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冥內心冰冷，人死了不要緊，戰鬥的輸贏也不是很重要，真正讓他感到憤怒的是，望川的人竟然這麼貪生怕死。

這簡直丟光了天域的臉面。

楊辰收回投影，愜意的坐在一邊。

結局已經不需要看了，只要蕭梟不死，人族不會敗。

蕭梟身上帶著不少的恢復丹藥，這個時候，他必須服用了。

否則沒辦法維持下來的戰鬥。

哪怕再強，他也只是初入準皇階，還不是真正的皇階。

從一開始，人族傷亡巨大，到現在，雙方的傷亡一度來到了持平狀態。

人族一方隕落了五十多人，天域一方接近五十。

再到後來，天域一方死的人反而超過了人族一方。

最後，隨著蕭梟砍下最後一顆人頭，人族一方以八十五人的代價，滅掉了天域一百二十位強者。

這八十五人中，還有五人是被天域那位準皇階自爆帶走的。

否則，傷亡人數還能減少一些。

楊辰心疼啊！

當三十六個殘兵敗將從戰場上退下來時，楊辰心裡多少有些沉重。

莽皇等人陰沉著臉，儘管勝利了，但這是一次慘勝。

歸來時，三十多位強者紛紛單膝跪在楊辰面前。

「領袖大人，我等擅作主張，還請責罰！」

楊辰裝模作樣哼了一聲，點點頭道：「是要責罰，回去之後再說吧！」

不遠處，蕭梟手裡提著一籮筐人頭，一眼看去，最少三四十個。

這是他殺掉所有天域帝階，他都沒忘了把人頭砍下來。

場中眾人看到此處，幾個人頓時忍不住扭頭吐了起來。

就連也是一陣噁心，淡淡道：「幹什麼？你這是要炫耀？」

「不敢！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務。」蕭梟沉聲道。

「你先回去，回頭去找我！我給你一個交代。」

蕭梟大喜過望，急忙扭身離去。

他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楊辰不理他，起身伸了個藍葯，笑眯眯的看向血冥道：「殿主大人，要是沒看錯的話，是你們輸了，履行承諾吧，這座迴廊歸我了。」

「你很好！領袖大人，我們後會有期！」

「下次再見，你可沒這麼好運全身而退了，既然有心進犯我人族，總要留下點什麼才行。」楊辰背負雙手，淡淡說道。

血冥點點頭，「一樣！下次見面，不死不休！」

丟下這一句，血冥轉身離去。

盯著血冥離開的背影看了半天，楊辰悠然嘆道：「看來以後要少見面了。」

他真的只是裝個比而已，真讓他和血冥不死不休，他還沒傻到那個地步。

天域的大軍，來的快，去的也快。

「對了，既然迴廊是我們的，那你們也不能踏足內域的地盤，不然我一樣不會饒了你。」楊辰放聲喊道。

天空中，傳來血冥的大笑：「那就說不好了，只要神主大人有令，我還會回來的。」

這一次，血冥不是退卻了，而是想到了一種更好的辦法，慢慢蠶食人族。

這一次戰鬥，人族雖然兩戰全勝，但他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譬如，他看到了人族的戰魂，那是一股頑強不屈的意志，和一份無與倫比的凝聚力。

事實上，血冥離開時的心境，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平淡。

他為有人族這樣一群敵人而感到頭疼。

楊辰回頭看了看兩撥的殘兵敗將，心思無比複雜。

前前後後，一共死了一百七十多人，留下的一百多人，或許蛻變了，成長了，可這份代價也著實太大了一些。

「韻姐，如果你看到這一幕，心裡也會有一絲後悔吧？」

楊辰輕聲念叨一句，接著抬起頭看向四方，震聲道：「諸位都看到了，我人族一方勝了，卻是一場慘勝！

死去的一百多個亡魂，而今英靈不遠，是他們，用自己的死，換來了各位的成長，我不奢望你們如何回報他們，只希望來日戰場之上，多殺敵寇，揚我人族之威！」

下方眾人靜默不語，他們還沒從那場大戰中反應過來，戰爭已經結束了，昔日的同伴，大多都永遠留在了這裡。

這時候，一些脆弱的人，才終於啜泣起來。

這場勝利沒有慶賀，也沒有喜悅，只有淚水，伴隨著那些長眠地下的五大域高手。

「收屍，回家！」

楊辰擺擺手，起身朝楚秋風的屍體走去。

……

去時天還沒亮，歸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女帝等人坐在城樓之上閑聊，忽然，楚依依想是感應到了什麼，抬頭怔怔的看向天邊。

不多時，楊辰的身影從虛無中蹦出來，肩頭還扛著一具屍體。

哪怕那具屍體頭朝著下方，楚依依還是一眼認了出來，當下如遭雷擊，木然的站在原地。

楊辰腳步沉重，走到楚依依面前將屍體放下。

「對不起！」

楚依依顫抖著手，探了探楚秋風的鼻息，緩緩閉上雙眼。

「師父，不怪你。」

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楚依依相信，絕對不是楊辰害死了楚秋風。

這一次參加選拔，也是楚秋風自願的，就連她都是鼓勵的。

只是沒想到，他真的會死。

「他是好樣的，被幾個帝階強者圍攻，生生堅持到死去的那一刻，也沒有後退一步，為其餘人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我們贏了，可是……」

楊辰說到這裡，有些說不下去了。

生離死別，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偏偏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一旁的顧應憐和女帝，也是很沉默。

「秋風命苦，在他小時候，大哥和嫂子就去奔赴外域戰場，被天蒼的手下殺死，留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我就撫養了他。

事實上，秋風很懂事，在陣法一途上也很有天賦，我一度想著，讓他學點陣法，一輩子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後來，外域大戰爆發，秋風一次次對我說想要改修武道，我一次次的拒絕，認為他沒那個天分。

他也的確按照我說的，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

等我知道他偷偷放下陣法，改修武道的時候，內域之戰已經爆發了，他的表現再一次說服了我，也許變強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現在，他對我說的一切都食言了，我對他爹娘的承諾，也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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