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委隻好面色為難地看向溫閻，說道：「溫先生，關於林小凡的事情，其實一直存在爭議，既然林繁能學會，那麼她……」

溫閻抬了抬手，打斷他的話，他看著林繁問：「小凡，時至今日，一點兒餘地都不留嗎？」

在外人聽來，小凡小繁也沒什麼不同。

只有他和她知道，他喊的是誰。

從小到大，師父那一聲一聲清冷的教誨。

小凡，這一招如此。

小凡，須得多努力一點。

小凡，不可懈怠。

小凡，你是為武道而生的，你不需要其他，跟在師父身邊，總有一天師父會讓你成為降臨這個世界的神。

……

林繁起初有細微動容的眉目，漸漸冷凝。

細細品來，過去種種，不過是她懵懂無知的時候，陪這個瘋子鬧了一個笑話。

所以她冷冷開口：「我與溫先生不過萍水之交，並無什麼餘地可言。」

「好。」溫閻點點頭，他明白了，並無餘地，師徒之情已盡。

他忽然將一直佝僂著的身體站直，忽略身上的痛，最後作為這武道界的泰山北鬥。

「林小凡是我的徒弟，也是我所知的最天才的人，她的天賦沒有任何人比得上，不管是泉音由還是你林繁，你們都比不上她。」

沒有人想到他會這樣說，之前說林小凡基因改造的時候，他分明是挑釁輕視的態度，十分痛心疾首。

這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溫閻還在繼續說：「不光是天賦比不上她，你們也沒人像她那麼純粹，她一心只為了武道，為此可以什麼都不要，孤獨地活著。而你們，一個個的，心中愛恨情仇一大堆，再沒有人能像她一樣了。」

觀眾嘩然。

這是極高的評價，似乎還有那麼點兒崇拜和羨慕？

林繁的嘴唇不易察覺地輕輕一抖，她悄然握緊了拳頭，懸停了那麼兩秒，讓呼吸平穩一些，才開口：「既然如此，你知道她這麼厲害，為什麼要往她身上潑髒水？為什麼要誣陷她？」

溫閻沒有思考，直接自嘲地笑著：「或許是因為嫉妒吧，身為師父的我，自詡對武道了如指掌，卻連她萬分之一都比不上，這是為什麼？」

「溫先生！？」評委大驚，萬萬沒想到溫閻會說出這樣自貶的話來，他想阻止但也來不及了。

「這就是我全部的回答，你覺得滿意了嗎？」溫閻問道。

林繁輕聲道：「很滿意。」

溫閻推開評委，在觀眾們滿含怨懟和鄙視的目光中往外走，身體越來越佝僂。

林繁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便再也不留戀，移開目光，轉向泉音由，輕輕鞠了一躬。

「得罪了。」

泉音由站起來，緩慢地擦去嘴角的血跡，說：「很厲害，不愧是你。」

主持人這才像是活過來一樣，大聲宣佈道：「恭喜林繁，拿下這一屆世界武道競技大賽冠軍！作為挑戰者，你又創造了新的歷史！能不能跟我們分享一下你的心情？」

林繁沒有露出太多高興的表情，聞言後慢慢看向盛星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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