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白衣人

次日一早，戴靜梳洗過後，心情好了許多，用早飯的時候問丫頭，「王妃沒出府吧？」

「小姐，王妃一早便帶著那個會武功的丫頭出府去了，走得急，也不知是去幹什麼了。說是咱們麗瑩軒會來客人，所以她會在午飯之前回來，可誰知道呢，沒準就是為了躲您邀請來的客人，才去的。」

戴靜思忖片刻，「先不管她，既然這麼說了，想必會回來的，咱們按照事先的計劃準備著，等人到位了。若她不回來，我自然還有旁的法子。」

丫頭應允，趕著下去安排。

而卓青鸞已經帶著蘭冰回到了言嬤嬤的院子，昨天開了些方子讓王府的人去抓，一早又買了一些熬煮藥材的東西，一起全都送了過來。

推開院門的時候，見言嬤嬤正提著水桶要進屋，蘭冰慌忙上去接了過來。

「王妃，你們怎麼來的這樣早啊？可用過飯菜了？」

「嬤嬤不用操心這些了，我帶著丫頭過來，是幫你們熬藥的。」

給蘭冰使了個眼色，小丫頭麻利的跑下去準備了。

屋內，小九正蹲在灶台旁邊燒火，癱坐在凳子上，渾身無力，抬起手送進去一根柴火都要好半天的功夫。

卓青鸞沒動聲色，直接將人扶到了裡間的床榻上，「先坐下吧，燒火的事情待會兒自有我的丫頭坐。給你們的葯都已經抓好了，今日服上，雖然不會立竿見影，但至少可以減輕一些痛苦。」

小九感激的起身，就要跪在地上給卓青鸞磕頭，卓青鸞連忙將人攙扶起來，「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既然王妃都來了，奴婢想跟您好好聊聊。」

言嬤嬤跟卓青鸞和小九交換了一個眼神，「哦，我去看看那丫頭將葯熬的如何了。」

咳嗽兩聲，爽快的出了屋子。

小九淡淡的笑起來，「真是世事無常，上次見到王妃的時候，我們還是對立面的身份，如今竟能連成同盟了。這些年，我跟在戴靜的身邊，大事小事也幫她安排了不少，她起殺心在情理之中，但我卻難以接受。我昨天想了一夜，有一個請求，希望王妃無論如何都要答應。」

「你說吧，我聽聽看。」

「我想跟著王妃回王府，以您身邊丫頭的身份，幫您做事。」

卓青鸞淡眉輕挑，「你的意思是，要光明正大的站在戴靜的面前？那樣的話，我跟戴靜中間的關係網，可就要徹底撕破了。不瞞你說，我認為現在，還不到跟戴靜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小九搖頭，「奴婢不是那個意思，醫家不是都有那種可以用易容的方法改變人模樣的嗎？想必王妃也是精通此術的，不知可否在我療傷完畢之後，用這樣的法子進入王府？」

「為什麼一定要親自上手呢？」

小九緊張的握住了卓青鸞的手，「王妃，我倒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必得親自一步步的對付戴靜，放能解我心頭之恨。」

卓青鸞瞧著她滿眼的怒火，不由遲疑起來，一般來說，對方要殺自己，活下來之後，對其起恨意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大部分人在明知對方有著強大背景不好對付的情況下，既然僥倖逃脫了，應該會選擇遠離是非之地，好好安生過日子才是。

像小九這樣逮著恨意死抓著不放的，真真是少數。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只不過，照卓青鸞的觀察來看，小九對戴靜的恨意，似乎並不僅僅局限於戴靜要殺她。

「我院子裡的丫頭都是素日常用的，戴靜也都見過。突然間領回去一個陌生的面孔，想必她會有疑慮，若是被她盯上，細查下去，那你就危險了。我先回去考慮一下，若是真的打算這麼做，也得好好思慮一番，想一個順理成章不被她懷疑的法子，把你拉到我身邊。」

「一切，但憑王妃吩咐。」

「你身上還有傷，趕緊坐上來吧。」

「趁著這會兒沒什麼事兒，我便跟小姐說一說戴靜這個人吧。」

卓青鸞點頭，「嗯，不錯，我對這個挺感興趣的。」

將小九扶著躺下，卓青鸞坐在床榻上細細聽她說來。

直說了一個多時辰，言嬤嬤和戴靜的葯都服完，卓青鸞看時辰不早了，這才起身，「午時戴靜約了她的『友人』入府，我答應了要回去見一面的，不好不露面，這會兒要趕回去了。」

小九一聽這話，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王妃一定要小心，戴靜這個人，不會做無功的事情，今天既然這麼安排了，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放心吧，我應付的來。」

從言嬤嬤的院子出來，蘭冰就開始處在一種緊張的狀態中。

卓青鸞一眼就看出來了，卻沒有挑明，直至上了馬車，她才問，「那個白衣人又出現了？」

蘭冰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王妃，這事兒實在很奇怪。」

「詳細說說。」

「那人似乎一直徘徊在言嬤嬤的宅子周圍，今日只看著咱們上了馬車，他便返回去了。」

卓青鸞單手托腮，定定的想了許久，不由皺起了眉頭，「如此說來，這事兒可就值得推敲了。」

「王妃的意思是？」

「按照昨天你試身手的結果來看，他對我並非有殺意。而他本來就是從言嬤嬤門口跟著咱們回王府的，今日既然沒有再跟著了，反推的話，昨天他應該是想知道咱們是什麼人，住在哪裡。」

「對，今天已經知道了，所以沒必要跟著了。如此說來，他的真正目標並不是咱們，而是嬤嬤院子裡的人？」

言嬤嬤的院子裡，就老少兩個。

傷重成那個樣子，若白衣人是來殺人的，那麼嬤嬤和小九早就成刀下亡魂了。

至今都沒有動手，還圍在院子周圍，想必不是去殺人的，而是去保護人的。

「會不會是太后派過去的人呢？」卓青鸞下意識的推測道，隨後卻搖搖頭，「如果是太后的人，必定知道我才對，不可能一路跟到王府才知我的身份。」

「依奴婢看，這事兒不簡單。還是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多問一問言嬤嬤吧。」

「回府之後，你多調派幾個高手，隱藏在言嬤嬤的院子周圍，一旦白衣人有什麼危險的舉動……」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