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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田園帝師》第二百五十九章 畫中人,突襲北周
五日後。

李孑沒有率人前去突襲。

漠北軍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嚴陣以待。

因為對面,蕭成玦禦駕親征的隊伍到了。

三十萬大軍,連同之前的十萬駐軍,足足是漠北軍的兩倍多。

李孑站在山坡上,遙遙望著對面。

沒有看見獨屬於皇帝乘坐的鑾駕,但看見了騎著一匹神俊黑馬,策馬立於在大軍最前方的身影。

北周新皇,蕭成玦。

李孑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幾個字。

對方似有感應,停下馬居然轉頭朝這邊看過來。

隨後居然還朝這邊拱了拱手。

李孑面無表情地看著,雖然離得太遠看不清蕭成玦的表情,但也能猜到此刻的他臉上肯定掛著挑釁的笑容。

兩人靜靜對視片刻,李孑率先轉身下了山坡。

對視什麼對視,到時候手底下見真章。

蕭成玦看著遠處小山坡上那道墨綠近黑的身影消失,摸了摸袖袋收回目光。

三年不見,真期待再次對壘。

埋鍋做飯,夜晚悄然而至。

李孑用過飯後,一個人去了小河邊。

對面的小河岸上有一顆垂柳,這個時候掉落了大半的樹葉。

屬下一道人影,靜靜站著。

李孑腳步微頓,隨即走過去。

兩人隔著一條淺淺的河水,望向對面的人。

蕭成玦率先出聲:「官離將軍。」

李孑:「蕭成玦。」

蕭成玦沒有因為對面的叫自己名字而生氣,笑意很淺,「三年不見,官離將軍風采依舊。」

「你也挺志得意滿的。」

「不,戰勝了官離將軍,那才是真正的志得意滿。這三年時間裏,朕對官離將軍你,可是尤為念念不忘呢!」

「天天想著打敗我一雪前恥?」

「這麼說,也沒錯。」

「那你可真夠無聊的。」李孑輕嗤一聲,「我就不一樣了,在我眼裏,你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實在沒有必要把你太放心上。」

蕭成玦:「······」

多長時間沒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了!

「官離將軍這是篤定你能贏,不覺得自己太過自負了嗎?」

「自負怎麼了,自負是建立在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上,不自負難不成還自卑麽?」

蕭成玦:「······」他覺得這話真有點聊不下去了。

「希望官離將軍明天之後,還這般硬氣,告辭!」

李孑看著蕭成玦扭頭就走的背影,摸著下巴思考了下她現在偷襲,有幾成的勝算。

但最後還是無奈作罷了。

剛剛蕭成玦一動,空氣中傳來的動靜不少於十個暗衛在暗中護衛著他。

偷襲不了啊!

李孑在心裏遺憾了下,轉過頭神色頓時跟著凝重下來。

她從來沒有小瞧過蕭成玦。

上次會大敗北周大軍,她一來是佔了芒山之險,二來是搶佔先機燒了對方的糧草,三來是對方因為京城生變撤軍回了皇城。

而現在,這三點優勢,統統不存在了。

這下,是真的要拚!

翌日一早,駐紮在小河兩岸的北周大軍和漠北軍各自醒來。

埋鍋造飯,接替守夜巡邏的士兵,雙方皆是有條不紊。

但凝重的氣氛幾乎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用過早飯,擂鼓聲響起的同時,大地也跟著震動起來。

