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有人眼眶泛紅，有人低聲啜泣。

隨著楊辰公佈出一個個帝階和皇階戰死的名單。

幾個弟子，放聲大哭。

「爺爺，我錯怪你了，對不起！對不起……」

「爹！娘！你們是孩兒的驕傲，我會帶著你們未完成的夙願，一直走下去。」

「爹！人族生生不息，我們必將完成您我完成的夙願！」

……

楊辰深吸一口氣，也是眼睛酸澀，輕輕捏了捏太陽穴。

「人老了，看不得一些感動的畫面。」

凌素弦眼中，同樣有淚光閃爍，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感動。

至於拓跋韻，此時早已是泣不成聲。

楊辰看了一圈，擺擺手道：「大家無需擔心，我人族雖然還是很弱，但也不是當年那個任由捏圓搓扁的人族了！從今天起，我們要昂首挺胸，自強不息！」

楊辰說的斬釘截鐵，一乾弟子，紛紛爆吼！

「自強不息！」

「自強不息！」

……

「領袖威武！」

「領袖威武！」

楊辰擺擺手，「客氣客氣，大家都散了吧，好好修鍊，我在戰場上等你們！」

「倘若那時候，我還沒戰死，我會親口告訴你們，今天的話，都是真的！」

一乾弟子，深深行注目禮，隨後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眾人都走後，拓跋韻感慨道：「我忽然有些後悔，若是你早點告訴他們，或許，他們會成長的更快。

楊辰搖頭苦笑：「欲速則不達，這種事情，急不得的，人族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們是不會產生共鳴的。」

凌素弦認真盯著楊辰問道：「你也有可能隕落嗎？」

「不可能！」

楊辰斬釘截鐵說了一句，隨後雙手捧著凌素弦的臉頰，淡笑道：「就算為了你，我也不敢死啊。」

凌素弦瞬間被嬌羞淹沒。

雖然和楊辰相識了七年之久，但楊辰還從未對她說過這麼肉麻的話。

「放心吧，我們都會好好的，別人敢侵犯人族，我會奮力迎擊。

但若是有人要傷害你們，我就殺盡天下！」

「瞧你這模樣，還人族領袖呢，兒女情長。」凌素弦紅著眼，嗔怪的錘了一下楊辰。

楊辰哈哈大笑道：「這沒什麼，我是人族領袖，也不是自封的，再說，我之所以守衛人族，就是因為人族我的家，有我的愛人和親人。

如果連你們都無法守護，還談什麼守護蒼生。」

「那個蕭梟……真的任由他離開嗎？一個帝階高手，若是心存報復的話……」

凌素弦有些擔憂的皺著眉頭。

「放心吧，他我會處理的。」

楊辰安慰的說了一句，然後輕撫著凌素弦的筆直的秀髮。

一旁，拓跋韻輕咳一聲，道：「我是不是有些多餘了？」

「有點。」楊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拓跋韻差點暴走，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楊辰，起身向後方走去。

拓跋韻走後，楊辰直接粗暴的將凌素弦摟在懷中。

凌素弦掙扎了兩下，見掙不脫也就隨他去了，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

「你想幹嘛？」

「想！」楊辰老老實實回答。

凌素弦抬起頭，等著他下半句話。

待看到楊辰臉上玩味的笑容，臉上頓時飛上一抹紅暈，羞憤道：「你要死啊！」

楊辰心情大好，大笑幾聲，隨後唏噓道：「我說凌老師，咱倆好歹也同居了幾年，你說我當初怎麼忍住沒做一回禽獸呢？」

「你現在不還是做了禽獸？」凌素弦恨恨道。

楊辰大笑幾聲，揶揄道：「這麼說來，我也算是個高明的禽獸了。

當初沒禽獸，是為了以後能更好的禽獸！」

凌素弦扶著額頭，「不怕禽獸有文化，就怕禽獸有耐心，我算是交代了。」

想起自己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凌素弦忽然有些悵然，反手環住楊辰的腰，輕聲道：「答應我，等人族太平了，我們就回下界好不好，我還是喜歡在下界的無憂無慮。」

「好！等我實力足夠了，我就開闢一條路，帶你回家，咱們繼續過原來的日子。」

楊辰說完，兩人沉默下來。

隨後，皆是啞然失笑，終於回味過來，自己這番話到底有多幼稚。

先不說人族大患什麼時候能平定，哪怕能平定，兩人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也是個問題。

退一萬步講，就算上面的條件全都滿足了，想要回到下界繼續做普通人，真的還有可能嗎？

凌素弦貪婪的依偎在楊辰懷中，這一刻，她什麼都不願意想，什麼都不願意考慮。

她隻想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因為，她無比清楚，脫離了這個懷抱，迎接她的，又是新一輪的擔驚受怕。

人族大患未定，楊辰不是在戰鬥，就是在戰鬥的路上。

難得抽出時間陪陪她，下一次見面，也不知是什麼時候。

「又要去戰鬥？」

儘管楊辰隻字不提，凌素弦還是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一次楊辰面臨的戰鬥，可能要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艱難。

楊辰也不隱瞞，淡笑道：「是有點小事要處理，剛才你也聽到了，內域強者，都聯合在了一起，這一次，我打算將他們一舉消滅。

哪怕不能全部消滅，也要徹底打斷他們的骨頭，留給我們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我不能讓人族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說到這裏，楊辰撫摸著凌素弦的臉頰，柔聲道：「兼顧人族，就意味著要冷落你們，得到些什麼，就會失去些什麼，不要怪我，我會儘快回來。」

「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不會鬧，我會安靜的等你回來，等你回來找我兌現承諾。

若是你……回不來了，我便去找你，和你死在一起。」

「別說喪氣話，這一次，有危險的不是我，我只是引導一下，不管勝負，我都會回來見你。」

說罷，楊辰在凌素弦唇上輕輕一吻。

「走了，等我回來！」

凌素弦起身，坐在長椅上，悵然的望著楊辰，隨即燦爛一笑道：「好，我等你！」

楊辰轉身。

她眼中淚水滾滾而落。

「滴答！滴答……」

楊辰沒有回頭，邁著僵硬的腳步，大步離去。

他知道，自己一旦回頭，就再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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