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天蒼一度想著要不要和老瘋子拚了算了。

老瘋子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抬頭看了看楊辰，眼中帶著一絲挑釁。

「有本事你就把炎帝的屍體奪下來，大不了你我都雞飛蛋打，人族覆滅！」

天蒼臉色微微一變，抬頭看著楊辰融合炎帝屍體，內心怒火燃燒。

可他只能幹看著，真要把楊辰和炎帝屍體分開，他沒那個勇氣。

現在已經確定，他所走的那條路不行了，要是楊辰也死了，人族就真的徹底沒有希望了。

他不想讓這一絲希望也寂滅，天蒼有些無力的坐在一旁。

「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不然未來，我會親自毀滅你們！」天蒼冷冷的說著。

抬頭看見天邊那一抹金光，怎麼看心裡都覺得彆扭，乾脆扭過頭去，可是心裡更彆扭了。

老瘋子心裡暗笑，坐在一旁，眼睛睜開一道縫隙望著天蒼。

看見他這副樣子，心裡已經篤定他不會為難楊辰了。

時間，過的飛快。

當然，對於天蒼而言，每一秒過的都無比艱難。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他就生出一股打斷楊辰的念頭。

炎帝的大道，還沒完全被楊辰吸收吞噬，萬一他打斷了還能保存下來呢？

或者說，直接弄死楊辰，從他體內重新剝離出來呢？

這樣的念頭，他腦海中不止出現了一次，不過最後都被他按了回去。

他是個謹慎的人，不會有人族的未來去和老瘋子賭。

儘管他每一次都輸。

「看來還需要幾天，你要是沒事的話，就趕緊走吧。」老瘋子睜開眼睛，直接開口轟人了。

天蒼瞪大眼睛，「憑什麼？這裡是你的地盤嗎？」

他堂堂通天九段強者，這天底下除了天域還有去不得地方？

老瘋子嚴肅道：「我看你礙眼，想打人！再說這是我們師徒的事情，你老在這裡摻和什麼？」

天蒼張了張嘴，辯解道：「這是人族的事情，我作為人族領袖之一，難道看看也不行？」

「你什麼時候是人族領袖了？自封的？還是你那些們人弟子封的？我記得人族領袖是我徒弟啊。」老瘋子一臉納悶。

天蒼怒火攻心，咬牙切齒道：「我以前是！天下公認的。」

「哦！」老瘋子拍了拍胸口，擺擺手道：「那麻煩你下次加個前綴，『前』領袖，現在狗屁不是。」

天蒼肥都炸了，他通天九段強者不要面子的嗎？狗屁不是？這也太侮辱人了吧？

可是偏偏的，看到老瘋子那淡定從容的笑意，他就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印象裡，當年的眼底每次露出這種笑容，他都預感到有不好的事兒要發生。

「算了算了，和他較什麼勁，一個了螻蟻罷了。」天蒼表面很大度的揮揮手，心裡鬱悶的要死。

不管是當年的炎帝還是現在的老瘋子，都把他吃的死死的。

這還不算楊辰，要是算上，他同樣鬥不過，這日子沒法過了。

兩人拌了幾句嘴，各自偏過頭，不再搭理對方。

有幾次天蒼都想直接拍死老瘋子，每當這時候，老瘋子身上總會冒出一點和炎帝的相似之處。

天蒼當時啞火了，他還是不敢對炎帝出手，哪怕隔了這麼多年。

這種狀態，一直維持了六天，第七天的時候，也就是楊辰融合炎帝大道的最後一天，天蒼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老瘋子，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別逼老子和你翻臉！」

「天蒼，此話何解？你我不是一直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嗎？」老瘋子一副講道理的模樣，抬頭看向了天蒼。

天蒼冷笑道：「你說的倒是輕巧，那你倒是給我說說，為什麼炎帝的大道現在才失去感應？我看你之前就是在騙我，大道開始吸收，未必不能中斷。」

老瘋子一臉震驚，「你居然開竅了？可惜，吸收完了。」

天蒼差點沒嗆死，這麼多年，他和炎帝打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幾乎每一次都是他以失敗告終。

原因很簡單，腦子不夠。

炎帝能吃的他死死的，而他就從來沒選對過。

老瘋子嚴肅道：「天蒼，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嚴肅，天蒼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下意識的問道：「哪一句？」

老瘋子長身而起，負手而立，望著蒼穹嘆道：「這亂世，持續了太久太久，是該有個人站出來終結了。」

「你怎麼確定，他一定可以終結這個亂世？」天蒼問。

老瘋子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如果不是他，那便沒人了。」

天蒼久默不語，內心其實已經認可了老瘋子的話。

楊辰的確要比當年的他們，表現的更妖孽一下。

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天蒼還是很欣賞楊辰的，否則也不會一次次的幫他。

如果不是這一次楊辰融合炎帝的屍體和大道，他也十萬分不想讓楊辰死。

要不然，這七天時間，他有無數此機會奪回大道，可他終究是沒狠下心來。

「老子什麼時候能贏你一次？」天蒼鬱悶道。

老瘋子搖搖頭，「不可能的，你輸給我的原因不是算計不夠，而是心太軟，只要吃死了你這一點，你這輩子也贏不了我。」

天蒼回身一腳踹在老瘋子心口，直接把他踹的吐血，惡狠狠道：「別說老子心軟。老子心硬著呢，殺過的人未必就比你少。」

說罷，冷哼一聲，悶悶坐在一邊。

片刻後，又湊到老瘋子身邊，胳膊輕輕懟了懟，「沒事吧？」

老瘋子不語，笑吟吟的看向天蒼。

天蒼終於沉悶的低下頭，「罷了罷了，我算是看透了，只要跟著你，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餘地。」

「哈哈哈哈……」老瘋子開心的笑了兩聲，起身道：「走吧，讓我們一起見證一下，我的徒兒究竟能成長到什麼地步，看看他能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實力不是早就超過你了嗎？」天蒼撓撓頭，接著喜上眉梢：「你承認自己是炎帝了？」

「我說的是臉皮。」老瘋子丟下一句，直接轉身離去。

留下天蒼一個人凌亂在風中。

「臉……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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