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試試水

當最後一張類似膚色的粘性假皮粘完後，卓青鸞仔細端磨了一下，「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一直沒敢睜眼的盧丙心看到銅鏡裡一個差異很大的面孔，不敢置信的摸摸這兒，摸摸那兒，臉上除了有緊繃感之外，毫無其他的知覺，而這種緊繃感稍縱便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卓青鸞看出她對這張比之原來還要低調的面孔很滿意，「走吧，我們一同去醫館。」

「這……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哦對了，還有一樣。」她掏出了一張小小的卡片一樣的東西，「放到口中，最好是粘在上顎上。」

盧丙心納悶的瞧著，一時沒有動作，卓青鸞便張開了嘴巴讓她看自己口中粘著的，「這是我精心研製出來的哦，粘在上顎上，可以輕微改變你的聲音。這連對你聲音很熟悉的人都辨別不出來呢。」

通常卓青鸞戴紗帽裝扮青大夫的時候就會戴上，畢竟給人看病還是要說話的。

此前有兩次祖宅的鄰居也曾過去排隊，她險些被發現了。

總想著這樣下去不行，便開始研究怎麼能讓聲音起變化，方法越簡單越好。

帶著盧丙心到了醫館的舊址，桂從赫正在跟工匠們一起忙碌，推翻重建可是個大工程，甚至比新蓋還要繁瑣呢。

「師父，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人，具體能力我還沒考驗過，桂林醫館可能安排？」

「安排！你推薦的人肯定不會錯。你叫什麼名字？」桂從赫看向盧丙心。

盧丙心臉色微紅，「叫我心兒就好。」

「心兒，好！你都擅長什麼？」

盧丙心走上前去跟桂從赫交流，卓青鸞正打算看一看旁側的翻修效果，忽見一批快馬朝這邊奔來，馬上的人是蘭冰。

她止步於卓青鸞的身邊，「小姐，可算找著您了，祖宅那邊來人了，是……靖澄側妃說按照規矩她不進院子可以，但總要給您請個安，所以請您移步到門外跟她見上一見。」

「呵……她還沒斷了這個念頭。」

本來以為她整日裏忙活著怎麼跟「青大夫」周旋，已然忘了祖宅裏頭還有個瑾王妃，如今瞧著她竟時時刻刻都記掛著。

「轟不走？」

「奴婢等已想了不少的辦法，都沒能轟走，她這次是打定主意，不見著您不行了。」

「既然送上門來找罵，不見豈不便宜她了。走吧，我跟你回去。」

主僕倆從玲瓏宅院的密道穿行回了祖宅。

剛鑽出祖宅的密道口，便聽到門外蘭溪跟靖澄身邊榮媽的爭執聲。

「你們這樣跟潑皮無賴有什麼分別？說了不見就是不見！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瘸了，聽不懂看不懂啊？」

「年紀輕輕嘴上留德！當心生了孩子沒屁股！」榮媽也是個嘴損的，倆人毫無底線，罵了個痛快。

卓青鸞迅速換好衣衫，挑了一個青大夫出門時通常不會穿的顏色，款步來到了祖宅大門口。

當她一席淺紫色出現在眾人眼前時，靖澄和榮媽險些看怔住了。

宛然忘了自己的身份，靖澄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著卓青鸞。

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可這一刻，眼紅眼熱的就只有靖澄一人而已。

她手裏的方帕都快要絞爛了。

眼見著那闊別五年的面孔如今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令人艷羨的魅力模樣，靖澄咬碎了一口銀牙。

「給王妃請安了。」她大大方方坐著，隻用帕子彈了下肩頭，施禮的動作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聽說側妃是專門來給我請安的，這個專門的問安方式還真是特別呢。」

「對王妃而言，自然什麼都是特別的，可我們戴南，一向如此。」

「據說上次側妃是帶著妹妹一起過來的，今兒怎麼沒瞧見那位的影子？」

一下子戳中了靖澄的心頭傷口，她微微蹙眉，「那孩子太過跳脫，怕饒了王妃的清凈。」

「是麽？如今見也見了，側妃趕緊回去吧。」卓青鸞扭身要邁回門檻，動作間卻頓住了，「哦對了，有個事兒還得提前知會一下側妃，王爺已然答應要與我一同去宮裏的中秋家宴，數數日子也沒差多久了，到時候勢必要回府裡打擾，希望側妃不要見怪。」

「你說什麼？」靖澄總算是坐不住了，她騰的一下子從座位上竄了起來，「中秋家宴，王爺怎麼可能帶你去呢！」

「王爺怎麼就不可能帶我去？」卓青鸞斜斜的看向她，忽而嘴角閃過一抹邪魅的笑容，「側妃是覺得我不夠格，你夠格嗎？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這是太后和陛下的意思。」

靖澄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她開年便跟枚妃姐姐說過，一定要說服皇帝讓她參加中秋家宴。

雖說側妃是鮮少出現在這樣場合的，但是她執掌王府事務多年，也算得上是「主母」了，自然是有資格參加家宴的。

枚妃姐姐也是答應了的，大半年的功夫總會說動皇帝，怎麼這會兒竟變成了這樣？

靖澄雙目圓睜，腦海裡忽而閃過了一道靈光，她漸漸的笑了，笑容透著得意和張狂，「素來健忘的都不是我，而是王妃呢。我記得自己答應過不會出入祖宅，因此來了涼城許久都不曾觸碰這道門；怎麼王妃倒忘了自己曾經答應過的？」

「哦？」

「王府的門，你用不會踏足。這句話，你還記得吧？」

卓青鸞展顏大笑，「側妃好記性。」

「所以不管中秋家宴如何，王府的大門你是休想進了。這可不怪我，當初是你自己說的。」

「嗯~」卓青鸞若有所思的點頭，心頭暗喜，這是個太好的回絕借口了。

回去京都參加家宴，總不能住在客棧吧？堂堂王妃，像什麼樣子，好！太好了，就拿這個借口回絕墨容琛！

她簡直都要拍巴掌鼓掌了，喜滋滋的情緒臉上蓋都蓋不住，「靖澄側妃，你總算幹了一件好事兒。好走不送吧，咱們再也不見。」

興緻沖沖的回了院子，卓青鸞趕緊著手今日的晚飯，墨容琛是要回來吃的，那就在晚飯的時候將家宴之事一口回絕了。

「我真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啊！」

聽著院子裏一陣接著一陣的歡笑聲，靖澄和榮媽主僕倆相對而視，不敢置信。

「難不成她是瘋了？」

「老奴倒是覺得，王妃她……看似隨性，實則彎彎繞多得很，側妃還是要當心為妙。」

今兒主僕倆個便是來試水的，因為解決完青氏之後，她們下一個目標便是祖宅裡的這位。

而今又聽到她說要去中秋家宴，靖澄更急的不行，「榮媽，趕緊命人將青氏的事情提上日程，這邊也不能再等了。」

「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