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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田園帝師》第一百三十五章 月夜睡意沉
李孑在睡夢中隻覺得有一道若有似無的蟲鳴聲,一時間隻擾得她心煩意亂。

她從床上翻身坐起來,揉揉眼睛,藉著窗外的月光點上蠟燭,彎著腰在帳篷裡一個角落都不剩下的細細搜查了一番,也沒找到那隻讓他恨不得想要一腳踩死的蟲子。

好在等她把帳篷搜完,那蟲子可能是畏光,不在一直叫擾她安眠了。

吐口氣吹滅蠟燭,李孑又一頭栽回床上。

正迷迷糊糊再次睡過去間,蟲鳴聲居然又響起來了。

李孑:「······」

她後悔為什麼不早早撒上驅蟲葯!

蒙上被子,不行,找棉花塞上耳朵,不管用。

「啊,蟲子絕對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生物,沒有之一。」

喃喃著說完這句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心口處,微微癢了一下。

被吵得再也睡不著,索性起身。

李孑掀開帳篷門,瞬間覺得那道蟲鳴聲更加清晰了一些。

怪不得帳篷內沒能找到,感情在帳篷外面。

李孑順手從門邊拿了件鬥篷披上,關上帳篷門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路搜尋過去。

暗暗咬牙等到找到那隻擾她睡覺的蟲子,一定先拔光腿,然後拽掉翅膀,把它折磨致死,再鞭屍一百遍啊一百遍!

她這麼想著嘴裏也跟著喃喃出聲,走到半途又忍不住揉了揉心口。

感覺又癢了。

感覺的距離蟲鳴聲越來越近,李孑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因著注意力都在那隻蟲子身上,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走得越來越遠。

等她翻過一處巨石,蟲鳴聲突兀地消失不見。

她這才回過神來,回頭一看,登時出了一口冷汗。

她現在所處的地方距離自己的帳篷已經有將近一裡地,什麼蟲子的叫聲能夠傳遞如此之遠。

除非,有人利用蟲鳴聲,把她引到這裏來。

這個念頭一出,她額頭上的汗又密了一層。

對於沒有見識過的事物,就算是她,也懷著敬畏之心。

忍著拔腿跑回去的衝動,李孑靠在巨石邊上,朝四周掃了一眼。

既然蟲鳴聲到了這裏便消失,那麼就意味著,她已經跑到了這人所掌握的地點。

「看來你真的如師傅所說,已經經歷了一次生死劫。」虞懷從巨石另一邊走出來,對上李孑警惕的眼神,突然彎了彎唇,「小師姐。」

李孑猛地瞪大眼睛,「······你叫我什麼?」

「小師姐,」虞懷又重新喊了一聲,「這次生死劫想來是比師傅預測到的兇險程度還要大,小師姐你居然完完全全的失憶了。」

李孑按住砰砰巨跳的胸口,「那道蟲鳴聲?」

虞懷攤開右手,露出一個紅色的玉質哨子,「小師姐說的是這個嗎?它吹奏起來的頻率這世上只有一個小傢夥能聽得見,正好,它在小師姐你身上。」

李孑腦海中靈光一閃,「是螟蟲?」

虞懷眼底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小師姐居然還記得螟蟲嗎?」

李孑沒有回答虞懷這個疑惑,她現在心頭千絲萬縷的念頭飛快閃過,明顯對另一件事更關註:「你為何叫我小師姐,我們,難不成以前認識?」而且,她現在的扮相是個男人啊!

不對,白天時候那一眼,或許也不是她的錯覺。

這人真的把她給認出來了!

晚上居然還敢跟她開那種玩笑,可惡!

「師弟與小師姐好歹朝夕相處過三年時間,對於小師姐的音容笑貌自不敢忘。」

「我的確是失憶了,前塵往事盡皆忘卻,掌印使大人又怎麼證明,你是我的師弟?」

「當年師傅仙逝之前,曾有所感召,把我和另外兩個師弟喚回去,並給了我們每人一個尋螟哨,哨中各有螟蟲當初蛻皮之時留下的一絲精血,只要靠近,當遇到螟蟲之時,玉哨便會發熱。所以我一靠近小師姐,就有所察覺了。」

「只不過小師姐過了這麼久才趕過來,看來螟蟲在給你擋了一次生死劫之後,已經極為虛弱了。」

李孑不由想到之前那兩次心口處突如其來的癢意。

好像正是在她咒罵那蟲子要鞭屍之後。

有點尷尬!

