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勸阻

小九反應過來，連忙擦幹了眼睛旁邊的淚珠，擠出一抹笑來，「小姐，適才匆忙，您還落下了一個紙包，奴婢想著公子若是吃不到未免可惜，所以給您送進來的。」

「東西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

小九拜了一下，頭也不回的下去了。

姚無痕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久久都沒有動作，「這個丫頭，以前怎麼沒見過？」

「我的丫頭你都沒見過啊，每次不都是我獨自進來見你嘛，她是個話少又穩妥的，平日裡都不這樣，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或許是剛剛被管家婆婆訓斥了，所以心情不大好，等我回去安慰安慰就是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嗎？」

姚無痕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丫頭有點兒眼熟。」

「時候也不早了，我不便在這裡多留，既然來了，你要不在丞相府多住幾日吧？這樣咱們也好多見一見。」

姚無痕將戴靜抱入了懷中，「罷了，我此前已經多有打擾，若是再留下去，怕是相爺和夫人就有意見了。過些日子入宮之前我會過來跟你打一聲招呼的。今日，就此別過吧。」

「就這麼走了嗎？」戴靜的聲音有些委屈。

「那不然怎麼樣？難道還抱著你睡上一覺嗎？」

戴靜嗔怒，捶打著姚無痕的肩膀，「油嘴滑舌，就你最油嘴滑舌。」

姚無痕大笑著，將她緊緊抱了一會兒，「真是捨不得走啊。我此去兇險萬分，若真的不成，或許再見就是下輩子了，你等了我這麼多年，卻沒有等到一個結果，可會恨我？」

懷中的戴靜轉了轉眼珠，頗為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聲音卻是柔婉的說道，「怎麼會呢，這些年是我自願等的，你不曾強迫我半分，若真的不成了，那也是咱們之間的緣分不夠，想必下輩子，下下輩子就夠了呢。」

姚無痕會心一笑，「好了，我真得走了。」提著幾個紙包的東西，他一步三回頭的從院牆翻了出去。

戴靜的笑臉在他翻騰不見的瞬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猙獰和怨毒。

她扭頭便看向院門方向，「小九！小九！」

可是喊了半天都沒見小丫頭有反應，「你個臭丫頭！都學會忤逆我了？看我逮到了怎麼收拾你！」

這個小院距離丞相府的院牆還有百米的距離，這百米是荒蕪之地，到處雜草叢生，幸而當下是初冬，雖然還沒下雪，但是草植等都沒了葉叢遮擋，路也就沒那麼難走。

以姚無痕的身手，其實兩個點地跳躍就能翻出相府圍牆的，可是他剛停頓一下，便瞧見了不遠處小路上站著的人影。

這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屋門口看到的那個小丫頭，姚無痕沒記錯的話，她應該叫「小九」。

下意識的，姚無痕就偏離了出相府的方向，轉而落在了小丫頭的身旁，面對面站著，四目相對的瞬間，真真切切看到了小丫頭的長相，像，太像了。

姚無痕的目光下意識的柔和下來，看到她的雙目中仍含著淚花，只不過在強忍之下沒有滾落下來罷了。

「你的全名是什麼？」

丫頭連忙拜了一下，「奴婢是幼年入了相府的，小姐賜名小九。適才多有打擾，還望公子見諒。」

「那你原本的姓名呢？你是京都人嗎？」

小九猶豫了一下，「奴婢是京都人，奴婢的本名……」

「你專門等在這裡的？是等我嗎？」沒等她話說完，姚無痕的問題又來了。

小九點頭，半垂著頭不敢抬起來。

「奴婢，……」她猶豫再三，鼓起勇氣抬了頭，「奴婢知道說這些，未免不自量力，可是不管公子怎麼想，有些話奴婢還是要說，入宮行刺的事情，還請公子打消了這個念頭，另外……我們小姐的意中人並非是公子，她這麼些年一直都在騙你。」

姚無痕目中的柔和瞬間被冷意所取代，語氣也森然如冰，「你不是跟了靜兒多年的丫頭嗎？」竟然這樣在主子後頭嚼舌根？

「公子，奴婢對小姐並無半點異心，跟您說這些也絕非要挑撥您和小姐的關係，只不過……小姐她真正屬意的人，另有其人，這是整個丞相府都知道的。」

「多年未嫁，靜兒自然要找一個借口搪塞外頭那些個碎嘴的。繼法幫在文桑名聲不好，她出身丞相府，是不能跟我有半點瓜葛的，自然不能將我推出去說，只能隨便撚一個人出來，這有什麼大驚小怪？」

「公子，您別再執迷不悟了，小姐哄騙您，是有目的的，旁的不提，這些年繼法幫暗中幫著丞相府做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勾當？若非如此，繼法幫的名聲也不會臭到當下的地步，如今繼法幫已經沒落，按理說您對丞相府已無半點利用的價值，可小姐仍舊抓著你不放，可見她是另有目的，刺殺皇帝的計劃，不可行，這太危險了公子！」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姚無痕的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雙目通紅，手心更是捏的咯吱作響。

若非眼前站著的是個柔弱女子，他真的會一掌將她拍死。

「看在你伺候靜兒多年的份上，我今日饒你一命，可這事兒不會就這麼過去，你最好安安生生的在靜兒身邊伺候，但凡被我發現你有半點對不起她的，我必送你去見閻王。」

小九雙膝跪地，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公子，奴婢並非對小姐有異心，相反奴婢是衷心於小姐的，奴婢打從心眼裡希望小姐能夠真心對待公子，希望小姐跟公子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可若事情真的如此，奴婢也就不會專門等在這裡了。宮門之內，水深如海，公子少在那裡面走動，如何能夠輕而易舉的取了皇帝的性命？當年您的家人捨命救你出來，為的就是讓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讓你拚了命給他們報仇的呀！」

姚無痕猛地一震，雙手箍住小丫頭的肩膀，差點兒將她的骨頭給捏碎了，「你說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