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沒人知道楚漁是如何從身上掏出匕首來的一樣。

殷遙甩出那根鳳凰釘的動作，同樣無人提前發現任何徵兆。

肌肉男低下頭，看了看腳下那根造型獨特的鳳凰釘，又抬頭看了看眉眼含笑的殷遙。

最終，他默默的走回隊列，再無任何反駁之詞。

其他人亦是如此。

楚漁知道想要馴服這群桀驁不馴的惡狼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沒關係，反正他現在也用不上他們，慢慢來就是了。「以後你們這個團體的代號就叫『鬼差』，以目前隊列為基準，秉承軍中報數時的次序，個人代號依次為鬼一至鬼四十九，我會記住你們每個人的代號，但不會記住、也不想知道你們任何人的名字，你們的名

字，留在退出或者背叛的時候告訴我就好。」

解決完「代號」一事，楚漁暫時便沒有其它事情可談了，於是他扭頭看向殷遙，出言問道：「小妖，他們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

殷遙捏著蘭花指，隔空點了楚漁一下嗔道：「壞人！人家辦事有多細心你還不清楚嘛！五十個房間，分佈在三四五樓，內置傢具一應俱全，裝飾風格絕對少女心澎湃哦。」

「得，指定全是粉色……」楚漁在心裏默默為這群漢子「哀嘆」了一聲，繼而再度與眾人說道：「三四五樓是你們未來一段時間內住的地方，解散後可以先自行休息一下，具體後事安排一切以殷遙的命令為準，記住，你們可以因為在這

裡無法變強而退出，但我決不允許背叛！殷遙和我都不會幹涉你們太多，但是誰敢越線，就別怪我送他去地底下見閻王！」

「解散！」

楚漁沒有說明白「越線」具體指的是些什麼，他和他們以一種心照不宣的方式結束了今日對話。

待得眾人離開房間，殷遙才把他那懷有敵意的目光投到了溫柔身上。「漁哥哥，這個女人是誰？」

「是女孩。」楚漁給了殷遙一記白眼。「也是你未來要嚴加訓練的人員之一。」

「嚴加訓練？就她？」殷遙臉上鄙夷之色無比濃鬱，但既然楚漁肯把溫柔送到自己手上打磨，也就間接說明了他們兩個不是那種關係，不是那種關係，他也就用不著「吃醋」了。

楚漁沒有回應殷遙，而是拍了拍溫柔的肩膀說道：「我暫時沒有多餘時間陪你，但基礎的一些殺人手法，這個殷遙哥哥也能把你教的很好，如果你真打算走這條路，以後就跟他好好學吧。」

溫柔微低下頭，她還是有些固執的想跟著楚漁。「漁哥哥，我能不能……」「不能！」楚漁板起了臉。「我必須要提醒你的是，雖然這裏的訓練方式和軍隊有一定差別，但是無論在哪，只要你想跟著我，就必須無條件的聽從命令，但凡有一次抗命，我都會把你從隊伍中驅逐出去，明

白了嗎？」

尚未適應這種「生活方式」的溫柔輕輕點頭，低垂的俏臉上，已是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滴淚。

「哭吧。」楚漁不再去給溫柔任何溫柔的安撫。「以後你要哭的時候還有很多，希望你不要太早把眼淚流乾。」

溫柔內心掙扎不已，她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學生，雖然經歷人生巨變，但在面對當下情況時，她還是不免會生出退縮的情緒。

糾結半晌，她忽然紅著眼抬起頭來，倔強而堅定道：「漁哥哥，我不怕吃苦！」

不怕吃苦。

這話溫柔對楚漁說過很多次了。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楚漁目光灼灼的凝視著溫柔。「你是否真的決定要走這條路？」

溫柔重重的嗯了一聲，學著鬼差們的樣子站好軍姿，挺直她纖細柔軟的腰板回答道：「我不會退縮！」

「以後你可能睡得很晚，起得很早。」

「我不會退縮！」

「以後你可能會流很多血，會痛很多次。」

「我不會退縮！」

「以後你可能會面對各種危險的境地。」

「我不會退縮！」

「以後你可能永遠無法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不會退縮！」

「以後你可能會殺很多人。」

「我不會退縮！」

「以後你可能變得不像現在的你。」

「我不會退縮！」

言及至此，楚漁終於流露出一抹欣慰笑容。

他轉過身，雲淡風輕的對殷遙說道：「小妖，只要保她不死，就往死裡練她。」

殷遙肅然點頭，揮手招呼溫柔道：「樓上房間一共五十個，應該還剩下一間，上去收拾一下自己，下午三點開始準備訓練！」

溫柔聽命而行，一路走出了房間。

人員交接完畢，楚漁拿起他那塊「小板磚」看了眼時間，然後問向殷遙道：「給你買的車提來了嗎？」

殷遙掏出口袋裏的鑰匙，在楚漁面前晃了晃。「雖然車型我不是很喜歡，但顏色我很中意，最重要的是，這是漁哥哥你送人家的禮物嘛！」

「我問你車提沒提來，其它的不用跟我說。」楚漁是真拿殷遙沒招，這個死人妖，只要抓住機會就得狠狠噁心他一把，煩也煩死了。「走吧，開車送我去機場。」

「你又要去哪？」殷遙一邊跟楚漁往外走一邊問道。

「去一個必須要去的地方，做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楚漁當然不會跟殷遙說自己是去奉旨泡妞。

殷遙哦了一聲，沒有深問。

走出樓外，兩人先後坐進了那輛粉色梅賽德斯—AGM—CLS級平治車，依照楚漁的指示，前往距離此地最近的民用機場而去。

路途中，楚漁很是隨意的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家裏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事？」

殷遙聳聳肩，倍感無趣的回答道：「我倒是希望有點麻煩事可以解解悶，可惜沒有。」

「平靜點好。」楚漁望向窗外。「不過不要掉以輕心，你應該明白，我們這種人的生活，平靜不了太久的。」

「我知道。」殷遙認真作答，轉而問道：「漁哥，你真打算讓我往死裡練那個小女孩？」

楚漁微微揚了揚嘴角。「小妖，你好像忘了，我除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之外，還是一個能夠起死回生的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