沒有在虞懷身上察覺到惡意,李孑慢慢冷靜下來,後背靠上石頭,「說說你來這裏的真正目的吧!」

虞懷見李孑終於放鬆下來不再對自己像方才那般防備,便小心湊近了些,在李孑隔了一個手臂的距離同樣靠上巨石,「我們師兄弟三個曾在師傅面前立誓,若是遇到小師姐,定要守護她平安。」

「本來此次漠北之行,我要按皇上吩咐辦事。但是皇上在我心裏的地位,還及不上師傅。所以,我偏心了!」

李孑:「······」好理直氣壯哦!

「你一口一個師傅,那跟我說說,我們這位師傅到底是何方神聖?」

「師傅也曾告訴我們,人死如燈滅,前塵盡消,莫要提起她的生平。」

李孑:「······連我也不能說,你不說我是你的小師姐了嗎?」

「小師姐前塵盡忘,又何必執著於師傅這位已逝之人。」

李孑:「······」你真的好有道理,不過我聽得也好氣!

「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麼話要說了,我要回去休息,你別再吹那個破哨子了。」

虞懷笑著應了聲好,「不過,小師姐你準備在這漠北發展勢力,不需要我幫你在京中周旋一番,好盡量拖延一些時間嗎?」

李孑本來抬起的腳陡然一頓,「你怎麼知道的?」

「京中本就是天下消息彙集之地,我在京中紮根多年,自然也有來自漠北的消息渠道,再加上現今我在漠北還有這漠北軍營所見所聞。如果連這都猜不出,也枉為小師姐你的師弟了。」

「那就拜託了!」

上杆子送上門來的便利,不要白不要。

「那,預祝小師姐做個美夢。」

李孑擺擺手,走了幾步之後主動又停下,本來欲走的虞懷見狀也頓住了身形,「小師姐還有事?」

李孑回頭,看著他在月光下更顯穠艷的五官,有些遲疑地開口:「我還有最後兩個問題。」

「請說。」

「師傅收徒弟,是不是隻挑長得最好看的?」

「還有,掌印使大人,你真是個太監嗎?」

這兩個問題讓虞懷面上第一次露出了錯愕之色來。

他沒開口,隻先點點頭,復又搖搖頭,算是回答了這兩個問題。

李孑上下打量他一眼,「那皇帝還真是心大。」

虞懷先是不明所以,等想清楚再次抬眸去看,原地哪還有李孑的身影。

李孑回到帳篷才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實在太過不可思議,她爬上床鋪之後不由下意識地碰了碰心口處,「你是不是能夠聽見我的說話,是的話動一動。」

心口毫無動靜。

李孑拿手背蓋住眼睛一笑,「果然是做夢。」

一覺睡到天明,醒來神清氣爽。

步出帳篷,就見陳修和虞懷正從不遠處走過來。

她朝兩人走過去。

「官離將軍,昨晚睡得可好?」

任誰都沒想到最先開口的居然是虞懷。

陳修愣了片刻,「官離,待會可要一同用早食?」

李孑點點頭,又忍不住掃了眼虞懷臉上那抹無時無刻都存在著的溫潤淡笑。

昨晚果然是她做夢了!

這人怎麼可能是她師弟!

早飯間的氛圍莫名輕鬆。

不過早飯之後,虞懷又瞬間轉換成了那個溫潤又冷淡的掌印使大人。

他輕抿一口茶,「陳將軍,現在本使該依律追究你和漠北軍的失城之過了!」

身後的禁衛軍奉上一卷暗銅色的紙卷,陳修目光掃了一眼忙站起躬身,「末將聽旨。」

「聖上口諭,漠北軍全體兵將官降三級,降無可降者,罰三載餉銀。著令一年之內收復邊境七城,如若一年之內未能收復,副將之上者自刎謝罪,其餘漠北軍全部充入黑營,欽此!」

陳修頓在原地沒有動。

「陳將軍,接旨吧!」

李孑站在陳修身後,抬頭看了一眼虞懷看過來的眼神,斂眉間手肘微動,輕輕碰了碰陳修的後背。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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