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可疑之人

面對言嬤嬤的問題，卓青鸞並沒著急回答，所以屋內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斂氣屏息，等著瑾王妃的示下。

芮奇眨了眨眼睛，「這個……義姐，這事兒說來說去是我把你拉過來的，其實言嬤嬤對母后是有救命之恩的，只因當年宮中變故，她才不得不被貶出宮，但出宮時已年邁，母后不能明著護佑她，便只能暗中派人支援，我深知母后的心情，也是好一陣子都沒收到言嬤嬤的消息了，所以這次才打算親自登門來瞧瞧。這偶然的事情，卻能有緣碰上，想必也是上天的安排，你看……究竟要怎麼處置呢？」

芮奇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既然言嬤嬤對太后有恩，那這病是不醫也得醫，醫也得醫。

卓青鸞含笑，「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有些話還想再問一問小九姑娘。」

小九抬起了眸子，「王妃有什麼話儘管問。」

「適才你說，可以將戴靜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告訴我，那依我看，咱們不如這樣，我給言嬤嬤治病，你告訴我戴靜行過的齷齪事情。」

言嬤嬤一愣，「王妃的意思是……就不管小九的性命了嗎？若是這般的話，那老婆子的性命寧可不要了，反正醫不醫都是個死，何必拖拽著年輕人當靶子，你給小九姑娘醫吧，別管我了。」

言嬤嬤雖然是個經事事的主兒，但多年來都是獨來獨往的，這些日子跟小九相處出感情了，竟會一怒之下為了個萍水相逢的人，說出這樣的話。

卓青鸞看在眼裏，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芮奇也挑了挑眉頭，自己剛剛分明已經暗示卓青鸞了，言嬤嬤是母后想要保護的人，即便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卓青鸞也該答應給言嬤嬤治病的呀，可是為什麼還要以此為借口，向小丫頭講條件呢？

正當芮奇想要開口問什麼的時候，小九突然張口了，「好！若王妃肯答應為奶奶治病，讓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擊掌為誓，不得違約。」卓青鸞笑著伸出了纖纖玉手，小九看了她一眼，毅然的跟著伸出了手。

言嬤嬤不幹了，「素聞瑾王妃的醫女身份，是聞名於世的青大夫，在涼城時你濟世救民，連那些沒錢醫病，受毒痛折磨的流民都受惠於你，還以為王妃是多麼仁心仁德之人，如今看來，傳聞未必是真。王妃若是不答應醫治我們兩個人，即便你跟小九達成了什麼誓言，老婆子我也是不會讓你醫的。病患不配合，我就不信你還能醫的下去。」

卓青鸞輕笑出了聲，「嬤嬤這招使的強硬，我還真沒辦法奈你何了。既然如此，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想要知道戴靜都做過什麼，這事兒就算了吧。公主另尋他醫，我府中也還有事兒，就不打擾了。」

她嘴角掛著笑意，轉身就要出門。

剩下的幾人全都急了。唯獨一旁提劍戰著的蘭冰，笑出了聲。

她素日是個冷著臉少言寡語的人，如今這麼一笑，更顯得突兀。

芮奇白了她一眼，「我們都急成這樣了，你個小丫頭，還有心思笑？當心我到王叔的面前告你一狀。」

「公主息怒，奴婢知道錯了。」蘭冰拱手一拜，看向了自家王妃的方向，「幾位都錯怪我們王妃了，她這是在試探你們呢。」

卓青鸞嗔怒回過頭，也是沒憋住一臉的笑，「好了好了，不跟你們開玩笑了。兩個病患我都是要醫的。若是對你們見死不救，我師父做鬼第一個不會放過我。」

說著回到了床榻邊上，坐到言嬤嬤和小九的中間，一手把著一個人的手腕，「來吧，我再細細幫你們診一診，一起治。」

大夥兒改愁為喜，小九和言嬤嬤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的心都慢慢落了下來。

從言嬤嬤這裏出來的時候，芮奇的心情無比歡快，若非腿腳還有一些不適，幾乎都能蹦跳著回宮了。

「義姐，要不我拜你為師吧？我覺得你給病患看病的樣子，真是漂亮極了。」

卓青鸞揚眉，「照你這麼說，我不給人看病的時候，就不漂亮了？」

「倒不是這個意思，你懂我的啦。」

「學醫呢，可不是一時意氣用事就能成的，這事兒啊你還得回去跟太后商量商量，你一人的決定，我可不敢直接答應。」

芮奇有點兒不高興了，幾人走著走著，蘭冰忽然停下了腳步，敏感的回過頭去。

卓青鸞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怎麼了？」

小丫頭搖了搖頭，「奴婢總覺得，巷子裏頭好像有人在盯著咱們。」

卓青鸞知道蘭冰的性子很謹慎，若是不確定的事情，她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小心盯著就是，只要對方有目的，就會露出馬腳。」

蘭冰應了，幾人將芮奇送上回宮的路，便掉頭往回王府的方向走。

「還在跟嗎？」快到王府門口的時候，卓青鸞問。

蘭冰緩緩點頭，「適才跟公主分開之後，對方沒有選擇跟著公主，而是跟著咱們來了，想必今日他們的目標不是公主，而是王妃您。」

「那事情就簡單了，待會兒到王府門口的時候，你衝上去試試他們的身手。」

蘭冰一路都已經手癢難耐了，只因為要貼身保護卓青鸞，以免對方使了調虎離山，她走後，王妃落於險境。

若王妃回到王府，那蘭冰就沒有什麼可忌憚的了。

「奴婢已經許久沒有找人試身手了，王府裡的那些侍衛又不敢跟我對峙，真真無聊的緊，這些日子手癢難耐，總算有個送上門的，王妃，您說會不會是戴靜的人？」

卓青鸞若有所思，「有可能，卻也沒可能。他們之所以繼續跟到王府，大抵是想知道咱們最終的住處，若是戴靜的人，無非想知道我去哪兒了。這裏面些微的差別，仔細甄別的話，是戴靜的人的可能性不大。」

「王妃說的有理。」話音落，兩人已經站上了王府的台階，守門小廝恭敬迎了卓青鸞進院，蘭冰一躍而起，拔劍出鞘，沖著身後巷子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