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樣想來，丞相府在中書府丟失愛子這件事情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在場人都推算的出來。

多年來，戴丞相頂著幫助皇帝輔佐江山的功績，每每對朝臣們呼來喝去，稱心者招入麾下，反之剷除異己。

對著皇帝，他每日扮演者衷心臣子的角色，實際背地裏卻在謀劃自己的佈局，其野心之大，令人驚疑。

何進中雖然出身中書府，但是此前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外遊學，加之小時同現在的容貌大有改變，除了自己家的人，旁人很難一眼認出來。

更何況，他一進來就報名號說自己是繼法幫姚無痕的副手，那旁人更是沒理由將他跟中書令何大人摻和到一起了。

如今聽到何大人這麼說，再朝著銀狼的方向去看，果真一家四口的模樣，都有幾分的相似。

原本對於戴丞相的指控還僅僅止步於銀狼一個人的供詞和證據，戴靜那些胡言亂語也算是一點點的證明，除此之外，便是中書令大人身為過往合作者提供的證據了。

戴丞相緩慢的閉上眼睛，又毅然睜開，「何大人，你我無冤無仇，我也不知究竟是何處得罪了你，這些年你我雖都是在朝為官，但明裏暗裏的交集其實並不多，你公然站出來，說是受我脅迫做了有害朝廷的事情，難道就不違心嗎？我何曾攛掇你陷害過朝廷？」

他目光堅毅的抬起頭，看架勢，是打算勢不承認了。

可剛剛他還在猶豫，還是不堅定的，怎麼這會兒……

卓青鸞的目光一偏，剛好看到了丞相夫人的方向，她正傲嬌揚起嘴角，看著戴丞相的方向。

卓青鸞立時明白了，原來根源在這兒呢。

戴丞相是忌憚中書令的，可忌憚的卻不是他站出來當朝指控，而是其家中的那個記錄著幫丞相府做過什麼事情的本子。

如今人已經去拿本子了，只要丞相府從中阻攔，將那本子給損毀，那麼最後本子出現不到這廳子裏，所有對戴丞相的指控，也就變成子虛烏有了。

更何況，中書令適才已經指明了，站在這裏的繼法幫餘孽是他兒子……

站在何大人的角度，這樣考慮是想無論出現任何對兒子不利的狀況，他都能正正噹噹的護著一二。

可站在旁人的角度，這裏面的事情卻能夠說成另外一個版本。

戴丞相的眸底亮光一閃，忽而膝行著朝皇帝方向而去，「陛下……老臣在這件事情中，是受人構陷啊！」

大夥兒驚疑的看向戴丞相，不敢相信他為何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有膽子說出這樣的話。

按照皇帝的個性，若是戴丞相這會兒認錯，並且給出一個認錯的態度，那麼事後就算查明了戴丞相罪惡滔天，皇帝也會網開一面，至少留一個全屍。

可若是姓戴的抵死不認，那最終的結果可就要兩說了。

只聽戴丞相繼續狡辯道，「陛下，中書令適才已經自己招認了，他的兒子恰恰是繼法幫姚無痕的副手。為什麼找到了卻不讓他回來？為什麼明知道兒子在那漩渦之地卻不將人拉出來，原因只有一個，中書府跟繼法幫有勾結！適才那些人對微臣的指控，微臣自知力薄，也知陛下聖明，便想著等一切水落石出了，自然會還微臣一個公道。如今，微臣不開口卻是不行了。大夥兒都想想，是我戴某藏的夠深，還是他姓何的藏得夠深，這分明就是將自己的所作所為扣在戴某的頭上啊！陷我丞相府與不仁不義之中，還請陛下明鑒！」

卓青鸞差點兒噗嗤笑出了聲，這個姓戴的，狗急了也不管哪個牆頭，就是一頓亂跳啊！

既然自己找死，那就別怪別人拿著刀逼你脖子了。

就在戴丞相話音落，周遭臣子家眷們在思忖衡量之際，年宴廳外突然傳出一道聲音，「王妃，奴婢已將人帶回來了。」

應聲而來的是蘭冰小丫頭，她一手拎著一個人，像是提小雞兒似的輕鬆，接連兩聲脆響後，兩個人已經被丟到了廳中央，其中一個赫然是派出去到中書令拿本子的人，另外一個則看著眼生。

蘭冰雙手抱拳，跪地沖著上位者回稟道，「啟稟陛下，奴婢適才奉瑾王妃的命令，一路保護著去中書府拿東西的人，豈料在返回的途中遇奸人攔截，此人見事情敗露，便要吞毒而亡，被奴婢攔住之後押到了這裏。一切，全憑陛下定奪。」

在看到被蘭冰甩出來的那人面孔時，丞相夫人和戴丞相的臉色頓時都掛不住了。

這人是他們丞相府的侍從，適才丞相夫人一時情急吩咐下去，也沒顧上避諱，就抱著將人和東西都攔下來的勢頭去的，壓根沒想過這樣的行為會被人當場撞見。

如今後悔已是晚矣。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恰恰將他們心虛的心理給暴露了。斷送了最後一條活路。

戴丞相的雙眼都直了，這侍衛偏偏皇帝還曾多次見過，是認識的。

皇帝重重一拍桌子，「你還要狡辯嗎？」

戴丞相接連扣頭，呼喊著饒命。

皇帝命令道，「中書令及其他人上告的情況，朕決定攜令三司會審，由衛王主審，每一個環節的證據都要留存，朕要看的是實實在在的事實。衛王，你可懂？」

「臣明白。」

「那戴丞相？」墨見理詢問。

「收入天牢，等候審問，其餘丞相府人一律囚禁府中，不得出入。一旦有發現逃竄者，當場杖斃。」

許久過去，戴靜體內的藥性早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目視著眼前的一切就那麼悄無聲息的發生，直到最後皇帝那一聲令下，恍若一記重鎚，狠狠吉大在了戴靜的頭上。

戴靜咬牙切齒，歇斯底裡的看向卓青鸞，「是你害我對不對？是你害的我們全府不得安寧的！你處心積慮的給我下毒，讓我在這裏糗態百出，最後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卓青鸞勾起了嘴角的一抹弧度，「不可告人的秘密？依照你的意思，過往數年是我按著你們戴家人的頭顱，逼迫你們勾結戴南國，陷害英寧侯府，殘害忠良，無視皇恩的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