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

李孑點點頭，看了扶桑九十九一眼，多餘的沒有多說。

轉而說起去無妄城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著重提到天地間靈氣的變化。

青寰靜靜聽著，心頭隨著李孑的描述跟著跌宕起伏。

「娘，我要回中秦了。」

到最後，李孑看著青寰說道。

青寰把李孑面前的茶杯滿上，「事態重大，是該回去看看。」

她何曾不想把女兒留在身邊，但孩子大了，就該放她去飛去闖。

壓住心頭的不舍，青寰眉眼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來。

李孑把茶杯端起來一口飲盡，站起身，「娘，您保重身體。」

扶桑九十九跟著站起身。

青寰把一人一樹送到竹林外才留了步，看著一高一矮兩道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面上方才多了一分悵然。

出了後山，又跟等在後山下的黃灝打了聲招呼，李孑這才帶著扶桑九十九往學院門口趕過去。

剛走到學院門口，她就注意到了等在那的林憲。

「先生。」

林憲提著行李走到李孑面前，「憲兒跟您回去。」

「好，」李孑笑著拍拍林憲的肩膀，接過暫時寄放在守門衛那的馬匹，「上馬。」

此後便是日夜兼程。

兩人一樹在過年前，將將趕到中秦雍京城。

雍京城內同樣是綠樹成蔭，不見往年的銀裝素裹。

不過城裏大街小巷中過年的氣氛依舊是同樣的濃厚。

百姓們才不管為何樹木和田地裡的莊稼為何會瘋長，秋冬為何遲遲沒有來，他們只在乎填飽肚子，能穿上新衣裳，住在能夠遮風擋雨的屋子裏，這些要求都能達到，就已經知足。

至於其他的，自有官員大老爺和住在皇城裏的皇上來擔心。

進了城門後，街上的行人頓時多了起來，李孑坐在馬上放緩了趕路的速度，聽著馬蹄聲敲擊在地面鋪就的石頭上，看著周圍一張張男女老少洋溢著的笑臉，頓生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們這一路為了趕路刻意繞過了需要排隊進去還要查看路引的城池，偶爾借宿也是普通的農戶人家，扶桑九十九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熙熙攘攘滿大街都擠滿了人喧鬧聲直衝雲霄的景象，下意識地微張著小嘴，前前後後看得眼睛都覺不夠用了。

「這就是雍京城？」

這麼多天的相處，林憲也算是摸透了旁邊這位人不大脾氣不小的九十九先生的脾氣，聞言笑著點點頭，「這裏就是雍京城，咱們待會就要進去內城，再從內城進入皇城。」

扶桑九十九點點下巴表示明白。

等穿過玄武街道進了內城，環境頓時跟著安靜下來。

不過也能明顯地感覺到，這內城中要比外城要嚴謹得多。

時不時就有身披鐵甲手持長槍全副武裝的衛隊巡邏經過。

林憲在跟扶桑九十九介紹的時候也可以壓低了聲音。

快到皇城大門前的時候，李孑他們三個恰好迎上了幾位剛剛從皇城中出來的大臣。

雙方同時停下對視片刻，幾位大臣裡稍稍往旁邊挪動了幾步，先行讓路。

等李孑朝他們幾個點點頭，帶著林憲和扶桑九十九擦肩而過，幾位大臣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疑惑。

內城是京中官員辦公之所，除了需要進宮的命婦小姐，他們這還是第一次這麼大刺刺騎馬穿行過內城大街的。

看這方向，是準備進去皇城？

這人，是誰？

李孑沒去管身後那幾個官員看過來的目光，到了皇城城門前，這才翻身下馬，同時把手裏的牌子遞了過去。

皇城衛其中一人伸手接過來，拿在手裏細細一看，面色頓時恭敬起來，揚手讓身旁的下屬把皇城大門打開，又雙手托著牌子恭恭敬敬地遞迴來，「先生可要屬下先行派人到東宮和陛下那通秉一聲？」

李孑道了聲不用，接過牌子又轉身上了馬，進了皇城大門。

不遠處看著皇城大門這邊還沒走的幾位大臣：「······」

「居然開的是中門！」

「那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

要知道，就算是宮裏的娘娘省親回宮，也不曾從中門進去過。

進了皇城，侍衛宮女更多了。

其中有認識李孑的，也有不認識的。

認識的在看到李孑後一愣，忙退到路邊躬身行禮，不認識的眼看前輩們這般恭敬的模樣，也忙跟著照做。

所以跟在李孑後頭的扶桑九十九看到的就是，只要他們經過，所有人都恭敬退避到一旁的畫面。

小女娃有點厲害啊！

等李孑他們走遠了，有人好奇之下忍不住問向身邊的前輩：「姐姐，那位姑娘是誰啊？」

能在宮中還這麼明目張膽騎馬的姑娘，她們很難不好奇。

殊不知就連朝中一品命婦，進了宮也得乖乖在宮人的帶領下用雙腳走進去。

那位被叫住的前輩看看左右，對上一雙雙好奇的眼睛，挺了挺腰，「那位騎馬走在最前面的，是咱們太子殿下的先生。漠北學院知道吧？」

眾人想都沒想點點頭。

現在整個雍京誰還不知道有個漠北學院。

他們做夢都想進去看看，要是夢成為裏面的學子，做夢都要笑醒了。

「李先生不管是咱們太子殿下的先生，還是漠北學院的院長。」

眾人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她們這是有多幸運，竟然見到了傳說中的漠北學院院長。

「哎呀，我方才應該偷偷多看兩眼的。」

「我也是，嚶嚶嚶好可惜！」

······

聽完了後頭竊竊私語聲的李孑：「······」

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居然這麼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