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在意外域也隕落了兩個皇者的事情了。

對他們而言，哪怕對方隕落了十個皇者，也沒有女帝一人來的感觸深！

聖皇等人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是獃獃的看著這一切。

戰爭，的確會讓人麻木。

哪怕強如聖皇這種天地間的至強者，也會感到悲傷。

就連一直和女帝不對付的聖君，此時也是罕見的悲痛。

他可以談笑間滅殺百萬人，卻不忍看見一個殘破的五大域。

女帝之後，西荒必然風雨飄搖，蒼玄皇朝，紅楓皇朝，包括一乾虎視眈眈的皇朝，都會上來狠狠撕咬。

沒有女帝的西荒，太弱了。

哪怕擁有四位準皇階，也無濟於事。

這一戰，再一次給下方那些初出茅廬的戰士上了生動的一顆。

戰爭，歷來都是如此殘酷，哪怕是皇階高手，也會隕落。

昨天莽皇差點，今天是女帝，誰知道明天是不是聖皇？

「楊辰！對了，還有楊辰。」

忽然，莽皇眼睛大亮，語無倫次道：「楊辰是醫道大宗師，我這就去請他過來，他一定有辦法的。」

最後一句話，莽皇幾乎是吼出來的，因為他人已經在千裡之外。

聖皇幾人有心想要阻攔一下，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哪怕明知道，一旦去找楊辰，整個西荒都會得知消息，從而陷入恐慌。

但莽皇說的沒錯，如果這天下還有一個人能救女帝，那只能是楊辰。

但是，能救嗎？

聖皇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搖頭長嘆。

太難了，莽皇本源遭到重創，集合幾大皇者之力，還是可以救回來的。

但女帝的本源，已經因為被自己抽調本源之力生生毀掉了，連帶著她的大道，也徹底不復存在。

最好的情況，楊辰就算救回女帝，她一身強橫的實力，只怕也不復存在了。

大道走到盡頭的皇者，而今大道從頭邁，她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莽皇一路割裂虛空，龐大的靈識瞬間鎖定了楊辰。

此時，楊辰還在瘋狂煉丹。

是的，他閉關就是為了煉丹，至於煉丹的用途，不言而喻。

在女帝出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聖域戰場自己非去不可。

他去了，肯定無非在正面戰場起到太大作用，所以得帶上足夠的丹藥。

莽皇直接破門而入，也不理楊辰在做什麼，語氣生硬道：「女帝死了。」

楊辰豁然睜開雙眼，眉頭緊鎖，沉聲道：「你說什麼？」

「女帝死了，為我而死。」莽皇機械般的重複道。

楊辰心裏彷彿被一柄重鎚狠狠敲了一下，儘管早就做好了這場戰鬥會十分慘烈的準備，但驟然聽聞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一度不敢相信。

戰爭，竟然慘烈至此？

那麼強悍的女帝，竟然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莽皇木然道：「聖域外的皇朝，和西荒外的皇朝不一樣，他們的皇者，我一個都打不過，去了那裏，我就是個累贅。」

楊辰心裏暗暗吃驚。

莽皇雖然是皇者中最弱的那一批，可也不至於一個都打不過吧？

對方實力竟然如此強悍。

「走吧，帶我去聖域，以最快速度！」

楊辰順手一把將桌上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都抄進水碑空間裡。

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不會哭哭啼啼，也不會埋怨誰。

這是女帝自己的選擇，就算真的救不回來，他能做的，也只有為女帝報仇。

至於悲傷和崩潰，那是弱者的全力，他不配！

兩人沒有通知任何人，一路飛往聖域。

一路上，莽皇都很沉默，不復從前那般話癆。

只是在落下雲頂仙宮的時候，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楊辰，若是明天我也死了，你就帶著我的口諭，讓北莽和西荒合併，推出顧應憐為新皇！」

「你死不了。」楊辰淡淡道。

「老子說是萬一！」聖皇壓低聲音咆哮。

頓了頓，他沉聲道：「在今天以前，你能想到女帝會死嗎？她那麼強，別想著拒絕，老子信不過裏面的三人，老子隻信得過西荒的人，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楊辰瞥了他一眼。最終默默點了點頭。

莽皇真的膽怯了，不是為戰鬥膽怯，而是為了北莽的未來。

若是北莽現在就出現一位皇者，他可以立刻和對方一位皇階同歸於盡。

但現實是，整個北莽都只有一個準皇階，還是準皇階中實力最弱的那種。

他別無選擇，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他寧願將北莽交給西荒，交給顧應憐。

楊辰邁步走進大殿，大殿裏，女帝的傷勢已經處理完了，安靜得躺在一張柔軟的木床上。

遠遠看上去，彷彿是睡著了一般。

楊辰沒說話，默默走到女帝跟前，淡淡笑道：「緊趕慢趕，總算趕到了。」

大殿裏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楊辰緩緩抱起女帝，回頭看向生命之女。

聖皇道：「帶他去個安靜的房間！」

「多謝！」

楊辰微微對聖皇點頭，大步跟著生命之女走了出去。

從頭到尾，楊辰進入大殿不過一分鐘時間，又走了出去。

這一分鐘，其餘四大皇者始終注視著楊辰，卻看不見任何悲喜。

寒帝罕見的問道：「本源破碎，還真的能救回來嗎？」

聖君沉默，聖皇也沉默。

莽皇壓根沒聽三人說話，一直盯著楊辰消失在大殿門外，才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一定能的！」

……

房間裡，楊辰一件件將女帝衣衫全部褪去，目光仍舊無比純凈。

在他手邊，是一個青色的小瓶子，瓶子裏還冒著一縷縷白色的煙霧。

這煙霧中帶著無比濃鬱的葯香。

下一刻，楊辰指尖出現一縷透明的氣，這股氣在楊辰指尖跳動，看上去十分精純。

「虧我當初留了一點，否則，你就真的泯滅了。」

楊辰想到此處，不由有些自豪。

當初，他受重傷歸來時，女帝曾用自己的本源救過他。

楊辰醒來之後，逐漸擁有了自行恢復的能力，所以將殘留在體內的女帝本源逼出，保存了下來。

儘管這一縷本源，對於女帝而言可能只是億萬分之一，但卻是這天地間唯一能救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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