭的勝利者！

它們來了，我能預感到他們還在我身邊如影隨形，我逃不掉了……

往後的一篇篇，一頁頁，上面記錄的滿是關於上古巫教和蠱蟲等文字，秋月奉看著看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秦定風接過來，看了一會，也沉默了下來，眼中滿是懷念和追憶以及痛苦。

透過這跨越了幾十年長河的古樸文字，他眼前彷彿又浮現出往日那些士兵的音容笑貌。

「月奉！這下子你總該相信了吧？我會騙你，月華會騙你，但你父親的日記不會！這種邪惡的東西一旦擴散蔓延開，勢必會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這裡可是天子腳下……」秦定風沉聲道。

秋月奉猶豫了片刻，沉聲道：「秦叔，你的意思是？」

「讓楊小子取出你父親體內的母體，徹底消滅！」秦定風想也不想說道。

「不行！要是父親體內沒有那所謂的母體，豈不是死了還要遭罪？我們當兒子的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沒等秋月奉回答，一邊的秋月羨便一把攔在內堂門前，語氣堅定道。

楊辰目不轉睛的盯著秋月羨，淡淡道；「你可以不讓我取出母體，但我向你保證，不出一周時間，你們秋家所有人，乃至附近所有的居民，包括墓地附近所有的居民，都會離奇死去，到了那個時候，你們秋家就是千古罪人！」

秋月羨臉上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是一臉冷笑道：「年輕人，你也說了，這蠱蟲一開始是以細菌的形式傳播的，就算流出來，我們秋家也可以請權威的專家給我們殺菌消毒，我就不信，以如今的科技，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蠱蟲！」

這話一出，原本驚恐的秋家人面面相覷，紛紛點頭附和道：「我也不信會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如今科學這麼發達，蠱蟲什麼即便是存在，也早已是過去式了！」

「對啊！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擾了老爺子的安寧！」

秋天鳴更是居高臨下，鎮臂高呼道：「沒錯！誰要想動我爺爺的屍體，就先從我秋天鳴的屍體上邁過去！」

……

楊辰和秦定風深吸了口氣，皆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知道，這些秋家人不吃一些苦頭，是絕對不會知道痛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說無益！今夜我還有把握保證那母體不會擴散，但明天過後，我也無能為力了，到時候你們秋家各安天命，告辭！」楊辰最後丟下這麼一句，算是徹底拋下了消滅母體的想法。

「走吧！這帝都的天，要變了！」

秦定風再度長嘆一聲，率先朝外面走去。

楊辰本打算跟著離開，但臨行前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回過頭來，從懷中取出一個玉佩遞到秋月華手上，輕笑道：「秋姨！你我一見如故，這塊玉佩就當給你做個紀念吧！」

秋月華聞言一怔，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凌素弦，眼中彷彿湧動著萬般柔情。

輕輕接過玉佩，秋月華淺淺笑道：「那就謝謝你了，正好最近覺得脖子上少了個掛飾，也省的我出去買了。」

楊辰眨了眨眼，隨後拉著凌素弦，揮手告別了秋月華。

看著楊辰和凌素弦離去的背影，秋月華目光陡然充滿了無限的眷戀。

天知道，她剛才到底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和凌素弦相認的衝動，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她又何嘗感覺不到？

「女兒，別怪娘狠心，實在是娘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秋月華心裡默念一句，在無人注意的瞬間，兩行清淚順著她眼角緩緩滑落。

好在，她能看得出楊辰並非是池中之物，相信有他在，凌素弦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

「楊辰！我娘為什麼連看都不看我啊！」

回去的路上，凌素弦抱著楊辰的胳膊，小聲嘟囔道。

饒是她再冷淡，在面對自己闊別二十多年的至親之人時，心中還是止不住思緒萬千，和一般的小女孩沒什麼兩樣。

楊辰轉頭輕笑道：「她當然不敢看你，因為她怕一看，自己就忍不住了，到時候秋家的人也就知道了，她只是想再多看看你啊！」

凌素弦目光輕輕顫抖，儘管心中瞭然，但還是止不住的失落。

楊辰輕撫著她秀髮，低聲保證道：「你放心吧，等我們回去的時候，秋家人會求著讓我們把秋姨帶回雲江市的！」

「真的？」凌素弦驚喜的抬起頭來，宛如一個拿到了糖果的小女孩。

楊辰啞然失笑，保證道：「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吹過牛？」

隨著秋復春的死，當年秋月華和凌傲然的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現在的秋家表裡和和氣氣，但他卻能看出其中的暗流湧動。

秋月奉、秋月羨兩兄弟都在圖謀當家做主，這個時候，秋月華也就成了多餘的人，與其讓她佔著家族的資源，還不如成人之美。

況且……退一萬步將，秋家日後會有求他的時候。

「老爺子！我們恐怕要去一趟司徒家了，如今秦家和秋家都遭到了毒手，司徒家作為當時負責主攻的人，沒道理幸免於難，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站在霓虹下的路口，楊辰閃爍著眸子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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