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皇者。

楊辰眼睛一眯，真是個讓人意外的發現啊。

他記得當初東海皇者連肉都被大卸八塊了，按理說應該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對。

「當日，你們毀掉我的肉身之後，我就一直飄蕩在此處，默默看著你們一個接一個成為皇者，如今，連你也是了。」東海皇者有些自嘲的聲音在楊辰腦中響起。

楊辰淡淡道：「我若不是皇者，你也不會出來了。」

「不錯。」東海皇者道。

如果不是發現了楊辰已經進入皇階，他絕對不會出來。

因為哪怕他如今一點實力都沒有，可要想藏起來，也不是楊辰能找到的。

可楊辰成為了皇者，他就沒可能逃走了。

所以在遲疑了三秒過後，他還是出現在了楊辰身後。

「我只求活，不求其他，相信你也很想要那份圖紙吧？」東海皇者冷靜道。

楊辰不置可否，沉默片刻，才幽幽道：「可我夫人與你有血海深仇。」

東海嗤笑一聲，楊辰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凌厲。

東海連忙收斂笑容道：「尊夫人已經殺了我一次了，得饒人處得饒人，當年的仇怨也該消了，現在的我，不過是個飄蕩在天地間的孤魂野鬼，對你們沒有任何威脅。

你知道嗎？自從被你殺了之後，這座宮殿就空了。

裡面都人，我當初的手下，全部離我而去。

不過這樣也好，這是我一個人的家園，雖然空曠了些，孤獨了些，可起碼，我還擁有著它。」

東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楊辰明顯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很激烈。

是因為譚媛媛嗎？那當初為什麼要選擇苟活？

「你不懂我，媛媛在我心裡的確很重要，但相比於活下去，似乎又沒那麼重要了，只有生命，才是最珍貴的東西，你懂嗎？」東海沉聲道。

楊辰點點頭，他大概能理解東海皇者的心境和選擇，但不代表認同他。

「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守護，即便苟活一世，也只能如你這般，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去逃避自己的內心。」

東海並不否認，自己是個渣滓，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有多高尚。

「夠了，我今天隻想保住自己一條命，至於其他的，與你無關。」東海皇者道。

「說出你的籌碼吧。」楊辰淡淡道。

「我把誅神槍，誅神炮的圖紙給你，你給我一顆奪天造化丹。」東海皇者直接了當道。

楊辰搖頭不語，輕笑道：「你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多了一些嗎？」

東海沉默下來，其實，他的肉身已經恢復過來了，只差本源還依舊枯竭。

只要拿到一顆奪天造化丹，他就可以恢復實力了。

「其實，我是一名煉器大宗師，沒有你，我也遲早可以研究出誅神槍的圖紙來。」楊辰說著，手中長劍已經緩緩提了起來。

東海也很乾脆，「一命換圖紙，丹藥我不要了。」

「成交！」

東海深深看了一眼楊辰，沉聲道：「跟我來吧。」

說罷，率先走在前頭。

楊辰跟在他身後，足足穿越了三四道暗門，終於看到了那一摞厚厚的圖紙。

「這裡我曾來過，為什麼之前沒看到？」楊辰忍不住好奇問道。

東海淡淡一笑，「因為這份圖紙，是我剛才親手畫的。」

「你還會在這裡生存對嗎？」楊辰環視了一圈宮殿，唏噓問道。

東海沉默片刻道：「誰知道呢，也許該回家了。」

他真正的家，是內域，這一點，楊辰心知肚明。

「那祝你好運！」楊辰一邊翻看圖紙，隨口說道。

東海忽然笑道：「倘若我回家了，對你而言可不算一件好事，我們的恩怨到這裡，還沒有結束，我還是會找機會殺掉你，而回內域，便是這個機會。」

楊辰點點頭道：「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你不用試探我，哪怕明知道你明天會殺我，今天我也會按照約定放了你。」

「是個英雄！不過，你別當我是在騙你，倘若讓我回了內域，以我對五大域的了解，到時候可以輕而易舉的瓦解你們。」

「就沖你這番話，來日等我殺到內域的時候，我再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楊辰收起圖紙，頭也不抬道。

東海大帝不再多說，他說的已經足夠多了，雙方的立場，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不同。

倘若東海大帝來日帶著內域的人來犯，楊辰勢必還會殺他。

「好了，告辭！」楊辰懶得廢話，揮揮手直接離去了。

臨行前，手上多了一樣東西，一顆白色的珠子，這就是冰界當初的至寶，長生珠。

楊辰估摸著，東海之所以能活下來，和這珠子應該有著不小的關係。

這一次，東海皇者主動將這珠子獻出來，想來內心也是十分忐忑的，這已經是他目前能拿出來的最大籌碼了。

楊辰走出一段距離後，回頭看著後方宮殿的方向，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東海皇者雖然不是東西，但卻是個人物，倘若今日放虎歸山，來日真的鑄就大患。

他現在可以讓來殺了他，這樣一來不算違背自己的承諾，看終究還是落了下乘。

「也罷，就讓你再多活一段時間吧！」楊辰淡淡一笑，渾身散發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不一會，金袍出現在楊辰跟前，笑問道：「叫我幹嘛？」

楊辰伸手一指宮殿，淡淡笑道：「那裡面有一個人，就是當初聖元界的主宰東海皇者，現在十分虛弱，我已經承諾了不會殺他，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楊辰就走了。

一個時辰後，金袍出現在原地，滿臉苦笑。

「他還有肉身存在，逃走了。」

楊辰臉色變得微微有些凝重，這就是他的底牌嗎？果然差點陰溝裡翻船。

那是一具皇者的肉身，哪怕死了，大道也是完整的。

還好當時沒答應給他奪天造化丹，否則，他未必會選擇走上回到內域這條未卜的路。

「走吧，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出現了。」楊辰招呼了一聲，叫醒了正在失神的金袍。

……

遠處，東海皇者撐著四分五裂的殘破肉身，遙望楊辰離去的方向。

「你最終還是把我逼上了這條路，日後，可千萬不要後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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