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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誅魔錄》第二章 收義子(二)
話說到了第三天頭兒上,我太奶奶怕我爺爺和我爸兩個人惹出麻煩來就沒讓他們過來。至於我大爺和兩個姑姑他們,本來就沒什麼主見對神鬼之類的又心有忌諱怕他們出點事兒什麼的就不好辦了,也沒讓他們來。

因此,當天只有我太奶奶、我奶奶以及我媽,三個女人一同「唱」這處好戲。那時候我媽懷孕只能待在屋子裏,而我太奶奶在外面應付事情,唯獨我奶奶跟偵緝隊長一樣裏外忙。

我奶奶和她婆婆娘倆正在外面心神不定之際,無意間看到從她們家東邊慢慢悠悠地走來一人,這人的樣子和打扮顯得十分怪誕。

來人身高起碼2米,冷不丁一看就是跟鐵柱子。穿著一身綠衣服,好像是舊軍裝,臉上通紅通紅猶如重棗,又像是喝多了,正大跨步地由遠及近走來。我奶奶趕忙拉了拉她婆婆,我太奶奶一轉頭也看到這人,眉毛不由得一皺趕忙把我奶奶推進屋,囑咐她千萬不要說話,一定要看護好香爐。隨即,她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掃地。

我太奶奶家養了一條黑狗叫黑子。這狗是當年我爸託人在牧區帶回來的,因為我爸媽住樓房,黑子吵的厲害,沒法子就把它放在我太奶奶家看家護院用。別看這狗個頭大,但我太奶奶和我奶奶都把他當寶,再搭上當時根本沒有什麼安全意識,除非必要一般不捨得栓,就讓它在屋子和院子裏來迴轉悠。

這次比較特殊,我太奶奶就用根比手腕還粗的鐵鏈子把黑子拴住了。起初,院子裏的黑子叫的歡實,拽的鐵鏈子嘩楞楞作響,好像受到了什麼威脅。可那人越來越近它反而懼怕起來,聲音越來越蔫兒,最後直接沒了聲音,趴在牆角裡一動不動地望著我太奶奶的方向。

黑子的反常,也讓我太奶奶緊張起來。她在心裏數著對方的腳步聲,可剛數了兩步就沒了動靜,她偷眼觀瞧卻沒有了人。是自己眼花了?我太奶奶正納悶著,突然在身後傳來一聲:「老人家,有沒有吃的?」

媽呀!太奶奶嚇的差點喊出來,好在老太太年紀大見過的事情也多,真有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氣魄,她泰然自若地指了指桌子上。

來人不答話自顧自地拿起放著綠豆的糕點就吃起來,隻兩口的功夫就吃的一乾二淨,然後大笑:「哈哈,好吃!好吃!」說完在兜裡掏出一枚箭頭與綠豆一併丟在桌子上轉身離開。

我太奶奶偷偷望去,見他步伐奇特。說是走路,倒不如說是半漂著,好像被誰托著,腳根本就沒有沾地,我太奶奶倒吸涼氣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嚇的她瑟瑟發抖恨不得把掃帚握斷。而接下來的一幕,就更讓她不可思議了——那人沒影了!

是的,就那樣憑空消失了!我太奶奶以為自己花眼了忙用手背揉眼,確實沒人,又望了望桌子上的糕點,也確實少了一塊!大白天活見鬼了?就這功夫我奶奶從屋子裏出來了。

「媽。您看到剛剛那個人了嗎?他怎一下子就沒影了?」

「玉芬,你也見到了?」

「昂。」

這娘倆在外面愣了半晌才還緩過勁兒來。還是我太奶奶先開的口:「這虧著敬天他們不在,要不然更亂嘰了。」

正在此時,估計是那時候的我太不老實了,可能躺久了覺得累想翻個身,結果不小心踢了我媽一下,痛的她在屋裏「哎喲」呻吟起來,我奶奶聞聲趕忙和我太奶奶說自己進屋看看,我太奶奶擺了擺手讓她趕緊過去。就在我奶奶前剛踏進屋門,遠處又出現了兩個人影。

這兩個人,一個臉黃一個臉黑,臉黃的長得到不磕磣,精氣神十足穿著身土黃色衣服背著一對擀麵杖;臉黑的那位一臉大鬍子,相貌兇悍卻也是一身正氣。一身黑衣十分威嚴,他右手裏則拎著一根鐵棍子。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站在我太奶奶身前。

