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抽了一下。

隨後，他唯一的那隻眼睛陰森森地轉向林繁。

「你跑來這裡殺人？」

林繁強調：「我殺的是野雞。」

說完之後感覺不太對勁，她這麼說好像在侮辱人家姐姐……

「不是，我不知道那是他姐姐，我以為是一隻野雞。」

林繁恨不得咬掉舌頭，但畢竟是自己理虧，那小孩看樣子是個傻瓜，把野雞當姐姐雖然聞所未聞，但傻子倔強，她這麼做像毀了人家的執念。

獨眼老頭抬起手，阻止她繼續說，自己道：「你可知一命抵一命的道理？」

「我知。」林繁坦然地說，「但我殺的並非人類，如果閣下要拿我抵命，我覺得不公平。」

她這麼說，獨眼老頭身上越發陰寒了，哼了一聲：「天生萬物，不該平等嗎？你憑什麼高人一等！」

「我並非高人一等，閣下講眾生平等，我尊的是當今律法，律法上沒有規定殺一隻雞要人償命。」林繁慢慢站起來。

這老頭好厲害……

她剛剛和泉音由打過，那個領悟了神的境界的少年很厲害，但是這個老頭，似乎也在神的境界，而且比泉音由更厲害。

他剛剛出現攻擊她的時候，彷彿憑空而來。

她不僅沒有看見，甚至沒有任何感知！

「在這裡，沒有律法。」獨眼老頭雙手背在身後，身上隱約散發出來的氣勢，有意無意壓製著林繁。

林繁沒有被這氣勢嚇退，抹去嘴角的血，站得筆直。

「這麼說，你執意要殺了我，去給那隻雞抵命？」

抱著老頭大腿的男孩哭著喊了一聲：「那不是雞，是我姐姐！」

林繁：「……」

獨眼老頭反問：「我殺你，你不服？」

「當然不服。」

「你若能打贏我，老夫允許你不服，如何？」獨眼老頭十分消瘦，白髮蒼蒼，一張臉上儘是陰鷙之色，沒有半分老年人的慈祥。

林繁想了一下，很快便說：「我打不過你。」

「沒動手，你怎知打不贏？」

「人貴有自知之明，這是我最近才學到的道理，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林繁說的雲淡風輕，但心裡卻一陣刺痛。

如果當時有點兒自知之明，不去想著要贏泉音由，或許現在不會這樣。

但當時受人汙衊，被溫閻刺激，她又不得不出戰。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就莫要怪我不手下留情了。」獨眼老人抬起手，隨著他的動作，細微的氣流被牽引，空氣似乎隨之凝聚。

林繁忽然衝口而出：「您是怎麼進入神的境界的？」

獨眼老頭的手一頓，眯了一下那雙陰鷙的眼睛，「將死之人，告訴你也沒用。」

「我未必會死。」林繁冷靜地說，「神的境界雖然很厲害，但以我的身手，至少能逃走。」

「修習武道之人怎可輕易說逃跑？！」獨眼老頭憤怒地吼了一聲。

「啊啊啊嗚嗚嗚嗚……」他一吼，男孩反倒被他嚇哭了，「爺爺，你又嚇人了！你每次都嚇人！你明明不敢殺人的！」

獨眼老頭：「……」

林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