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又說：「收著，那房子是我留給你的。」

留給我？

後來車子一直開，開到了山腳下，下車之前，他從包裡拿出維生素來，自己吃了一片，又逼著我吃了兩片，還對我講，吃維生素對身體好，會讓人心情變好的。

時間已經中午了，他根本也不想和我和好，但是現在就帶著我，去市區裏面找了一家酒店，順便帶我去吃飯。

我們倆好似還和從前一樣，他給我剝蝦皮，喂我吃東西，看著我吃東西。

我想，這一定是因為我懷孕了的原因，他才如此的吧？

他忽然說：「思恩，小鬥在家裏，你回家時候，把它帶走。」

「哦！」我笑了一下，就說：「東清，我都沒告訴你，其實鵝可以活很多很多年，從前我還想，你那麼壞，總把我強迫留在身邊，那我就和你在一起吧，以後我們有了孩子，可以和小鬥一起玩。小鬥走路搖搖擺擺得，好可愛。我們就帶著寶寶和小鬥出去散步。」

「啊，那不好，鵝就應該吃掉。」他喝了一口清水，「老婆，你的喜好總是不一般，別人家老婆都養狗養貓，你偏偏喜歡一隻鵝。」

「你和林念在一起，是不是很開心。」我吃飽了，就要站起身來，給他丟下一句話，「東清，別再找我了，既然已經這樣，既然你不喜歡我了，那麼就如此吧。」

他也沒留我，我就朝著外面走，走了幾步，就覺得肚子疼！

很疼很疼，後來實在受不了，就蹲坐在地上，臉上疼得發青。

我才從飯店出來沒幾步，徐東清從飯店裏面出來的時候，就到我身邊，抱起我，朝著酒店去。

一邊走，他一邊說：「思恩，這個孩子，不要也罷了。」

「你？」秋日裏的中午有點熱，我渾身汗流浹背，疼得攥著拳頭。

到了酒店裏面，他把我放在床上，我捲縮著身子。

我抽泣著說：「不是維生素。」

「沒維生素，你見我什麼時候吃過維生素？」他看看我。

這人狠著呢，就是這樣。

我也不想問為什麼了，就蜷縮在床上，肚子越來越痛，渾身越來越冷，用恨意得眼睛看著他。

他坐在我旁邊，看著我，我說：「你送我去醫院，我想要這個孩子。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不再求你帶我回家了。我也不纏著你。」

「思恩，別要了。」他笑了一下，笑的有些慘。

「你……我恨你！」

「別恨我。」他笑的帶著毒：「沒有始終的事情啊，你留著個孩子幹什麼？」

我疼得臉色發青，渾身顫抖著，不知為什麼肚子會這麼疼。

他咧嘴笑了一下，「別恨我。」

「送我去醫院。」

他抱起我，讓我坐在他的懷裏，「你才多大，要個孩子算什麼？。」

我疼得攥緊拳頭，渾身力氣都消失了似得，可也掙扎著要站起來。

他還是抱著我，喃喃的對我說：「思恩，聽話吧。」

後來，彷彿有血液在我身體裡滲出來，一整夜，我都在疼，他抱著我……

天微亮得時候，我臉色慘白，身子不疼了，可像虛脫了一樣。

世上最慘的事情，是親手毀掉了自己所珍視的一切，殺死自己的愛情，殺死自己的孩子。

殺死自己的愛情有很多種方式，殺死自己的孩子，他還是做的夠絕。

這天，天晴了似得。外面的陽光很強烈，很溫暖。

他好似抱夠了，就把我放在床上，從酒店出去。

我以為他這次是永遠的離開我了，不會再看我了，一次都不會。

但是他出去一陣，就又回來了，帶了很多東西回來。

新的，柔軟的衣服，還有女人用的東西，他用熱水洗了毛巾，幫我擦乾淨臉上身上，又幫我換了乾淨的衣服，喂我吃了粥。

我躺在床上，眼裏迷迷茫茫，他低頭吻了我一下，後來，從脖子上摘下一枚佛像護身符，塞在我的手裏，笑著對我說：「思恩，沒事了，也不會痛了，你好好睡一覺，我聯繫了張墨青，他會來接你回家。我最近要出差，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咱倆呢，從今天開始，就完完全全的，徹徹底底的沒關係了。我要想想，下次娶誰比較好。你也要想想，你嫁誰比較好。」

他似乎還是捨不得，兩隻手握著我的手，他的手很暖，可是我已經處於了迷離的狀態。

他抱了抱我，吻了吻我的嘴唇，在我耳邊說：「思恩，你真壞啊，讓我有很多很多話不能說。」

他說完這話，就起身，朝著門外走，步伐有些踉蹌。

忽然之間，我像瘋了一樣得從床上起來，追著他，沒幾步就摔在地上，他回頭看我，我才看到，他臉上有淚，他的嘴巴微微得張開，有些錯愕，有些慌。

忽然過來蹲在地上抱起我：「你幹嘛？你想幹什麼？你追著我幹什麼？」

「你不要走啊。」我抽噎著看他，「你走了，我怎麼辦？你帶我回家吧東清，不要去出差。」

「快回你的床上去，一個女人，幹嘛這麼不給自己留面子，世上又不只有我一個男人。你有什麼捨不得？」他抱著我，還想把我放回床上去。

可是我緊緊得拉著他的袖子，哭著說：「我為什麼要面子？我不要面子。」

他想甩開我，有些絕情的樣子，「思恩，你瀟灑點，天長地久隻屬於天地，我們早晚要分手。你等著下一個，下一個絕對比我好。」

我抽噎著：「東清，不要，你別丟下我。你帶我回家吧，你看看我啊，你看我，沒人會再喜歡我，你是人渣，你對我做了那麼多缺德得事情，你要誰喜歡我……」

「誰不喜歡你？憑什麼不喜歡你？」他好似生氣了，眼裏紅紅的，眼淚滴在我臉上。

現在他把我放在床上，我緊緊的勾著他的脖子，不想讓他走，他就吼著：「憑什麼不喜歡你？我特麽疼到骨頭裏的女人，憑什麼不值得人喜歡了？」

「不要走啊！」我哭的像個小孩子，「東清，不要走……求求你，別丟下我，求求你……」

「操，這他媽糟爛的事……」他氣急了一樣，拳頭錘在我身旁得枕頭上，他好似疼了，好似五臟六腑都在疼，後來就躺在我身旁，緊緊的抱著我，他說：「思恩，我不走了，你睡吧，我陪著你……」

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他撫摸著我的臉……後來有迷離的香味在我鼻息上蔓延，我抓著他的袖子……

恍惚聽到他說：「思恩，下輩子吧，下輩子我早點找到你，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再也再也不會離開你，給你，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愛情，寵著你，陪著你，你想要的，我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