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漁……」溫柔呢喃著楚漁的名字，適時，那兩名奉命在旅館打掃戰場的漢子，扛著一具裹在被子裡的屍體舉步而返，楚漁沒有給他們任何逃跑的機會，瞬間割喉索命，並將三具屍體一併丟進了別墅內越燒越旺的火

海中。

隨即，楚漁領著溫柔離開了這處院落，至於兩輛貨車裡的女人們，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望火而至，將她們全部領出車外。

至於她們的未來如何，楚漁並不關心。

他隻關心值得自己關心的人或事。

遠離那帶給溫柔多日噩夢的地方後，楚漁馬上變得跟沒事人一樣，在這白天的街道上看那些行人來來往往。

「走，漁哥哥給你買身新衣服。」

行至一家服飾店門外，楚漁帶著心情複雜的溫柔走了進去，花費兩百多塊，幫她買了一身灰色運動服。

換好行頭走出門，頂著驕陽烈日，溫柔很快就出了一身汗水。

楚漁知道她一時還無法融入到深色世界中，心情上的巨大動蕩，肯定要再持續一段時間，當然了，如果她後悔的話，他也不會強求她去到自己所處的世界裡來。

十八歲的小姑娘。

她可以繼續擁有平凡人的幸福和安穩。

「之所以給你買長褲長袖，是因為待會我們要進山，山裡蟲子多，萬一咬到你就不好了。」

溫柔乖巧點頭，從昨晚開始，她就習慣了聽楚漁的話。

這個小鎮距離那片山脈不算太遠，楚漁和溫柔出了小鎮沒多久，兩人便爬上了附近的第一座山。「記住，等會到了目的地，不該說的別說，不該看的別看。」楚漁叮囑跟在他身後的溫柔一句，自打上了山，他就不再牽著她的手了。「你要是連爬山的苦都吃不得，後面的事情我們也就不用談了，還是那句

話，我可以供你未來生活學習上的花銷，直到你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為止。」

越爬越累的溫柔咬著牙，喘著粗氣回答道：「我不怕吃苦。」

楚漁回頭看了她一眼，癟癟嘴道：「不怕吃苦就快點跟上來，我可不想今晚在林子裡睡覺。」

……

三個小時後，佇立在最後一座山頂的楚漁往下方遠眺，山腳下，是一片遙望無盡的軍事要地。

苦苦攀爬而上的溫柔站在楚漁旁邊，腳心傳遍全身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淚流滿面，不過她倒愣是一聲沒吭，堅強的咬著牙齒，不讓自己在「漁哥哥」面前表現出任何羸弱之態。

「累嗎？」

楚漁扭過頭去問向溫柔，這一路上，他多次想「發善心」背起這個可憐的小妹妹，結果卻被自己再三否決了這一念頭。

因為假如溫柔真要走一條和自己一樣的路，那麼這點苦痛，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承受不住的話，還是儘早退出為妙，省得明明有機會去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卻偏偏選擇在一條充滿腥風血雨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溫柔的身體已經徹底被汗水浸濕，濕噠噠的衣服掛在身上沉重莫名。「漁哥哥，我不累。」

「還說不累？」楚漁探手搭在溫柔肩頭，稍加用力，便是將其整個人按倒在了地上。

剛才始終在強撐著的溫柔倒地後，終於徹底留不住那口氣了，腿腳上的酸痛，讓她再難起身。

「給你十分鐘休息。」楚漁蹲在溫柔旁邊，悠閑自得的吹起了口哨。

七八分鐘後，溫柔自己掙扎著從地上起身，彎腰撲了撲褲腿的泥土，強扯出一抹笑容說道：「漁哥哥，我們可以繼續出發了。」

楚漁起身看向她，好奇問道：「你就不問問我這是要去哪裡？」

「去哪裡都好，只要能跟著你就行。」溫柔儼然已經把楚漁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真拿你這丫頭沒辦法。」楚漁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隨即走到溫柔面前彎下了腰。「上來吧，我餓得不行了，咱們早點過去吃飯。」

溫柔本來打算拒絕，但楚漁卻沒給她留下拒絕的餘地。

下山過程中，趴在他背上的溫柔驚奇發現，楚漁基本上不會摸準一條路走，時而往東，時而往西，好像是在有意避開什麼不好的東西。

及至山腳處，楚漁站在原地靜立片刻，復而化身一只動作敏捷的狸貓，於林中迅猛穿梭，而他行進的軌跡，依舊毫無規律可言。

「抓緊我。」

楚漁忽然發聲，溫柔趕忙用手臂勒緊了他的脖子。

下一刻，楚漁雙手扣緊身旁的一個大樹表皮，手腳並用快速爬了上去。

蹲在一根粗壯樹枝上，他視線遠眺，仔仔細細盯瞧了半天。

「漁哥哥，你在看什麼？」

「噓，有人出來接我們了，但是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溫柔心有疑慮，卻因為擔心影響到楚漁計劃，所以沒有把想問的問題說出口。

觀察完畢後，楚漁溜下樹頂，再次背著溫柔往那處軍事重地前行而去。

……

兩人臨至哨崗下，站崗士兵當場發現了楚漁和溫柔的行蹤。

「前方為軍事重地，請來者止步！」

站崗士兵低喝一聲，手裡的衝鋒槍被他端起，瞄向了楚漁和溫柔兩人。

雖說楚漁有把握在不被衝鋒槍傷害的基礎上闖進大門，但他畢竟不是來鬧事的，完全沒有必要和「唐老頭」的兵產生衝突。

停下腳步後，楚漁做了個軍中特有的手勢，站崗士兵瞧見此幕，馬上從高高的哨塔上跑了下來，來到楚漁面前恭敬獻禮。

「唐老頭在裡面嗎？」

站崗士兵圍繞這個稱呼思慮片刻，繼而震驚的瞪圓了雙眼。

好傢夥，華夏軍人無論軍銜大小，可沒人鬥膽敢這麼稱呼老首長！

這個年輕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他在不在？」楚漁再次問道。

「在！老首長就在軍中！」站崗士兵不敢怠慢，趕忙出言回應道。

楚漁點點頭，說道：「你要不要進去稟報一下？」

「不用，您能做出那種手勢，就足以說明是自己人了。」

「那成，你繼續守崗吧。」說完，楚漁邁步欲行，卻被站崗士兵伸手攔了下來。「長官，您可以進，但這個小姑娘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