黃臉的問:「老人家,請問現在何時?」

我太奶奶不答話,繼續掃地。

黑臉的不耐煩,甕聲甕氣地問:「老太婆,問你話,快講!」

有了第一次那個綠衣人的事情,我太奶奶也就見怪不怪了。只要自己不開口說話,眼前的兩個人也不能怎麼樣。於是她繼續掃自己的地,彷彿沒有看到二人。

黑臉人還想說什麼卻被黃臉的攔下,轉頭和我太奶奶講:「老人家有吃的麽?」

我太奶奶一指小桌子,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走過去,各自拿起有黃豆的和黑豆的糕點吃起來,也是兩口一個。兩人吃完後之後哈哈大笑,黃臉的留下一個動物牙齒和那枚黃豆,黑臉卻在鐵棍上扣下一塊黑色石頭與黑豆放在一起。然後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直至沒影我太奶奶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這神出鬼沒的樣子,縱使活過清末、活過民國又到了新中國的她,也叫大開眼界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有白活。

太奶奶老人家正瞎琢磨著,就感覺身後一陣小風吹過。這陣風吹過來那個舒服就別提了,暖呼呼地如同太陽灑在麥穗上。當時是農曆八月份,在東北、內蒙地區早已經是天寒地凍,有這麼一陣風肯定不尋常。我太奶奶那顆本有些放鬆的心又緊張了起來,她若無其事地掃地,眼睛則是偷偷瞄向遠方。原本她以為這次出現的又是什麼了不得長相的人,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萬沒想到,這次來的居然是一個小男孩!

來人看年紀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雖說稚氣未退卻也帶著百步威風,長的好像銀娃娃。太奶奶當時就想,自己未來的曾孫子長成這樣就好了。想著想著她不由得笑了笑,緊接著反應過來不對,趕緊把臉綳起來!

就在一霎那,小男孩已經到了她面前,冷不丁地問:「笑什麼?」

太奶奶沒反應過來,順口回了一句:「沒啥!」話出口才覺得壞事兒了,急忙用手去捂著嘴,可一切為時已晚。

銀娃娃似的小孩聽到我太奶奶開口,「哈哈」大笑兩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桌子上放白豆的糕點「嘭」的炸個稀碎,弄得滿桌子都是糕點渣滓。我太奶奶心想「壞了壞了!這回完犢子了!」頹然坐在地上唉聲嘆氣,有點不知所措。

我奶奶一直在屋裏看護著我媽和那香爐,聽到自己的婆婆在屋裏唉聲嘆氣,趕忙探頭出來看情況,她以為婆婆摔倒了就跑過來攙扶起來,然後問:「媽!怎了?」

「玉芬呢,媽犯大錯了!」我太奶奶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煙:「剛剛有個像銀娃娃的小小子過來,我走了神兒不小心開口說話了,那小孩直接就在我眼前消失了,連糕點都沒動!」說完她拍著大腿,指著桌子上。

我奶奶忙走過去查看情況。要說我奶奶不愧是她婆婆欽點拿鑰匙的人,雖然沒讀過書,卻膽大心細能頂事兒。她看到那個放白豆的糕點雖然炸的稀爛,可旁邊放著紅豆的糕點卻完好無損,她眼珠子轉了轉不由地笑了笑。

她蹲在自己婆婆的身邊,細聲細語地講:「媽,您別著急。我想來的這些位,他們吃的糕點都和這豆子有關。您看,那個白色的雖然沒了,但那個紅色的還沒事兒。依我看這事兒還有轉機,咱們先繼續等著,等到最後那位來了咱們看情況再說。」

「也隻好如此了。」聽了兒媳婦的話,太奶奶稍微踏實了一點,歇著喝口釅茶。

我奶奶本來想替她,可太奶奶死活不讓。又把我奶奶推回了屋子裏,自己一人掃著地,將桌子上的碎糕點掃個乾淨沒留任何痕跡。她在院子裏又是掃來掃去,掃呀掃、掃呀掃……直到傍晚,這話說著她就掃了一天院子,她心裏七上八下地,尤其是那個小男孩弄得她更是忐忑不安,總在琢磨著該怎麼辦。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離著院子不遠處又走來一人。這人還沒到,他腰間帶的東西就稀裡嘩啦的作響,聲音十分悅耳,我太奶奶的目光馬上被吸引住,可因為到了傍晚離著又遠,根本看不到來人樣貌。刺眼的夕陽下,只能看到那人的影子拉的很長。直到這人走到院子裏,我太奶奶才算看清。

