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帶頭逃學

饒是知道童言無忌，墨容琛還是被小女孩的言論給驚到了。

她的聲音和話語就像有魔力一般，扯著人的嘴角就想往上揚，墨容琛感嘆，「真該帶你去見見她，簡直是一樣的古靈精怪。」

他將孩子交給魏肖，冷聲道，「送她回家。」

「大叔，你不管我了嗎？」正回身之際，墨容琛冰冷的手掌被一股溫軟包圍了，低頭一瞧，竟是那小姑娘的手，胖胖的，白白的。

她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乾淨澄澈的讓人不忍。

墨容琛狀若淡定的轉身，「快回家吧。」

「那這個糖人兒送給你了。」青瑛蹦跳著，將糖人兒插到了墨容琛的手心，「可好吃了。下次我跟娘親要多點錢，給你買更多。」

若是卓青鸞知道，自己女兒在花癡上沿襲了她這麼多的基因，一定氣的當場吐血。

但彼時，她正焦急奔往學堂。

「都問清楚了嗎？」

蘭溪緊跟在後，已是滿頭大汗，「奴婢確認再三，不敢擅專，所以才找了您過來。先生說起先就是青昂帶的頭，後來青瑛帶著女娃娃們，青昂帶著一部分男娃娃，才不到半刻鐘的功夫，竟溜的影子都沒有了。這都一個多時辰了，也不知他們帶著娃娃們跑到哪裏去了。想必這會兒家長們都該到了，就等著咱們過去興師問罪呢。」

卓青鸞頭疼扶額，自己下的崽子最了解不過，青瑛和青昂的確能幹出這種事兒，他們上學不過三個月，幾乎就要把學堂給鬧翻了天。

這種新舊時代思想混雜教育體系培養出來的娃娃，被扔在土生土長的學堂，格格不入。

卓青鸞也知道存在問題，無奈身處複雜的環境，學習古文古識，是他們必經的第一步。

「今天又是因為什麼？」

「據說是先生因著小六子背書不流利，所以打了他幾個板子，青昂平日裏最護著小六子了，當場便跟先生對峙，說先生體罰人是不對的。並且抬出古實跟先生論理。先生氣的鼻子都快歪了，說青昂不尊師重道，舉著板子要打他……」

「青昂滿屋跑著躲避，將桌椅掀翻的到處都是，據說……他還站在桌子上高舉書本喊著要『起義』，之後帶著小夥伴們跑出了學堂。先生原本以為他們只是到院子裏去玩兒，沒想到不一會兒的功夫，竟一個人影都找不見了。」

卓青鸞幾乎能腦補齣兒子的諸多壯舉，這時主僕倆已經來到學堂門口。

門前鬧鬧哄哄圍聚了不少的家長，全都在議論著。部分家長已經散出去找孩子了。

遙看一道妙麗的影子靠近，又不確定來人的身份，眼看著卓青鸞臉上的溫和笑容，但卻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疏冷。

她含笑從中間走過，進了學堂。

先生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學者，當下臉色青白，連拄拐的手都是顫抖的，看到卓青鸞進來，鼻孔不由粗大了幾圈，「青瑛、青昂兩個孩子，冥頑不靈！我這學堂裡是容不下他們了，找到之後，再也不用領來這裏了。哼！」

聽先生這麼一說，大夥兒才知道這位是帶頭娃娃的母親，一股腦擁了上來，「長得有模有樣，究竟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孩子的父親呢？你們的孩子帶著所有人逃學，鬧得先生都生了病，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就是就是，如今娃娃們去了哪裏都找不到，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不少心性較弱的家長已經開始哭天搶地，學堂四周的氣氛頓時如靈堂一般。

卓青鸞處變不驚，先是拱手對先生施了一禮，隨後恭敬開口，「先生有禮了，世間萬物皆有其不同，今日之事我在來的路上聽了個大概，先生教書育人，有您的苦楚和目標，但下面的學子卻不像不會動的石頭，任著撥來弄去，孩子們也是有自己想法的。我承認青昂和青瑛帶著娃娃們逃學，這是錯誤的做法，待找到孩子們，我一定會訓斥他們，可是我也冒犯一句，先生若在學生提出意見想法的時候能夠正視，而不是以先生的威力壓著他們，小傢夥也不會激動至此了。」

「小女子不是包庇自己的孩兒，他們做錯了我自會言行教導，您教書多年，經驗老道，適才小女子所言多有唐突，還請先生諒解，今日學堂破損的東西，一律由我賠償，先生的醫藥費我也包了，既不願再跟小兒延續師生之情，那便由著您的意。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孩子們，大夥兒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怨聲載道的家長們聽了卓青鸞的話，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自然是要找孩子的，可醜話也要說在前頭，萬一……」

「萬一孩子們有什麼閃失，這個責任我來負。」

先生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子，「口氣還真不小。」從卓青鸞的華麗，他分明聽出含著怨懟。

「您有您育人的方法，我有我教育孩子的法子。」卓青鸞轉身吩咐蘭溪，「通知下去，全城找孩子，日落之前必定要找到。」

「可是小姐……」蘭溪覷著身旁的人，壓低了聲音，「咱們院子裏能用的也就三四個，醫館那邊是斷斷不能找人幫忙的，否則會暴露了您的身份，再不濟……難道要找八方錢莊嗎？」

「不用，讓衛王幫忙。」活脫脫一個小叔子可以用，她是不會麻煩葉靳的。

「奴婢明白。」

接下來的時辰裡，十多個娃娃的三十來位家長，分別搜索涼城的各個主幹道以及支路，半個時辰往學堂遞送一次消息。

直到日落西山，餘霞漫天時，卓青鸞才打聽到了一則有用的信息。

「東邊的大別院？那不是……皇族祭祀的集中休息地嗎？」沒記錯的話，芮奇公主便是住在那大別院裏。

此前來的人少倒還好，今天太后已至，進出那裏無異於進出皇宮。

「一群孩子，他們怎麼會溜進那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