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澤與江森的聯絡是否會順利，不知道最後能不能見到江森，更不知道馬銳的任務是否能完成。

不過我倒是很期待這一天早點來，不管成敗，起碼不用這麼熬下去，成敗總該有個定數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和王鑫與老六的吵吵鬧鬧中過去了，到了月中15號的日子。

早上天剛亮，王澤便來了，他精神抖擻，激動萬分，雙眼泛著光，有些坐立難安的坐在沙發上。

其他人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全都站的直直的。

我打著哈欠，去廚房裏面找吃的。

這件事最關鍵的人是老莫，可老莫卻一直都沒下樓來，王澤等的越來越著急，可也不好意思派人去喊老莫下樓來。

我瞧著他急的搓腳撓心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想笑。

上午九點，老莫才慢慢悠悠的從樓上下來，他這個人不管做任何事情，基本上都是慢慢悠悠的，不緊不慢。

這會兒他見很多人都在樓下客廳，站著的，坐著的，十幾號人，他還愣了一下。

王澤早都等不及了，忙起身問老莫，「老莫先生，咱們什麼時候聯繫那邊？」

老莫好似這才想起這件事，怔了一下，隨即道：「王總，聯繫時間是晚間10點，現在還早。」

我一直都想笑，憋得很難受。

王澤也自覺有些尷尬，捂著嘴輕咳了一聲，「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從時差算，需要早間呢。」

「是的，從前是早間，三年前改成晚間了。」老莫這人似乎是充滿了智慧，說起話來也慢吞吞的，這會兒他給王澤找了個台階下，轉移了話題，道：「王總，將軍那邊，自從三年前徐老被濱海市副市長實名舉報，就和徐老的業務減少了，但是業務項目網絡還是在的。很容易就可以啟動。」

他這話，給了王澤希望，他很振作，老莫又說：「您也準備一下，把實體商業項目整理一下，屆時見面的時候，將軍肯定要了解您這方面的產業和能力。」

王澤點點頭，心思安穩了很多，自覺繼續在這裏很浪費時間，便吩咐廚子做早飯，他先走了，晚間再來。

這一段時間王澤已經把馬銳當成了心腹，馬銳自覺的跟著王澤一起離開了。

我坐在客廳裡打了個哈欠，打算吃過早飯，再睡個回籠覺。

不過，發現老莫今天與往日並不一樣，往日他做事慢吞吞的，很是悠閑，今天從王澤離開之後，他便坐在院子裏，一邊逗鳥一邊吸煙。

之前半個月，我基本上沒看到他吸過煙，可見他現在心情很是不平常。

我觀察著他，老六在我身邊小聲說：「李小姐，鳥不怕煙嗆著啊？」

我一怔，旁邊的王鑫一陣笑：「那要分什麼鳥兒，也要分什麼煙。」

我一陣無語，最近和他們倆在一起時間久了，有些了解他們倆，老六總是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而王鑫則是各種古怪的言論，總結一下，很多事情他都能和那種事攪合在一起說。

這會兒廚師從廚房出來，畢恭畢敬的問我：「李小姐，您吃肉粥還是菜粥？」

「蔬菜的吧。」我說道。

「放一整根胡蘿蔔，李思恩喜歡胡蘿蔔。」王鑫嬉笑著說。

我當即橫了他一眼，又想不出怎麼懟他比較好，於是端起水杯喝了點水，壓壓火氣。

這方面的玩笑，我總是輸給他。

他見我如此，笑道：「小白兔都喜歡胡蘿蔔啊！」

「小白兔？」我白了他一眼。

「嗯，那種穿著蕾絲的小白兔，帶著尾巴和耳朵的，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小白兔。」他說道。

「你給我去死！」我一陣無語，站起身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氣。

「不要兇巴巴的哦，兇巴巴的就像野獸了。」他在我背後叨叨咕咕的。

「阿鑫，我好像聽過有個電影叫美女與野獸。就是說美女生氣的時候，就像野獸了！」老六憨頭憨腦的接話茬。

我才知道，原來美女與野獸，是這麼個解釋，當即無語的腦子上冒煙。

隨即我從屋子裏出去，去了院子裏。

此時深秋了，院子裏的花園，花兒逐漸在凋殘，殘落的花瓣散落在泥土上，竟有些淒涼之意。

我站在老莫身邊，老莫見我來了，忙把煙熄滅了，可也還繼續逗著鳥。

而我盯著那花園裏面殘敗的花發獃，從前在靳家的時候，靳家的花園種了一些可以食用的玫瑰，總是在五六月的時候盛開。

用不到殘敗，家裏的傭人就會把花瓣採下來，去做玫瑰餅。

靳家的奶奶很喜歡吃玫瑰餅，我一直認為那很好吃，可是也不敢去拿，就偷偷流口水，有一次我偷偷的摘了花瓣嘗嘗，稍微有些酸酸澀澀的味道。

那時候八九歲，結果被靳封發現了我的愚蠢行為，我嚇得磕磕巴巴的說：「哥哥，這個玫瑰花好苦，我替你嘗嘗。」。

他掃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叫廚房做了玫瑰餅給我送去。

我想起，從小時候開始，他便很少說話。

那玫瑰餅我吃的超開心，又香又甜，才發現酸酸澀澀苦苦的東西，加了糖做成餅就那麼好吃。

靳封和靳青不同，如果他想給我東西，就會光明正大的給我，但靳青總顧忌著奶奶不喜歡我，總是偷偷摸摸的送吃的給我。

想起這些，我的目光逐漸的暗淡下來。

又想起了我和靳封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好的壞的，一幕幕的……

過了很久，老莫忽然開口，「大小姐，想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呢？」

我從不願意和任何人提起靳封，一直到現在都一樣。

於是我嘆了一口氣，說：「沒有啊，沒有不開心。」

隨即我進入了花園，摘了一片凋殘的花瓣握在掌心裏。

「大小姐，是因為花凋落了不開心？」老莫在花園外面說道。

我沒有搭話茬，老莫又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大小姐懂不懂？」

這老莫，怎麼忽然就說起這樣的話了？我回頭望著他，有些不明所以。

「我想，徐老說的對，大小姐太感情用事，這是大小姐的軟處。」老莫笑著說。

「你什麼意思？」我蹙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