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就有人按動門鈴，我放下徐小鬥，過去開門，看到來的人是王鑫和他老婆。

王鑫在他老婆面前，很正經的樣子，見我也不拆我台，也不和我碎碎念了，但是他們的來意是，小白鳳太思念徐小鬥了，過來看看。

她進入院子，就哭起來，大著肚子想抱徐小鬥。

王鑫生氣的說：「你見到一隻鵝，都比見到我還親。」

「怎麼能一樣呢？小鬥很可愛，很聰明。」小白鳳抽泣著，「以前你出去上班，它陪我在家照顧兒子的。」

她帶了好多小魚乾，有好幾罐，特意送來給徐小鬥吃。

小白鳳還說，小鬥會守家啊，白天裏在院子裏，只要有人進入院子，它就兇猛的把人趕出去。小白鳳帶著它出去散步，它能把狗嚇跑……

我怎麼不知道小鬥還有這一份『特異功能』？

總之小白鳳是真的很喜歡小鬥，王鑫就哭喪著臉說：「李思恩，你要不然考慮考慮，你就把你和徐總的『遺孤』送給我老婆撫養吧……她每天都念叨著這隻鵝，我耳朵快被她嘮叨聾了。」

「不不不，小鬥是徐總留給李小姐的，我只是代為照顧。小鬥這麼聰明，都是徐總在的時候教的，他是留給李小姐的。」小白鳳紅著眼睛說。

可雖然是這麼說，她還是那麼的不舍。

我蹲下身，看著徐小鬥。

我記得啊，記得我和徐東清買它的時候，它好小好小啊，好似是剛出殼沒多久，絨毛嫩黃，腳也小小的，可是它滿屋子跑，徐東清都抓不住它。

它每天到處便便，把徐東清搞得快要奔潰了，每天打理著它的衛生，給它洗爪爪。

後來它越來越大，被東清歸理的，已經不到處便便了。

東清離開的時候，它才剛剛長出白色的羽毛。

我垂著眸子，看著徐小鬥，它在津津有味的吃著小魚乾，黃色的嘴巴伸進小魚乾鐵罐裡。

「小鬥，你要和阿鑫他們走嗎？如果你喜歡，也可以。」我喃喃的說。

徐小鬥也聽不明白我的意思，還是吃東西。

「小鬥……」

「哎呀！」王鑫嘆了一口氣，指責小白鳳，「我說什麼了？我說你不要來吧，打擾李思恩。」

「對不起對不起……」小白鳳紅著眼睛道歉，然後說：「李小姐，我只是來看看小鬥的。」

說著，她就紅著眼睛，要拉著王鑫走。

我抬眼看看小白鳳，笑了一下，「你們帶它走吧，你們照顧了它一年，它和你們也有感情啊。它已經忘了我和東清了，你們帶它走吧，它過的快樂就好，它也已經習慣和你們在一起了啊。」

上次我和它說起東清哥哥的時候，它很茫然……

忘了吧。

「不不不。」小白鳳搖搖頭，臨走的時候，忽然又折返回來，對我說：「李小姐，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講，小鬥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和您的名字，如果誰喊小鬥，它會抬起頭來看。如果它去散步不乖，你就說你的名字，它就會回到你身邊，很乖的，很好照顧的。」

果然，她說小鬥，徐小鬥抬頭看看。

然後她走了幾步，走到門口，對徐小鬥說：「思恩？」

隨即徐小鬥忙就朝她跑。

小白鳳笑了一下，對我說：「誰叫思恩，它都朝誰跑，它不是喜歡我。是在它的小腦瓜裡，思恩是很重要的一個人。」

我眨眨眼，眼前水紋蕩漾，嗓子裏忽然猶如有一灘散沙，我說：「思恩？」

徐小鬥轉身又朝我跑來，一陣狂跑……

「李小姐，小鬥還會頂塑料圈呢，改日您試試，拿著塑料圈丟出去，它會伸著脖子去接下來，」小白鳳笑起來，有點難過，臨走時對我講：「不是我教它的，是徐總教的，小鬥是屬於您的，是徐總留給您的。我只是喜歡它而已，以後我還會來看小鬥，可以嗎？」

