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戴靜

「瞧著你剛剛回來的樣子，適才有沒有在大街上遇到蕊陽和親的隊伍？」芮奇一臉傲嬌，彷彿促成和親的大媒婆是她一樣。

卓青鸞笑著點頭，「瞄了一眼，看到靖澄被五花大綁在馬車裏，想必蕊陽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她，都快捆成粽子了，我倒是要感謝她最後設計我，對我的一番折騰，否則我還真的會一輩子都對她過意不去。」

「如今，她利用你甚至對你起殺意，你就能過意的去了？」她將芮奇鬢邊的碎發掖好，扶著她到屋子裏坐下。

「我作人，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蕊陽她有和親的任務，算是逃過一劫，若是落到我的手裏，必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行了吧你就。看你這樣是，是特地大老遠告訴我蕊陽是怎麼被送上馬車的？」

「原本和親隊伍不是應該隔著帳紗車嘛，可是她又不配合，一大早上起來，根本就不讓人給上妝，最後是皇后嫂嫂親自下的命令，直接將人捆了，連衣衫都不必換，直接塞進了馬車了。」

卓青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蕊陽的確不是個聰明人。但凡她長點腦子，都該清楚，像她這種臨上花轎的異地新娘，是壓根沒有資格折騰的。

若不折騰，好生的配合出城，只要是跨出京都城門一步，整個和親隊伍，明面上還不是要聽她差遣，或許行進速度等不容她支配，但至少吃喝上是不用愁的。

如今這麼一鬧騰，堂堂公主竟然被塞入馬車裏的，還衣衫不整，妝容全無，隊伍裡上到領隊的將領，下到服侍的丫頭，誰還會領她的情？誰又會真心實意的在路上照顧她呢？

「其實我也不單單是來跟你八卦的，主要今日你跟瑾王叔成了京中的熱門，想著過些日子你家門檻勢必要被踏破了，我不如趁著人還沒有厚著臉皮上門的時候，趕緊過來跟你說說話。」

「哪裏有那麼誇張。」

「你是不了解京都的拜高踩低之風，就說你剛回來那陣兒吧，若非我跟母后在明面上撐著，只怕那些人就敢欺負到你頭上來了。如今是看著王叔對你千依萬寵，所以才不敢造次，但凡王叔對你有丁點兒不好，你就看著吧。即便英寧侯府平反了，那些人的閑言碎語依舊能夠砸的你暈頭轉向。」

卓青鸞的耳朵幾乎要被她狂轟濫炸的不聽使喚了，她笑著將桌面上的甜點送到芮奇的跟前，「行了，你也說累了，吃口東西，待會兒我領你到院子裏轉一轉，小小年紀整日裏就想著這些拐彎抹角的，你也不累。」

芮奇是喜歡跟卓青鸞在一處的，輕鬆自在，不必講求什麼規矩。

所以在王府裏頭，她可謂撒開了歡的。

半個多時辰，她們不過逛遊了一個西亭，芮奇賞玩的意猶未盡，不亦樂乎。

蘭溪匆忙將大門口遞上來的拜帖交給卓青鸞，「王妃，這是丞相府那邊送過來的，說明日請王妃過去吃酒賞花。」

「都這個時節了，除了禦花園那些金尊玉貴的，哪裏還會有花？」卓青鸞問。

芮奇擺了擺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雖然快要近冬了，但是大官大戶之中，還是會設暖房供養花束的，丞相府的暖房是京中出了名的，戴靜這個人，就是個笑面菩薩，京都沒人說她一個不字的，她似乎跟誰都很熟絡，跟誰都很交好，可是……」

卓青鸞笑著看向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將看完的拜帖交還給蘭溪，「你先下去吧，我心裏有數。」

這才拉過芮奇在旁邊的凳上坐，「說吧，對這個戴丞相的掌上明珠，你又有什麼不同的見解了？」

「她越是跟所有人交好，實則卻是一個都不好。畢竟，交到心的朋友可都不是面上過得去的，依我看，她籠絡了那麼多的人，可卻沒有一個是真真切切交了心的。此人出身不低，卻能放下身價跟各家交好，甚至能記得每一戶小姐的喜好，並且在大宴上加以照顧，這熟門熟路的方式套路，簡直跟我小時候看的典籍裡，教導女子的一模一樣。」

「聖賢都說過，人無完人，像戴靜這樣看起來完美無缺，身家性子根本挑不出錯處的，反倒會在大夥兒看不到的方方面面，顯露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往往這樣的方面會更令人驚懼……哦不，驚悚！所以我不太喜歡這個戴靜，總覺得她人前是帶著一張麵皮的，人後真正是什麼樣子，也就只有她身邊伺候的人知道了。我不喜歡她的還有另外一點，那就是她這麼大歲數了還不談論婚嫁，說好聽了是打算留在府裡伺候父親母親一輩子。可是戴丞相和丞相夫人，哪裏會輪得到她一個金尊玉貴的小姐真正伺候？說白了，還不是在等時機？或是嫁到宮裏，或是等待旁的王孫貴胄後宅空隙，我看這個戴丞相一家子，都沒癟什麼好屁！」

「我也看出來了，你對戴家人的成見，是真的不少。」

芮奇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卓青鸞，「你非要我明說嘛？我曾幾次在大宴上撞見這個戴靜偷偷的瞄瑾王叔，雖然她故作目光掃過的樣子，但還是被我發現了。我覺得她對瑾王叔是有意的，不信你明日去丞相府的時候可試探一下，看看她裝不裝得下去。」

「能被戴丞相府的嫡小姐看中，也算是王爺的福氣了，這難道不好嗎？」

芮奇的臉色漲紅，「好？哪裏好了？若王府裡多個戴靜這樣心機深的，你將如何自處？」

卓青鸞笑著打哈哈，忙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但是對芮奇的說法，她實則是有共鳴的。

戴靜其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她心機頗深，且隱藏的也夠深。此前跟靖澄交往密切，如今又跟自己結交，藏得究竟是什麼鬼胎，還得細細探究。

卓青鸞正在思量，忽然見蘭溪又折返回來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目中含滿了焦急和恐慌，「王妃，小少爺和小小姐，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