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斌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楚漁繼續保持著他那陰柔邪魅的笑意問道：「曹董，我問你個問題哈，你說，人類五根手指，哪根手指最長？」

曹斌不明其意，也沒心情給出答案。

楚漁不氣不惱，自問自答道：「是中指，所以呢，我剛才幫你修指甲的時候，才沒有傷及其他手指，而現在，我打算換個方向，從你的大拇指開始修剪，你準備好了嗎？」

聞言，曹斌看向自己左手的五根手指，倘若按照楚漁的思路去做，那麼接下來的這一刀，極有可能會把他其他四根手指齊齊斬斷！

「你個瘋子！你會後悔的！」

這一刻，曹斌終於有點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麼見了楚漁之後會變成那副樣子了。

楚漁毫不在意曹斌的看法和說法，他緩緩舉起匕首，一把插進了後者大拇指旁側的大理石茶幾中。

「我這柄匕首，削鐵如泥，所以你不用擔心它在大理石裡面滑動會有所滯礙，我保證，會很快的……」

言罷，楚漁狹長的眸子眯了起來，隱有寒意逸散而出，曹斌能夠分明感覺的到，接下來只要自己不鬆口，他眼前這個瘋子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切斷自己那四根手指！

眨眼之間，楚漁左手已然發力，大理石桌面宛如豆腐般被他切割開來，一點一點的加速，一點一點的靠近曹斌手指。

說時緩做時快，幾乎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內，曹斌就被逼著迅速做出了抉擇。

「停手！我簽！合同我簽！」

「停」字出口的同時，楚漁便止住了手上動作，而時機恰好卡在他幫曹斌修理完大拇指上的指甲，堪堪臨近其食指旁側。

楚漁起身收刀，慢步走回已經看出一身香汗卻堅持不動聲色的嶽靈婉身邊坐下。

「曹董，您早這麼明事理，咱們怎麼會耽誤那麼長時間嘛！」

聽聞楚漁「嗔怪」之言，快速收回左手的曹斌心有餘悸，坐在原處久久說不出話來。

「哦，對了，你的右胳膊沒廢，再過個二十分鐘左右就能恢復行動。」

楚漁貼心的為曹斌作出解釋，臨了還不忘滿臉無辜的補充道：「你看，我就說我是個華夏三好青年吧？說不使用暴力，我就不使用暴力，我知道，就像曹董說的，暴力根本沒法解決問題。」

此時此刻，曹斌是一點都不想再看到楚漁那張臉了。

「我現在就去拿合同章。」

曹斌起身欲走，卻被楚漁擺手攔下。「這種小事怎麼能麻煩曹董親自跑一趟呢？打個電話，讓你手底下人過來拿就行。」

想要偷著去叫警察過來的曹斌計劃破裂，皺著眉頭在沙發上猶豫不決起來。

楚漁知道他沒那麼容易做出這般決定，畢竟在傢具購銷合同簽訂這件事上，曹斌可謂是下足了功夫才能得逞，如今讓他放棄，著實是太過艱難。

可是，假如用「人身安全」來作為籌碼的話，楚漁不認為自己會輸。

「曹董，我的匕首已經饑渴難耐了，要是再不讓我回去用豬血喂它，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您的血來給它填飽肚子了。」

這一番話中，不僅僅表達出了威脅之意，還暗諷曹斌的血連豬血都不如。

由此可見，楚大官人的「嘴上功夫」，可謂是與他那刀功相仿，已入化境。

曹斌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不敢再有所猶疑。「我現在就給秘書打電話。」

片刻過後，曹斌的女秘書拿來了曹氏集團合同章，送往前者手中時，發現自家董事長一直在朝自己擠眉弄眼，一時間領會錯意，當即羞紅了臉。

「董事長，您有什麼需求隨時叫我。」

語落，女秘書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楚漁察覺到了這些小動作，當即便是不由得出言稱讚道：「曹董寶刀未老，實在是我們這些後生晚輩學習的榜樣啊！」

曹斌沒心思跟楚漁廢話，他現在唯一祈求的，就是讓這個煞星趕緊滾出曹氏大廈。

此外，曹斌也在暗下決定，以後曹氏大廈和家裡的保安，必須要再多翻一倍，有些必要的火器，也得準備充足，否則的話，這次是來逼迫自己修改合同，下次萬一讓他交出曹氏集團股權怎麼辦？

「合同在哪？」

「得嘞，馬上給您拿出來。」

楚漁應承一聲，隨之朝嶽靈婉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嶽靈婉心情複雜，卻也知道當下最需要她做的是什麼。

翻出那兩份合同材料後，嶽靈婉將之遞到曹斌手中，後者查閱一番後，不僅沒有流露出為難的神色，反而長舒了一口氣。

在曹斌看來，這份合同雖然沒有原合同那麼有效果了，但起碼不至於讓他沒有錢賺。

「這上面凱達集團怎麼沒蓋章？」翻到最後一頁，曹斌皺眉問道。

楚漁擺擺手安慰道：「放心，合同原件擺在這裡了，你蓋完騎縫章，就算我們想偷天換日也沒招啊！之所以我們這邊沒蓋章，是因為出門走得急，忘記蓋了而已。」

曹斌覺得楚漁說的有理，而事實上，後者也沒打算在這次合同簽訂過程中玩什麼小陰謀。

合同蓋好以後，曹斌將兩份材料遞迴給嶽靈婉。「現在二位已經得償所願，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曹董別慌，我們不會吃你家糧食的，畢竟人豬有別，我們吃不了糙糧。」

聽了楚漁的話，曹斌氣得攥緊了拳頭，可他卻是不敢再跟前者放半句狠話。

「走吧，總裁。」

楚漁起身相邀，從頭到尾沒怎麼說過話的嶽靈婉跟著站了起來，只不過臨走前，她還有些話要跟曹斌說清楚。

「曹董，我不知道您為什麼近期要多番針對凱達集團，但我請您明白一點，凱達集團不會輕易倒下，而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會讓它再次發生。」

「此外，這次傢具購銷項目為期一年，一年之後，我保證凱達集團不會再和曹氏集團有任何形式上的商業合作。」

「曹董留步，我們先走了。」

言語落定，霸氣總裁嶽靈婉轉身便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臨至門口處，跟在自家總裁身後的楚漁忽然回頭望向曹斌。「曹董，您那張大理石茶幾不用我賠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