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盟主先生

自己出去逛了一圈兒，也沒喝到幾口酒，以為墨容琛會到家了，結果回來屋子裏還是暗的。

主僕倆抓緊洗漱，趕緊換了衣裳。

從煙花巷裏走過一遭，身上總會留下或多或少的味道，尤其今日花樓裡還跟那些姑娘接觸過，每人身上都有一點香味，湊合到一起，幾乎就是個香薰廠，若不洗澡，當真清不掉味道。

沐浴過後，剛穩定下來，就聽到外頭的開門聲。

卓青鸞沖蘭溪使了個眼色，主僕倆排兵佈陣一般歸了位。

墨容琛步伐很大，稍縱就推門而入了，他的目光落在卓青鸞的臉上，略沉了沉，若是卓青鸞這會兒抬起頭仔細瞧一瞧，方能看到他眸子底端深藏著的不自在。

「我有話要跟你說。」

「本王也有話要跟你說。」

「那你先說好了。」卓青鸞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墨容琛過來坐。

「你先說。」他命令的口吻，在坐到她身邊的一刻，卓青鸞感覺一陣異香從鼻息之前刮過。

她猛地一怔，皺眉看向眼前的人，「王爺出宮後，便直接回府來了嗎？」

墨容琛很是從容，「自然。」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下意識垂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經過沐浴，周身就只有浸泡玫瑰花瓣的淡淡香味，那濃重劣質的香薰味早就煙消雲散了。

可是墨容琛坐下來的一刻，她分明聞到了刺鼻的香薰味，這不是大家閨戶小姐們常用的淡淡清香，也不是宮裏貴人娘娘們用的典雅香味，分明就是煙花柳巷裏的俗香……

他分明在說謊，他適才也去過花樓。

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她狐疑打量起墨容琛來，隨即撞上了他灼人的眸光，「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嗎？」

卓青鸞按下心中疑惑，「出丞相府的時候，聽戴靜手下的丫頭說了一嘴，關於薑力刺殺卓青峰的事情，想必王爺入宮也是為這事兒吧，你可親眼見過那人頭了？」

「嗯，見了。」

卓青鸞騰的站了起來，緊張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隨後又緩緩坐下，語氣顫抖問道，「是他嗎？」

察覺到她的緊張，墨容琛反應冷漠，「你覺得呢？」

這樣的反問攪的卓青鸞心情爛極了，沒心思跟他繼續周旋，她說，「我自然不希望是啊，而且你白天剛剛說過，涼城那邊遞過來的消息，是說他平安的。」

「既然都知道，你又何必擔心？是信不過本王嗎？」墨容琛淡淡笑起來。

「這麼說，他沒事兒了？那薑力繞這麼大的彎子，為的是什麼？他直接將簍子捅到了皇帝的跟前，就不怕將來事情敗露？」

他舒了口氣，將空茶杯王卓青鸞的跟前一推，她皺眉，無奈的起身，將茶杯斟滿，「這下可以說了嗎？我的爺~」

他滿意的扯起了嘴角，一口茶香，清甜閑雅，「是我特意安排的，碰巧涼城大牢裏有個死刑犯，作惡多端，即將到問斬的日子了，在你師父的幫助下，給他改易了容貌，有九分像卓青峰。」

「師父也被拉下水了？」這話出口卓青鸞就後悔了，桂從赫那廝，估計是主動送上門的。

果不其然，墨容琛說道，「你走之後，他主動找上門來，說是你吩咐的，若是本王這邊有什麼需要，儘管跟他提，還說他在醫術各方面都是勝於你的。」

卓青鸞頭疼扶額，「這個盲目追星的瞎子，我在的時候，他是忍得有多痛苦，我前腳剛走，他就主動送到愛豆的跟前去了！」

這個不爭氣的師父，可讓她如何是好啊！

「那改易容貌的方法，撐不了多久的，你們就不怕被發現嗎？」

墨容琛眉眼疏淡，「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你師父說可以下一劑猛葯，將那人的面部表情給僵住，反正只要對方覺得他像卓青峰就好了，穩定住他的容貌才最重要。」

「當真沒人看出來？」

他卸下外套，重新回到了卓青鸞的面前，「薑力把人帶上了禦書房，皇帝為求穩妥，找了包括本王在內的十餘人過去，皆是曾經見過卓青峰的，沒人看出破綻。」

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怎樣，卓青鸞依舊覺得他身上有香味，「所以你繞這麼大的彎子，究竟想要做什麼？」

「實現對你的承諾啊。」他嘴角揚起老高，笑的跟個小痞子似的。

卓青鸞糊塗了，「什麼承諾？」

「中秋家宴時，弄清楚英寧侯府逆案背後的主謀。」他背了這麼久的黑鍋，也到時候該卸下來了。一想到這，墨容琛的心情就輕快了許多。

「這麼說，你已經鎖定目標了？」

他笑而不語，轉身去洗手，「你的問題問完了，接下來，該本王問了。」

「說吧。」

「你覺得國公府葉靳，此人如何？」

卓青鸞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動了兩下，她故作鎮定的扭過頭，迎上了他的目光，「好好的，提他做什麼？」

「不管怎麼說，也是你這身子青梅竹馬的好友。本王不在的這幾年，葉靳幫了你很多，本王心存感激，所以想著該怎樣感謝他一下。」

「不用了。」她分明感覺到他話語裡的殺氣，別說是感激，結果送出去的卻是炸彈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緊張他的？」

一旁的蘭溪和五兒交換了一個眼神，極有眼色的退出了房門。

墨容琛一把將她拉到了懷裏，「本王不喜歡你緊張別的男人。」

這下湊近了聞，卓青鸞更加確定，他身上的的確確就是自己在花樓聞到過的香味。

一個沒忍住，她當場打了個噴嚏，口水噴了墨容琛一身。

他嫌棄的皺起了眉頭，臉色極為難看。

正要轉身去換衣裳，被卓青鸞拎著衣襟拽到了跟前。

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雖然小個子抓高個子保持當下這個動作挺困難的，但她眼裏的殺氣卻絲毫沒有因為動作艱難而銳減，「老實交代，你剛剛是不是去過花樓？沒猜錯的話，適才救我和葉靳的灰衣面具人，就是你吧？盟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