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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許我一世歡喜》第546章斑駁時光
我替他吃,吃了第一口就嗆了,太辣了!

趁著沒人,我就叨咕著:「這哪裏是人吃得東西?」

如果現在我在外面,我才不會這麼說,那樣好像罵了好多人。

如果徐東清在,我也不會說,那等於罵了他,他還會罵我蠢。

我咧嘴傻笑一下,然後憋著氣,大口的吃著米粉,真是太辣了,辣的我滿臉都是淚,實在無福享受。

吃了幾口,我差點喝掉了一大瓶水,然後繼續吃。

叨喃著:「怎麼這麼辣,為什麼你喜歡。」

過了一陣,就有人敲門,我起身去開門,本來以為是物業或者鄰居來敲門,我打開門,結果看到站在門外的是靳封和秦悅然,還有張墨青。

張墨青管我叫董事長,叫慣了,見我一臉淚痕的樣子,就急忙說:「董事長……您……怎麼在哭!」

是啊,自從徐東清離開之後,我一次都沒有因他而落淚過,所以所有人都以為,我根本不難過。

「她是吃了辣椒!」靳封淡淡的說。

好吧,最了解我的人非他莫屬了,誰讓他是我哥呢!

「啊……」張墨青有些錯愕,「您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在我身邊長大的,我怎麼會不知道?」

我咧嘴笑了一下,現在被辣椒辣的,覺得嘴唇都腫了起來。

然後,我就請他們去屋子裏了,叫他們隨便坐,我則是繼續坐在茶幾旁邊的地毯上面,繼續吃米粉。

靳封坐在沙發上,目光淡淡的看著我。

秦悅然見我被辣椒辣成那個樣子,就想搶走我的碗,說:「思恩,你幹嘛啊?吃不了,就不要吃了。」

張墨青也在旁邊說:「董事長,您如果餓了,我給您買一些其它食物,我聽說這裏因米粉而聞名,但也不一定必須吃米粉。」

「別,挺好吃得。」我說。

靳封說:「不用攔著她,她從小就這樣,越是不許她乾的事情,她就越是叛逆著想做,從不會聽話。讓她吃。反正也吃不死。」

我又開始吃,但是張墨青和秦悅然互換了眼色,就一起離開了,留下靳封陪著我。

他見我吃的滿臉紅,就遞過來水給我。

我喝了水,他又坐在我身邊,拿起筷子也嘗了一口,頓時辣的嗆起來……

我就想笑……

他搶過水就開始喝,掃了我一眼。

我笑著笑著,我起身就把他從房間裏面推了出去,然後一個人靠在門板上面,笑了幾下,身子就從門板上面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咬著手背大哭起來。

我為什麼哭呢?我老公死了!我不該哭一場嗎?他生來命運就不好,後來居然沒有人為他哭一場,是不是不太好。

我想在這小屋子裏面苟且偷生,自欺欺人的活到老。

老了,我就什麼都不怕了,人老了,就都會死的,也不怕死了。

死,不過是一場黃沙掩埋,掩埋紅塵過往。

怨恨他吧,怨恨的是,他給我留下的東西,沒有任何一件是我想要的。

很久之後,我起身,去床邊找到了他留給我的信,把信件放在了包包裡,我說:「東清,他們來找我了,估計是要帶我回去了,我可能要走了,因為濱海市那邊,還有好多事情需要我處理。你在這裏嗎?在嗎?」

窗子有風吹進來……

然後我繼續回到茶幾旁邊,把一整碗的米粉全吃掉了,最後辣的不知道什麼是辣。

我不敢看那封信,一直都不敢看。

後來我把門打開,靳封他們還在門外,張墨青驚愕得看著我,「董事長……」

靳封也看著我。

然後張墨青說:「要不要去醫院?」

我回頭看看房門口有一面鏡子,看到裏面的我,嘴巴腫的像香腸嘴。

後來我還是被強迫送到了醫院,因為過敏了。

醫生說:「吃不了辣椒,就不要嘴饞。」

我在醫院掛了藥水,晚間就和靳封他們乘著飛機回到了濱海市,一路上飛機遇上了強氣流,顛顛簸簸,我忽然放下了一切似的,生命脆弱啊。

我想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裏面去,但是靳封面無表情的,也不管我的情緒,就帶我回到了他的別墅裏面。