漠北軍軍營裡。

李孑霍然抬頭,看向對岸。

密密麻麻的人一眼看不到盡頭。

「列陣,準備應敵。」

就連李孑自己都沒想到蕭成玦居然一大早就要來個硬碰硬。

不過,她也不怵就是了。

換好盔甲,李孑率領身後的左中右十五萬大軍列陣於河岸邊,遙遙看向對面。

她身後十五萬人,一片寂靜。

隻余目光炯炯,手上長刀緊握。

「咚!咚!咚咚咚······」

兩邊的戰陣後方,擂鼓聲越來越急。

到最後幾乎練成了一片。

李孑看向對面坐於馬背上的蕭成玦,沉了沉眼,緩緩舉起手中的刀,緊接著突然朝前方一揮,「殺!」

對面的蕭成玦跟李孑的動作和聲音近乎同步,手裏揮出去的是一柄紅纓長槍。

大地這下真的顫動起來了。

馬蹄聲,奔跑聲,震天的喊殺聲,連成一片,聲音直衝雲霄,甚至一時間驅震散了頭頂的烏雲。

隨後,猛地撞在一起。

無關善惡,隻關乎立場。

李孑直接對上了蕭成玦。

這下兩人一個字的廢話也不用說了,只需存著一個念頭,打敗對面的人。

短刀和長槍相撞,兩人的胳膊俱是狠狠一顫,但轉眼間,短刀長槍收回,又是狠狠刺出。

昨天還續了一番舊的兩人,現在儼然是直接下了死手的打法。

「哧!」脖頸的衣領被劃破一個口子,在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

李孑綳著臉,同樣在蕭成玦的腰側劃了一刀。

一觸即分。

李孑身後抹了一把脖頸上的血跡,又看向對面蕭成玦腰上滲出來的血色,勾唇笑了笑,雖然沒能把人殺死,不過論傷勢嚴重程度,她這波不虧。

交戰從早上一直延續到天邊晚霞遍佈,兩邊才鳴金收兵。

這時候李孑和蕭成玦早已經從馬上戰到了地面上,兩個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武器在對方身上留下不少的傷口。

找回各自的馬,兩人同時警惕著對方翻身上馬,回到自己的陣營裡。

李孑轉了馬身,率領大軍回了軍營。

對面的蕭成玦同樣率軍回營,下馬時腳下一個踉蹌。

蕭虎忙狂奔過來把他扶住,又高聲叫太醫。

被蕭成玦一巴掌糊到腦袋上。

「扶我回帳篷裡再叫。」

他是軍心所在,哪怕傷勢再重,也絕不能亂了軍心。

李孑下馬時掩唇小聲低咳了一聲。

她身上的傷勢雖然沒有蕭成玦身上多,但之前被她的長槍敲在背上,長槍中蘊含的氣勁直接進了她的內裡,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她感受最清楚,自己被這一槍敲得是受了不輕的內傷的。

李懷坐鎮軍營,這會迎上前,一見李孑的臉色表情就是一沉,隨即又恢復如常,「官離將軍想必是累了,還請趕緊回營帳休息,打掃戰場一事,就由老將來負責便是。」

李孑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那邊有勞李老將軍了。」

回了營帳,李孑換下滿是灰塵和血跡的衣服。

她身上的幾處傷口這會已經消失不見,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受傷的模樣了。

剛換好乾凈的衣服躺倒床上,門口就想起敲門聲。

李孑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朝門的方向喊了一聲:「誰?」

「官離將軍,屬下奉李老將軍之命,前來給你治傷。」

李孑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眉頭一挑,「進來吧!」

帳篷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背著笨重藥箱的高挑聲音。

對方逆著光走進來,到了窗前才屈膝坐下。

李孑看著來人的臉,「你不是在漠北學院教書,什麼時候來的軍營?誰讓你來的?」

亓則修打開藥箱從裏面取出一個脈枕來墊到李孑的手腕下方,手指按在李孑手腕脈搏上,聞言偏頭看過來,「官離將軍不妨猜一猜。」

李孑垂眸沉思了片刻,在亓則修收回給她診脈的手的時候,突然出聲道:「是糰子。」

亓則修取出脈案和紙筆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正磨墨的手一頓,「官離將軍果然敏銳,的確你那位好外甥好弟子,特意回了漠北學院,央我趕赴這軍營裡來。」他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藥材的名字,拿起來揮了揮好讓墨水儘快乾透,「我這剛來連口水還沒來得及喝,就過來給你診脈看傷了。不過,你這內傷不輕啊,誰打的?」

李孑閉了閉眼,「蕭成玦。」

亓則修站起身,轉頭看了眼北周軍營的方向,眉眼微動,又轉過頭來,「好好躺會吧,我去給你熬藥。」

李孑輕嗯了一聲,「有勞了。」

「別客氣,我還得靠你吃飯呢!」

李孑勾了勾唇。

亓則修拿著那張寫了藥材的紙走出去,聽見帳篷裡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咳,腳步又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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