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短暫的愣神之後，凌素弦猛地回過頭來，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她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

抬頭再看，發現楊辰依舊還在那裡，笑容如沐春風。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凌素弦問。

想起自己之前和韓雪的聊天，她臉色不自覺有些發燙。

楊辰眨眨眼，揶揄笑道：「大概一刻鐘以前吧。」

「啊！」

凌素弦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慌張的低下頭。

「大小姐，你怎麼了？」楊辰忍不住歪頭問道。

「沒……沒什麼。」凌素弦結結巴巴道。

韓雪嗤嗤笑著看向凌素弦，滿臉戲謔道：「我看是某人思春，剛好被撞見了。」

霎時間，凌素弦又羞又窘，紅著臉一把撲向韓雪，「死丫頭，你想被我撕爛嘴嗎？」

韓雪被壓在身下，毫不示弱，回應道：「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心事吧？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每天起來，都要對著村口發獃，你說過，那是你和楊辰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你還特別懷念那座小土學校，你說那是你和楊辰第一次翻臉的地方，楊辰給你的東西，你自己從來都捨不得用，每次都是等到我和小不點來搶，才不情不願的使用，這些事情，你真當我看不出來？」

「住口！」凌素弦捂住韓雪嘴巴。

「唔！我偏不！」韓雪不甘示弱，一把推翻凌素弦，接著快速道：「每次楊辰回來，你心裡比我們誰都高興，但從來都不說出來。」

「你手機裡偷偷保留著許多楊辰的相片，大多數都是你和他在雲江市的時候照的。很多時候晚上，我看到你被窩裡偷偷亮起光，你敢說你不是在偷偷看照片嗎？」

韓雪說到最後，已經徹底反敗為勝，從氣勢上做到了對凌素弦的碾壓。

凌素弦臉色發白，狠狠的瞪了一眼韓雪，低頭呢喃：「我……沒有！」

雖然是反駁的話，但語氣中早就沒了底氣。

韓雪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居高臨下看著凌素弦，忽然柔聲道：「凌姐姐，不管是你，還是我，這多年來都偽裝的太辛苦了，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去？」

凌素弦猛然怔住，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這麼久以來，她已經習慣了在石頭村的日子，也習慣了每天修鍊，看著自己修為進步的生活。

從她吃下第一顆築基丹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命運早已發生了改變。

在沒認識楊辰以前，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世間男人千千萬，總有一個可以選擇的。

可是楊辰把她帶上了修鍊者這條路，從那一刻起，這世間的所有男人，皆不能入她的眼。

她是修鍊天才，有著悠久的壽命，甚至不會生老病死，可以說是仙女般的存在，這世間要多優秀的男人，才能配的上仙女？

答案當然是沒有的，能入她眼的人，從頭至尾就只有楊辰一人。

這一點，她自己從來都是心知肚明。

可知道是一回事，面對又是一回事。

今天，她往昔的所有糗事都被韓雪爆出來，逼迫她不得不正面面對楊辰。

凌素弦抬眼看了看楊辰，想要努力保持自己一貫的清冷，可是她的心境已經亂了。

她幾次想要澄清一下，哪怕是用說謊方式，把今天這尷尬的一幕逃避過去。

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忍心說出口。

因為她自己也知道，一旦說了，她和楊辰就徹底回到了兩條平行線上。

韓雪抱著肩膀站在一邊，心中暗道：「凌姐姐，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凌素弦癱坐在炕沿，眼中閃過無限掙扎的神色。

「我……」

凌素弦咬著牙，後面的話，確實怎麼也說不出口。

忽然，她看到楊辰向她走來，面色平靜，古井不波。

凌素弦一顆心下意識的揪在了一起，止不住的怦怦直跳。

她不知道楊辰會怎麼面對自己，若是拒絕了，她又該何去何從？

浪跡天涯嗎？

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就這樣吧！

「凌老師，我們認識多久了？」楊辰忽然笑吟吟的問道。

凌素弦一怔，隨後低頭回答：「兩年零十一個月！」

「你看，你連我們認識的時間都記得這麼清楚，會什麼不能好好看看自己的內心？」

楊辰聲音柔和，緩緩張開雙臂。

凌素弦心中莫名一喜，心底悄然鬆了口氣，下一刻，她又開始猶豫起來。

她顧忌的人是韓雪，兩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同病相憐的，而且，韓雪認識楊辰的時間，甚至要比她長很多。

如今若是自己投入她懷抱，想來她心裡應該是針扎似的痛吧。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她永遠都是這樣一個願意為她人著想的女人，面冷心熱。

韓雪吸了吸鼻子，道了一句『真酸』，便蹬蹬跑了出去。

看著韓雪跑出去的背影，凌素弦心如刀割，看著楊辰張開的懷抱，她忽然有些退縮了。

不知道為什麼，總之很害怕。

她足足深吸了好幾口氣，臉色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慌亂了，再度眷戀的看了一眼那懷抱，凌素弦抿著嘴，搖搖頭：「我……我沒有不敢面對，你想多了，我去看看她。」

說罷，她轉身向外跑去。

楊辰獃獃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苦笑搖頭不已，一起生活這麼久，要說對凌素弦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一直以來，這個恬靜淡然的女子，在他心裡佔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眼下就要分開了，以凌素弦的修為和進境速度，再相見還不知是多久。

深吸了口氣，楊辰將心中過得雜念甩出，默默在回到了對面自己的屋子。

屋子裡，林玲和嶽詩瑤兩女正在幫他整理東西。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只是一些衣物，其餘的都原模原樣擺在屋子裡。

「怎麼樣？告別完了？」

嶽詩瑤看到楊辰進來，頭也不抬問道。

楊辰哭笑，搖搖頭，道：「還沒，不過見過面了，想來不需要告別了。」

「不行！」嶽詩瑤驀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楊辰，語氣沒商量道：「不能不告而別，這樣太傷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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