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漢聽到嘎吱嘎吱響，一眼，馬氏又尖又長的指甲已經把其中一隻藥包掐了兩個窟窿。

陶老漢急了，大聲道：「你個瘋婆娘別拿那葯撒火呀，那可是我救命的葯，回頭整沒了還得厚著臉皮去顧家買，勞民傷財啊！」

說話的當口又讓陶春生趕緊去馬氏手裏把葯給奪了下來。

馬氏回過氣兒來，氣得七竅生煙。

「那個死丫頭，仗著在醫館打雜，這尾巴就翹上天了？不曉得是哪個給她的膽氣，說話這麼狂，我呸！」

「娘，這還用問嘛？自然是顧家二小子給的膽氣啊！」陶春生煽風點火。

「眼不瞎的人都瞧得出來，顧家那兩兄弟都維護咱家四丫頭，哎，要我說啊，咱這四丫頭將來搞不好就是顧家的媳婦了，至於是大媳婦還是二媳婦，這就不好說，瞧瞧，這會子那醫館就是她給做主了，瞧把她給能的！」

陶春生這番話，讓馬氏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個醜丫頭，滿臉紅疙瘩的醜八怪，那顧家兩兄弟是瞎了眼！」馬氏忿忿罵道。

陶老漢道：「你說錯了，從前四丫頭確實滿臉紅疙瘩，近來這段時日那臉好多了，今個我近距離仔細瞅了瞅，那丫頭好像還出落得有幾分人樣。」

「出落得再好，能有咱三霞標緻麽？」馬氏問。

陶老漢搖頭：「那自然是沒法比的，三霞打小就是美人坯子，怎塘村哪個見了不誇她好看的？即便如今在鎮上她外祖家住著，一條街上的人都誇她俊，四丫頭怎能跟她比！」

話鋒一轉，陶老漢接著道：「可蹊蹺就蹊蹺在，四丫頭明明長得不如三丫頭，可顧家兩兄弟就稀罕她，那些過來看病的人也都誇她。」

「今個我能插隊先診治，起初我以為是旺生的面子，後面一琢磨，根源還在四丫頭。顧家兩兄弟都稀罕咱四丫頭，這是事實！」

陶老漢的一番分析，讓馬氏頓時偃旗息鼓，氣得不行又無計可施。

陶春生坐在那裏目光滴溜溜的轉，「爹，娘，不曉得你們還記不得當初顧家兄弟的爹趙秀才還在世的時候，跟我大哥許過一個娃娃親的事兒？」

陶老漢點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口頭許諾的，後來趙秀才死了，這事兒也就沒人再提了。」

陶春生道：「即便沒人再提，可咱大老爺們一口唾沫一口釘啊，這許下的娃娃親怎能不做數呢？」

陶老漢詫了下，不知陶春生說這話啥意思。

而馬氏的心思卻突然活泛起來：「我也記得有這麼一個說法，好像旺生當初是跟顧家的大小子顧南星說親吧？」

陶春生點頭：「是的。我大哥說，會把自個的閨女賠給顧家大小子做媳婦，大蘭早就定了老葛家，二霞是大嫂從外面帶過來的，不算咱老陶家真正的孫女，這剩下來的不就是四丫頭麽？」

聽到這話，馬氏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怪笑。

「對哈，這四丫頭跟顧南星是有婚事的，顧南星維護她也就罷了，這顧北辰跟著瞎起啥哄？是小叔子跟嫂子成日裏混在一塊兒折騰草藥，瓜田李下的，有傷風化啊，這事兒，回頭得找旺生那好好說道說道，即便分家了也不能為了這個壞了咱老陶家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