現在孩子都在靳家,我媽他們照顧著,所以別墅裏面挺安靜的。

他坐在沙發上面,一臉『老師』的樣子,我站在茶幾前面,嘴巴還有點腫,低著頭。

張墨青和秦悅然也站在我旁邊,看看我,又看看靳封。

靳封看了我一陣,勾唇笑了一下,「思恩,垂著頭幹什麼呢?」

「靳封,你都回來了,真抱歉,我應該多關心關心你的心情,可是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我沒法說什麼,還有靳青的事情,我應該道歉,對不起。我就先走了,以後回來好好道歉。大潤你來打理,我想一個人待一段時間。本來我想回來處理一切其他的事情,現在覺得自己恐怕不行。」我說。

「可以。」他點點頭,然後說:「記得回來看孩子,注意安全,我對你就這麼點要求。」

說完,他從兜裡找了張卡給我,說:「你手裏雖然有大潤股份,但是那不能折現,不能當錢花,這卡你拿走,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不要。」我搖搖頭。

「你拿著吧,不然也別想走。」這人聲音淡淡的,就不帶著讓人回絕的勇氣。

然後我就把卡片放在了包包裡,轉身朝著外面走。

張墨青急忙和靳封說:「董事長,您怎麼能讓思恩小姐走呢?她一個女人,她怎麼辦?」

靳封聲音淡淡的,「留不住,讓她走走也好,走的地方多了,見識廣了,自然有些事情會放下。」

「可是……」

「沒有可是,她如果遇見了其它人,喜歡了誰,都可以……她能開心,能幸福就好。」

後來他說了什麼,我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因為我已經走遠了。

我朝著街上走,秦悅然也出門跟著我,我走了一陣,忽然有人在我身後拉住我的手,我回頭看,他說:「思恩,電話不要換。」

「……」我抿著唇。

他也沒說話,看著我……

我忽然落淚了,說:「對不起啊!」

「沒什麼,是我沒帶好你,是我的錯,你所受的傷害,都是因為我,」他笑了一下,「作為,作為哥哥,我還可以。作為丈夫,我失格。」

他說完這話,便轉身朝著別墅走去了。

我站在街上一陣,然後打車去了機場,隨便買了兩張最早的機票,秦悅然跟著我,她說她也無家可歸,想跟著我。

我們倆第一站到了一座城市裏面,其實也沒有目的地,走到哪裏都好。

這天我們倆找到了一家酒店住下來,兩個女人,她說:「我是*。」

我說:「你不是,我也不是。」

她這個人吧,老岑入獄之後,她的煙就戒掉了,但是酒戒不掉。

而我呢,沒什麼興趣愛好。

我們倆把這座城市裏面的一切景點都走遍了,大冬天的,我們倆去爬山,凍得鼻涕橫流。

她就笑嘻嘻的說:「就咱倆這樣,就咱倆這樣子啊,估計是要孤獨終老了,思恩,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咱們倆,都要繞行。」

「你嫁吧。」我笑了一下。

還年輕啊,一個人生活,怎麼可以。

「沒人要我的,你不一樣,你回家,還有靳總呢。」她絮絮叨叨的。

「拜徐東清所賜,我和誰都不可以。我回不到靳封身邊,也無法愛上別人,因為,沒有人會比他對我好。」我說。

說著,我們倆繼續朝著山上爬,她一邊走,一邊說:「老大真混蛋。」

「是哦。」

我們倆遊遍了這座城市,其實這座城市叫哈爾濱。

遊遍了,一共用了兩個月,離開之前的那天夜裏,她非要去酒吧,我就陪著她去。

現在她正常著呢,就是喜歡買醉,找了一家音樂酒吧,我們倆坐著,聽著《海闊天空》。

第二首歌是《我們不一樣》。

聽著聽著,我就看到一個年輕得女人,靠在一個很帥男人身上,他們倆坐在角落裏面聽歌。

她男人端著一杯《晚聲》雞尾酒,一邊喝一邊蹙眉。

很難喝嗎?

她見我一直看她,她就笑眯眯得朝我笑,後來過來和我坐在一起,問:「你為什麼總看我啊?」

我笑著說:「看你很幸福啊,還有些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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