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自求多福

卓青鸞是被芮奇給晃醒的，睜開眼就看到她興奮的一張大臉。

「好容易天亮了我才睡著，還沒睡夠呢，別打擾我……」她翻了個身，蓋好被子繼續悶頭大睡。

芮奇興奮的實在是抑製不住了，脫掉外衫鑽進卓青鸞的床榻，躺在她身側看著她睡。

身邊多了個人，卓青鸞還是感覺得到的，頃刻間，腦海裡的困意全都被打散的煙消雲開了。

她無奈睜開眼睛，一臉的疲憊，「我的小祖宗，知道你興奮，可是總得尊重人的日常休息不是？我天剛亮的時候睡著的，這會兒才不到三個時辰，困死啦困死啦……」

「左右你都醒了，就不想聽聽我帶來的勁爆消息？」

卓青鸞疲憊的眨了眨眼睛，「反正都醒了，說吧。」

「昨天夜裏靖澄那邊的動靜，是你乾的吧？」

卓青鸞單手托腮拄在枕頭上，機械的點了點頭，「嗯，所以我才一夜沒睡嘛，我也是興奮來著。」

「要我說，那個京兆府尹姚東，真是個動作利落的，幾個時辰裡，他竟將事情都查了個明白，這會兒靖澄已經被關押在京兆府大牢裏了，因為囤積危險油彩，又沒有按照文桑律例保管，引發了爆炸和火災，周遭鄰家的損失全都得她來賠償。」

看著芮奇那興奮的紅圖圖的小臉，卓青鸞真的不忍心打擊她，「燒了幾個院子而已，文桑律例裡只要將賠償給填補上了，她便可以無罪釋放了，你在宮裏待了那麼久，沒看過這條律例嗎？」

芮奇懵懂的看著卓青鸞，半晌才恍然，「對啊！沒有造成人命，她用不著坐牢的！」一拍大腿，萬分可惜的樣子，「那這也太不解恨了。」

「你也別釣我的話了。」卓青鸞就勢起身，隻覺得周遭的床榻都在晃動，睡眠嚴重不足，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

芮奇得逞了，嘴角掛著滿滿的得意笑容，「嘿嘿，我就想聽你說實話。」

「實話就是，我派人點燃那堆破桶之前，就想辦法將周遭的鄰家人都給調遣走了。這事兒說到底是我跟靖澄的私仇，雖說填進去幾條人命，更容易拿出來說事兒，但是咱們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怎麼也不能傷及無辜。我此番的目的不過是想將她的名聲搞臭，讓她曾經對我製造的那些爛假名頭不攻自破。」

「就這麼簡單？」芮奇一臉壞笑，「還有別的吧？」

「好啦！是還有別的。這也是我跟你瑾王叔事先商量好的，犯了這麼大的罪過，他對外是不可能再袒護靖澄的，所以會趁機做點兒什麼……一切看起來不過是靖澄不幸的開始，實際上，她卻已經滑下了泥坡，再無爬上來的可能了。」

芮奇眨巴眨巴眼睛，思忖良久也沒琢磨明白卓青鸞後頭幾句的深意，「你就說明白一些嘛，說明白一些……」

卓青鸞倒在枕頭上，將被子蓋了個嚴實，再也不願搭理她了，「讓我睡覺。」

蘭溪看明白主子的態度，趕緊上來拉芮奇，「公主，我們王妃猜到您今兒回來，昨夜裏趁著有時間，給您做了您最愛吃的甜點，奴婢這就給您拿，您到湖邊，邊賞景邊品嘗，如何？」

……

京兆府大牢內，靖澄獃獃的坐在碎茅草上，雙目無神。

腦海裡，一遍接著一遍的過著這些日子發生在身邊的事情，她越琢磨昨天那場大火越覺得蹊蹺，「賤人！一定是她在故意害我。」

當初她命人往瑾王府的新宅院牆上塗上汙語之後，便立刻著人放了消息出去，讓不管是距離近的，還是距離遠的，都跑到瑾王府門口看熱鬧去。

最好所有京都的百姓都知道瑾王妃是個爛破鞋，不被瑾王愛憐的糟糠！

為了將這份恨意發泄的更透徹，她縱容瑾王府買到油彩，隨後才將剩下的都囤積起來，原本是想著等卓青鸞塗蓋之後，再著人將汙罵之語重新塗一遍，不想，再一次往上塗的時候卻發現，根本就不上色了。

事後打聽了多個人才恍然，卓青鸞命人粉刷院牆的時候，必定是往裏面加了松油，那東西加進去，不僅防蟲防害，還可以隔絕其他油彩。

即便是潑墨上去，都不上色。

想到又一次被卓青鸞那個賤人給愚弄了，靖澄就氣的發抖，正巧獄卒提著破劍走過來，稍稍在她門前晃了晃。

靖澄怒目抬頭，一臉的咒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進這裏的人，不待上幾日是沒機會出去的，你也別例外，就等著吧！」

「京兆府尹姚東，他把我關在這裏什麼意思？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這樣對我，不想活了是吧？等我出去了，非要你們好看！滅了你們全家，抄家斷族！你們都給我等著！」

「我管你是誰！」獄卒憤懣的操起牆上的鞭子，沖著靖澄便是一抽。

還好牢門處的欄桿之間隔比較窄，那鞭子只是昏睡擠進去，打在了靖澄的肩膀上，但也抽開了一條縫隙，頓時使她的裙子裂出了一條縫，「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再吵吵抽你臉啊！」

「我可是瑾王側妃，戴南國二公主，遠嫁到你們文桑來，就是受你們凌辱的嘛？趕緊把我放了，否則你們誰都不會有好下場！」

以為抬出身份，會震懾到外頭的獄卒，沒想到收來的卻是一陣接著一陣的嘲笑。

「瑾王側妃？原來你就是那個炸了自己家宅子的瑾王側妃啊？我還當這個蠢女人是誰呢，不過就是個姿色平平的。」

「虧你還期盼著你家王爺會救你，皇帝陛下已然在早朝上下令了，你闖的禍，必須嚴懲！」

「不會的，這不可能，我有側妃的身份擋著，誰敢動我？」她嘴上雖極力否認，但面上的不自信已然說明了一切。

「姚大人早上本還把你恭恭敬敬請到了府裡，怎麼就突然關入大牢了呢？你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這裏面的關竅都搞不懂，嘖嘖嘖……」獄卒搖頭嘆息，拎起破桌上的小酒喝了起來，「你啊！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