「可以啊。」我微笑著。

他們離開了，我垂眸看著徐小鬥，一顆淚滑落下來，我說：「小鬥？」

它抬頭看我，我又說：「思恩。」

它的翅膀煽動起來，然後趴在我腿旁邊，迷茫的眼睛眨啊眨啊……

「東清哥哥呢？」

它起身，繼續去吃罐子裏的小魚幹了……

「東清……」我蹲坐在地上，抱著自己。

東清……

半響，我抽了自己一把，我說：「李思恩，你怎麼還哭，你要笑……」

我抬手摘下了脖子上一直帶著的觀音菩薩護身符，舉起來，趁著月光看。

是玉石的，很水潤，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總覺得玉石裏面像是有水波。

我起身進入房間裏面，想去切點水果，因為小孩子一會就回來了。

我走了幾步，轉頭看看徐小鬥，喊了一聲：「思恩，你過來，給你吃鳳梨。」

徐小鬥丟下小魚乾罐子，一陣狂奔的追上我，陪著我去廚房了，我一邊切鳳梨，一邊碎碎念，「思恩吶，你隻可以吃一點點鳳梨，不要過敏了，哈哈，鵝會過敏嗎？」

徐小鬥很高了，到了我大腿上面那麼高，伸著脖子瞧著我，我遞給它一塊鳳梨，它興奮的開始吃。

「思恩，好吃嗎？」

它聽見就開始拍翅膀，扇掉了兩根白色的羽毛，我蹲在地上撿起來，放在衣袋裏面。我低下頭的時候，徐小鬥把我頭髮上的髮夾咬掉了……

「小鬥，你……還給我……」

「嘎……」

「震耳朵，不要叫了……」

我切好了鳳梨，就抱著盤子去院子裏了。

過了一會兒，靳封疲倦的帶著小孩回來，順便把團團也帶回來了，團團梳著西瓜頭，頭頂系著羊角辮。

見到我，其實還是很興奮的，但是也不搭理我。

說真的，團團是完完全全的性格像了他爸爸，奇奇才有一點像我，只有一點點像。

團團不理我，奇奇和小希卻很纏著我。

他們苦逼的爸爸回來又開始烤肉串，拿著一把扇子，扇著風……

「巴拉巴拉……」奇奇耍著鬼臉，「爸爸，您可以去街上烤肉串了，說不定我們家會更有錢。」

「咳咳！滾一邊去……」靳總咳了咳，「你那麼大了，還讓你爹我烤肉串，懂不懂事？」

團團抱著靳封的腿，「爸爸，寶寶烤……」

「果然還是有女兒好。」這人笑的花都快開了，本就好看，笑著更好看。

他很偏心，特意烤了一隻紅薯給他女兒吃，還講：「我女兒牙齒不好，消化不好，不能吃肉。要吃胖胖大紅薯，是不是啊，乖女兒。」

「寶寶也吃肉肉。」團團嘟著嘴。

後來小孩子去一旁玩了，奇奇不太喜歡照顧妹妹，可能是最初對妹妹的期待過去了，但是小希很喜歡團團，摘花插在她頭髮上。

「二哥，你幫寶寶拿肉肉。」團團笑的滿口乳牙，很燦爛，但是有點壞兮兮的。

我都不知道那麼小的孩子，會有那麼『奸詐』的笑容，難道是太聰明了？

不像我，也不像靳封。

小希嘆了一口氣，也笑，「媽媽爸爸不許啊。」

「寶寶想吃！」

我瞧著他們玩，想起我和靳封，靳青小時候了。

我怔了一下，臉蛋忽然被靳封吻了一下，我怔了一下，看他。

還沒到一秒鐘，團團嚎啕大哭，「啊……爸爸啊……」

變臉簡直太快……

「哎唷，爸爸親一下大寶寶，小寶寶怎麼生氣了？」靳封忙就去抱團團了。

我咧嘴嘿嘿一陣笑，奇奇白了他們一眼，咕噥著：「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你們有多好。」

一直折騰到了晚間12點多，小孩們才睡下了。

靳封在樓上浴室洗澡，我就在樓下洗澡，我剛洗了一陣，他就打電話給我，兇巴巴的說：「李思恩，誰讓你在樓下洗澡的？樓上的水都涼的！」

我就無語了，氣惱得說：「可以你洗，不可以我洗？」

「家裏熱水，是一個路線的，你在下面洗澡，你沒想，我在上面會沒熱水？」這人兇巴巴的說。

「我就洗！凍死你。」我都無語了，咬牙切齒的說。

「你上來，我們一起洗！」

「沒心情！」

電話放下，我氣惱的把熱水開的再大一點，拿著浴液塗滿了全身。

沒到一分鐘，就聽到有人下樓來，氣勢洶洶的……

氣勢洶洶的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