他年紀大約40歲上下,臉色黝黑面相兇惡,額頭中間有一個火焰疤痕,特別是那對眼睛冒著騰騰殺氣。別看這樣,這人又自帶種讀書人特有的氣質,儒雅正派,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背著一個土黃色的挎包,一雙黑皮鞋鋥明刷亮。如果不看那張臉,活脫脫就是個大學教授,一開口更是文縐縐的:「這位婆婆,在下因趕路,路過此地能否討一口吃食?」然後抱了抱拳。

這人的長相是絕對是今天來的那些人中最最兇惡的,即便厲鬼見了也要退避三舍。我太奶奶心裏發毛,可有了前面的經驗和教訓,硬著頭皮也要頂住,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指了指桌子。來人和之前的那些位一樣走到桌子前,拿起放著紅豆的糕點一口放在嘴裏嚼了起來。

一會的功夫,他將糕點咽下說了句:「有點喝的就好了。」

我太奶奶聽了這話,哪敢怠慢?趕緊把十二瓶套馬杆子拿出來,那人見到酒拍手叫好:「有酒!有酒!」說完也不管旁人,把酒瓶子一開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這一灌可就是8瓶!

這幕可把我太奶奶看傻了。據一些老人講,當時那個年代人們喜歡喝烈酒,尤其是在天寒地凍的東北和內蒙,有些人恨不得直接拿100%的純酒精往嘴裏灌。不像現代人覺得低度酒保健,喝兩口啤酒就算解乏。現在套馬桿最高度數不過75度算是比較烈性的酒了,當時那位喝的度數可比75度高多了。他這酒一下肚,打出的酒嗝都能飄出十幾裡地去。我太奶奶見過能喝的,可沒見過這麼能喝的,嚇的她差點忘了正事。要不是我媽在屋裏肚子疼的「哎喲」一聲她還沒反應過來,她看對方喝的差不多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那人見狀趕忙用手攙扶:「老人家,你這是何意?」

「這位先生,您腰間可有一幅畫?」我太奶奶小心翼翼地問。

那人把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冷冷地問:「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聽這話,我太奶奶心知有門兒。忙解釋道:「先生,您別誤會。聽老太婆說一說。」於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就是忘說白豆糕點的事兒。

那人聽了我奶奶的話哈哈大笑,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廝竟給我找麻煩,」又轉身跟我太奶奶講:「老人家放心這事情我知道了。畫我可以給你,你那曾孫子我也能收他當義子,但名字我暫時不能給他起,因為時候未到。」

「那,您看……」我太奶奶滿臉期望地看著他。

那人不假思索,直接從挎包中掏出一張字畫,這字畫乾乾淨淨用尚好的綢子包裹著,他拿在手裏掂量掂量又自言自語道:「想當年,你可是那人用了童子淚、子午功和心口血畫成的寶貝,今日就權當給我未出生義子的禮物吧。」說完把畫交在我奶奶的手中:「老人家,我收你曾孫為義子,是因為我曾與他有一段緣分,可您這邊我不能喚你長輩。還請您見諒。」

「老婆子我不敢呀!這就是為了救我曾孫的命,只要他躲過了這一劫我家世世代代為您燒香祈願。」說完我太奶奶就又要下跪磕頭。

那人趕忙攙扶起來說:「老人家,您記住。這幅畫先不可掛出來。你要想讓孩子平安,還需要再找三個人,一位是關帝廟以前的火居道人、一位是同在關帝廟修行的妙燃和尚,同時還要把以前那位文法書院的張秀才找來。到時候讓他們三人在這院子裏守候切不可離開。」他又在包裡摸出三張黃色符咒,同時結下腰間那個類似錐子的玉石,這兩樣在當時可真沒人敢隨便拿出來,那都是要承擔很大後果的,我太奶奶趕忙收起來生怕被別人看到。這位也不見怪:「記住,把這三張符分別給他們自然明白,還有這個玉石,到時一定要把它放在給孩子做的衣服裡,再把衣服一同放在你家準備的嬰兒床上。」說完這話起身便走,好像沒喝酒一樣速度飛快。

一直在屋裏旁觀的我奶奶,從屋子裏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問:「媽,怎麼樣?」

我太奶奶緩了一口氣,開心地說:「行了,行了,沒什麼問題了。接下來等春霞去醫院生孩子,到時候咱們按照那人的話做就好了。」

「好,那咱們就收拾收拾吧。」我奶奶也鬆了一口氣,剛一轉身好像想起了什麼,就問:「媽,那個白豆的事兒,您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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