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國公夫人的好意

初雪宴遇刺事件過後，皇帝例行早朝，倒也沒有多說些別的。

卓青鸞繼續著平靜的生活，只是她心裡清楚，看似平靜的生活，實際上未必真的平靜。

這日午時，她剛看著青昂和青瑛睡下，外頭便有人來報，說葉國公府的國公夫人來訪。

卓青鸞眼皮頓時跳動了兩下，隨後笑了，「真是想曹操，曹操到。請國公夫人到會客廳，準備上好的茶點，我去換一身衣裳，隨後就到。」

葉國公的這位繼室夫人，跟丞相夫人可是親姐妹。當初也正是戴丞相做媒，葉國公才會迎這位夫人入門。

葉國公在前朝的地位舉足輕重，此前英寧侯還在世的時候，跟葉國公相交甚好，這也是為什麼葉靳自小就出入英寧侯府，並且暗中跟卓青鸞關係匪淺的原因了。

可這些事情看在這位繼室國公夫人的眼中，卻算不上是什麼好的關係，直至英寧侯府一朝倒台，國公夫人幾乎是用生命拉拽著葉國公，千萬不能衝動，千萬不要為了幫英寧侯求情，而將整個國公府都搭上。

葉國公自然是不聽的，國公夫人便在府裡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才將葉國公給牢牢拴在國公府。

稱病數日沒有上朝，而等他有機會出去的時候，朝中利弊已經分清，再多說都是於事無補了。

葉國公因此而覺得虧欠卓青鸞，暗中大殿刑部大牢的關係，還曾對她多加照拂，否則按照刑部大牢中的規矩，即便是皇帝屬意留下的人，也要先剝下幾層皮的。

這些事情都是後來墨容琛明裡暗裡跟卓青鸞提過的，說到底墨容琛是一個拎得清事實黑白的人，即便因為原主卓青鸞跟葉靳自小的情誼而吃了不少的閑醋，但終究沒有遷怒於國公府。

當下裡，關於來人的信息一波波從腦海中閃過，卓青鸞推門而入，嘴上含著魏肖。

國公夫人抬起眸子，淡然的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本想保持住一個稍年長者的儀態，卻不想，在看到卓青鸞那被午後陽光所圍繞的面容時，國公夫人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怔愣。

「美的不可方物」這幾個字，過往都是在書中見過，以國公夫人在京都的廣博見識，不說識得全京都的大戶小姐吧，怎麼說也是群覽眾芳華了，唯獨這位被英寧侯千萬般保護的卓家大小姐沒見過，早聽聞她有著仙子一般的容貌，如今一見，果然美的令人窒息。

直至卓青鸞來到她跟前，熱絡的跟她打招呼，國公夫人才從怔愣中醒轉過來，為自己的失態而憤懣不已，「王妃客氣了。」

「我這個人是個直腸子，素來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國公夫人來府上有什麼事兒，不妨直說吧？娃娃們都在睡著，醒來後總是找娘~」

這是在委婉的謝客了。

換言之就是：有話快說，說完了趕緊各回各家，各吃各的瓜。

這毫不客氣的態度可跟國公夫人在外頭打聽到的不一樣。她本來還打算著先端一端長輩的姿態，說說舊事，以情動人，沒想到人家一進來她倒是先失態了。然後就被立了個下馬威。

國公夫人整了整容色，「我們家小四，聽聞跟王妃年少時關係匪淺，此前王妃還曾親自操心他的婚事？」

「原來國公夫人是為著葉四爺的婚事來的，倒也沒到親子操持的份上，我又不是他娘，不是他姐姐妹妹，關心太過了，難免被外人懷疑，他自家人太過疏淡。國公夫人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聰明人誰都聽得出來，拿葉靳出來套關係，不過是國公夫人緩和氣氛的一點小伎倆，真正的重點內容在下面的談話內容裡呢。

可國公夫人還沒等把話說完，到嘴邊還沒蹦出來的話都沒機會脫口，便被卓青鸞一個硬話給塞回去了。

眼見著國公夫人的臉都綠了，蘭溪抑製住嘴角的笑容，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自家王妃噎人的功夫，她見識的可是最多了呢，今天國公夫人算是撞在槍口上了，一上來提誰不好，以一個後媽的身份，跟一個毫不搭嘎的人提什麼「繼子」啊？

連蘭溪都看得明白的事情，偏偏國公夫人看不明白，見卓青鸞並不打算跟自己詳談，國公夫人起身，擺出了一副嚴肅的神色，「王妃既然時間緊，那我索性長話短說了。眼下的日子裡，街頭巷尾都少不了瑾王殿下跟瑾王妃夫妻伉儷情深的議論聲。您二位可以說是京都年輕夫婦的標榜了。可男女之間的情愛，總是經不住時間考驗的，哪裡有男人後院裡就只有一個女人的？普通的農戶是沒的說了，沒錢也沒時間，但堂堂瑾王殿下，墨家人，後宅孤零，委實讓人看不下去。」

卓青鸞正要插話，被國公夫人用手勢給擋住了，「或許瑾王妃想說，你是太后的義女，有太后疼你。那又如何呢？太后要顧及的可不單單是瑾王妃你的利益，還有整個皇族墨家的顏面。依我看，瑾王府的側妃位置是空不了多久的，五年是最長的期限了，若是十年，那時候瑾王妃風華不再，入府的人青春妙齡，您還怎麼跟新人爭？」

「國公夫人鋪墊了這麼多，究竟想要說什麼？」卓青鸞含笑，但笑容裡藏著鋒利的刀鋒。

「放眼整個京都，哪家未出閣的閨秀對瑾王沒有私心？這點王妃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與其等太后和陛下等人催促王爺納側妃時，被動不已，還不如王妃主動提出來，更顯得你賢良。」

「國公夫人，還真是處處為我考慮。聽你的意思，似乎人選都已經幫我選好了？」她湊近了，仍帶著笑。

國公夫人的話顯然還沒有鋪墊完，直接就被卓青鸞一句話，提醒到關鍵部分了。她頓了頓，猶豫了一番，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我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為王妃多多考慮。你說如果京都有這樣一戶大家的小姐，既對王爺沒有心思，又對王妃沒有敵意，娶入王府的話，她隻想著能夠時常回去母家孝敬父母，婚事不過就是應付外頭。這樣的小姐，豈不是比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對王妃更有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