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一命抵兩命

「這，這是……」這是裝著靖歡隨身救急葯的袋子。

昨日跟著靖歡的丫頭曾帶在身上，後來發覺靖歡連同這個袋子一起不見，稟報時靖澄還暗自慶幸，至少妹妹隨身帶著葯，即便毒發，或是私處走了血，也可以臨時補救。

如今看到拿在卓青鸞手裡，靖澄的心直沉到底，「你究竟想要做什麼？」聲音是咬牙切齒髮出來的。

「側妃大早上的過來這裡，無非就是想瞧瞧，我有沒有膽子來參加大試，讓你失望了，我的膽子一向很大。」

「狂妄的賤人！」

卓青鸞輕笑，「來之前我看過靖歡公主了，適才來之前我曾去看過靖歡公主，她一切安好，想必這葯呢斷個一頓兩頓的也不打緊，毒嘛，發起來痛苦一陣子也就過去了。等我大試出來，自會將葯袋子還給她，也就沒什麼大事兒了。當然，前提是，我能夠安安全全的考試，順順利利的出來，出來時能看到我的兒女都平安。這幾點觸犯任何一條，靖歡公主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側妃的妹妹活與不活，鑰匙就把控在側妃的手裡。」

她莞爾一笑，將葯袋子塞回了藥箱裡，「側妃最好拎得清，咱們現在誰處在下方，誰處在上方，此前孩子們落於你手時，我或許弱勢了一些，但如今……此非彼了不是麽？」

一旁的榮媽皺起了眉頭，敏銳的捕捉到了卓青鸞話裡的重點，「青大夫這是何意？人質原本各在一方，你卻要我們先把孩子們帶過來？從來都是一手交人，一手交人的公平，若我們將孩子交給了你，而你轉頭就對靖歡公主下手，那側妃娘娘豈非兩空？」

「那樣的話，情勢對我更不利，不是麽？若我真的翻臉不認人，靖澄側妃只需要狀告我，靖歡公主一個大活人，只要我沾手過，就會有證據留下，我豈非是自找麻煩？」

靖澄皺眉，「難說你的花花腸子裡沒有什麼更拐彎的算計！」

「喲~側妃真是抬舉我了，這是在誇我聰明嗎？謬讚，謬讚。」

「你！你就篤定我一定會束手就擒？若是我寧可犧牲了妹妹的性命，也要搭上你的兩個孩子呢？大不了同歸於盡，一條命抵兩條，我也是劃算！」

卓青鸞輕蔑的笑聲自紗帽下頭傳出來，「側妃若是狠心，早在靖歡公主出了那檔子事兒後，有無數個法子讓她徹底解脫，你費了大勁將她的命保下來，又怎會讓我輕易給處置了呢？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靖澄的眉毛不自如的跳動起來，「你別得意的太早！」

卓青鸞已走出三兩步了，越發覺得靖澄跳腳的樣子可愛，笑著轉過身，說了句讓人聽了更想吐血的。

「側妃既然來了，不如稍等片刻吧，一會兒永樂坊的女官們可就要通報今日沒參加大試，自動棄權名單了。歷來能報名貞女大選的都是難得，近幾次貞女大選從無棄權之人，如此看來，靖歡公主怕是要出名了呢！」

「你！你給我閉嘴！」

靖澄已經怒不可遏了，偏偏拿卓青鸞沒有辦法。

以為她身為人母，會對兒女過分偏愛，拿了她的兒女就是拿了她的命。先讓她錯過貞女大試，前途無望愁斷心腸，再讓她斷送兒女性命，悔恨難當，最後下一記猛葯，讓她死不瞑目！

這本是讓人無從反抗的伎倆，沒曾想青氏這個賤胚子，竟反其道而行之，暗中將了自己一軍。

順順噹噹的計劃，卻在中途夭折了，靖澄怎麼肯罷休。

都走出一截，卓青鸞又返了回來，「怕側妃適才沒聽真切，我還是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為好。稍後出考場，我要看到兒女在這裡。否則，靖歡公主那邊就不是斷葯這麼簡單了。如側妃所言，一條命抵兩條命的確值當，但是……我還有許多的後招等著。」

「空口白舌的嚇唬人，誰都會！」

「交手這麼多回了，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側妃心裡清楚，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舉個例子，靖歡公主此前經歷過什麼，側妃心裡應該比我清楚，那次的事情本是沖著我來的，倒要多謝靖歡公主替我免了一次大禍。」

「你？！」靖澄的臉氣的都要炸開了。

「按理說，對待幫過自己的人不該使這樣手段的，但你們無禮在先，我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當真要一命抵兩命……對我而言並非什麼壞事，畢竟那兩個孩子的父親當年棄了我，養著孩子本是天性，可我一個孤單女子，活著總要向前看，沒了孩子可以再找男人生，靖澄側妃沒了妹妹，可就生不出來了哦，順便提醒你一下，我會讓靖歡公主的聲名狼藉，即便到了泉下也不得安寧。自然，我不會過分詆毀她，只需要將她此前經歷過的事情放出去即可。到時候側妃和枚妃可有的忙了。」

「你？齷齪小人，卑鄙無恥！」

「對待卑鄙的人，我向來都是十倍卑鄙。這還要感謝靖澄側妃的攻擊在先。一個時辰的思考時間，側妃可要思慮好了。靖歡死不足惜，可她死了還會拉上你和枚妃當墊背的，一個被凌辱過的異國公主，嘖嘖嘖……坊間又要多一則談資了。」

靖澄腳下一軟，整個人差點兒倒下，榮媽趕緊扶住她，怒瞪著卓青鸞遠去的方向，「真是好厲害的女子！」

句句都扎在人心頭，她深深知道靖澄心中的忌諱，每一個詞句都是沖著那忌諱去的。

此番的對峙，無非是各自在掂量，在卓青鸞拿出靖歡葯的瞬間，靖澄那關心則亂的表現，就註定她要流於弱勢了。

此局已敗，即便她手裡捏著兩條人命，卻也拿卓青鸞沒有辦法。

「側妃，您還好嗎？」

「榮媽，幫我，我不能輸給她，我才不要輸給她！」

「為今之計，就只有……」榮媽咬了咬牙，湊近靖澄的耳朵低語了幾聲。

「可是，她本就是個大夫，難保不會看出破綻？萬一她記恨在心，回去對歡兒再做些什麼，那我們豈不是輸得更慘？」

榮媽猶豫了，內宅的事情，必要對峙的時候就看誰更決斷，誰的心更狠。

青氏在靖澄的面前已經表現的無所畏懼，靖澄也就只有最後撲騰的份兒。

「還剩下一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