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一名司機，鬥膽敢跟一位國色天香的「雙職總監」大喊一句——

等我回來泡你。

當然，除了楚漁……

默默隨同唐修傑辦理完離職手續之後，楚漁跟著他一路取完所有個人物品，然後乘坐電梯走出了凱達大廈門口。

到了門外，望著對面不遠處馬路上的車來車往，唐修傑屹立原地許久，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去處究竟在何方。

「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楚漁走到唐修傑身邊，雙手插在口袋裡，本打算掏出一根煙來抽，卻想起來昨晚暴打蔡川等人時他就已經沒煙可抽了。

唐修傑轉過頭，沒有回答楚漁的問話，而是發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你一直跟著我，應該不只是想看一個窮苦大學生離職後的笑話吧？」

「其實，就算我有這個想法，你的樣子也沒法讓我覺得好笑。」楚漁聳聳肩回應道。

唐修傑過於成熟的冷靜面孔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是因為我長得不夠搞笑，還是現在的境地不夠淒慘？」

「兩個原因都有，而且原因還不止於此。」楚漁回道。

唐修傑不可置否，在這個沒了凱達集團員工身份束縛的狀態下，又追問出一個他剛才就很想知道的問題來。「你的身份，應該不簡單吧？」

楚漁點點頭，狀似認真、旁人看不出他認真、但他卻又的確是在認真的回應道：「嗯，我的身份很強大，強大到一般人聽完以後心臟可能接受不了。」

「你很幽默，值得我去學習。」唐修傑笑容擴大了些。

「請辭之前，就沒想過接下來的計劃？」

「沒有，說實話，現在感覺自己剛才的行為挺裝逼的。」

「後悔了？」

「有點兒，不過不至於後悔到厚著臉皮回去再求總裁把我留下。」

「你有住的地方嗎？看你的樣子，經濟上應該不怎麼富裕吧？」

「在公司這些日子掙了點錢，但都寄回家裡去了，以前吃飯住宿全靠公司為員工提供的餐廳和宿舍，現在的話，只剩下剛才去財務部領來的這幾千塊工資。」

兩個年輕人交談至此，一時陷入了沉默。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主張嶽董把你開除？」最終，還是楚漁再次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唐修傑學著楚漁的樣子聳聳肩，一本正經的回道：「你說了，因為心情不好。」

楚漁被唐修傑逗得嘴角上揚了起來，搖了搖頭道：「學習幽默這件事，你現在進行的還不錯，要繼續保持。」

說完，楚漁言語停頓一秒，又繼續說道：「不過心情不好那個理由是我編的，你看我像心情不好的樣子嗎？」

「不像。」唐修傑認認真真打量了楚漁一番，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楚漁把手從口袋裡掏出來，在身前拍了一下說道：「對嘛，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如果有選擇的話，當然最好還是選擇前面那個。」

「你說得對。」唐修傑贊同道。「可是人們大多數的時候，是沒有選擇的。」

楚漁聞言，眯起了他那雙狹長陰柔的眸子，帶著一股「沒安好心」的陰謀韻味「引誘」唐修傑道：「那假如我現在告訴你有一個可以選擇開心的機會，你願不願意嘗試一下？」

唐修傑不明所以，談不上有多大的興趣問道：「你可以先說給我聽聽。」「第一個選擇，你揣著兜裡這幾千塊錢，憑藉自己的本事去各個公司投簡歷面試，如果運氣好，興許能通過層層篩選再找到個像樣的企業從頭做起，不過呢，你面臨的問題就是，可能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

你那肚子裡的墨水，仍然毫無用武之地。」

聽完這個選項，唐修傑扶了扶眼鏡框，顯然，這個選擇並不能為他帶來快樂。

「第二個選擇，我給你介紹一家公司，你進去以後，可以自主選擇任何一個部門參與工作，而且想換部門就換部門，沒有人會約束你，可是薪資方面的話，應該不會比你現在高出多少。」

「管吃管住嗎？」默認選了這第二個選項的唐修傑，毫不客氣地問出了自己最關注的要點。

楚漁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你就這麼大點出息？」

唐修傑不以為意道：「一個人出息再大，也得先活下去。」

難得遇到一個對自己胃口的人，楚漁耐心十足的和唐修傑繼續介紹道：「你大學的課本上，除了凱達集團的管理案例外，應該還有不少其他公司吧？」

「有，給我印象深刻的有兩千四百六十二個，其中國外一千四百零五個，國內一千零五十七個。」唐修傑不含任何炫耀色彩的回應楚漁道。

楚漁不覺驚奇，問道：「那你有沒有聽過五年前億燃集團和中百集團的營銷大戰？」

唐修傑聞言，圓框眼鏡後面的眸子精光一閃。

「你指的是，億燃集團在短短一個月內連續改變三種不同營銷手段，進而擊垮中百集團的那場營銷大戰？」

楚漁滿意一笑，點頭說道：「沒錯，這次我給你的機會，就是進入億燃集團去深造學習。」

「什麼時候去？」

莫名就相信楚漁的唐修傑，竭力控制著內心激蕩的情緒，保持著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不該擁有的那份鎮定自若，長呼一口氣問道。

早就料到唐修傑不是那種「甘於寂寞」之人的楚漁，吊著前者的胃口說道：「先說好，你去億燃集團只是單純為了學習，而最後你要面對的老闆，不是億燃董事長，而是我楚漁。」

「你要自己開公司？」

唐修傑疑問一聲，而後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通楚漁的穿著，說句心裡話，他真不認為楚漁有能夠自己開公司的資本。

從眼神中讀出唐修傑深意的楚漁哼道：「不要總拿和普通人相同的目光去審視同一件事，如果我沒有自己開公司的本事，又如何能讓你一個職場小白在億燃集團裡擁有那麼大的許可權？」

「而且只要你肯相信我……」

楚漁狹長的眼眸中，逸散出一股意味深長的光彩。「那麼，或許下一個超越億燃董事長級別的人物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