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目標從始至終都是你

卓青鸞的記性雖沒有達到過目不忘，但短時間內看過的人，還是有一點印象的。

這長了痦子的，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他？是玲瓏宅院出事兒那天夜裏，帶頭的灰衣鬼影！」

當天晚上灰衣人們雖然都矇著臉，但是這人的眼部特徵卻是遮蓋不住的，結合雙眼的距離以及那眼頭的性狀方向，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你怎麼會有他的畫像？」

葉靳將畫像收起來，一副要說長篇大論的樣子，「此前你不是讓我調查，那個叫酉慶的姑娘臨死前都跟什麼人有過接觸嗎？」

卓青鸞目光移到了畫像上，顯然已經猜到什麼了，卻沒有打斷葉靳的話，安靜聽著。

「那日酉慶的確被瑾王換出了監斬台，瑾王找了一個與她身形相似的女子屍體，掉包過後便讓人放了酉慶。她脫身後沒有直接去找她兄長，而是繞道好幾個地方，小姑娘也夠機靈的，直到自以為將尾巴甩脫之後才去了驛站。此人便是在驛站裡跟酉慶搭茬的，他謊說認得酉慶的兄長，騙她進了房間。此人再出房門的時候，手裏便拎了一個木箱子。」

卓青鸞緩緩閉上了眼睛，依稀還能想起酉慶的頭顱被擱置在木箱子裏的場景，「她的身子，還找得到嗎？」

「找到了，我已經命人跟她的頭葬到一起了，與酉良的同在一處，也算是全了他們兄妹倆的心願。」

卓青鸞點頭，「這麼說，酉慶的死，也跟這夥人有關？他們究竟是什麼來頭？」

葉靳欲言又止，猶豫著要不要將這夥人是繼法幫的事情跟卓青鸞和盤托出。

思索片刻，他終究搖頭，「這事兒若想再弄個清楚，恐怕你只能回去找瑾王了。」

瑾王……

想到那廝早上裝傷的樣子，卓青鸞就腦瓜仁疼。

誰能想到，一個帶兵打仗勇猛威武的大將軍，王爺，竟然演技一流的在家裏搞那一出。

葉靳敏銳的捕捉到了卓青鸞表情上的微妙變化，「怎麼？你們相處的不好嗎？」

「沒有，只不過想到要從他嘴裏套話，我就頭疼。」她揉了揉眉心，擠出一抹苦笑。

「世上還有令青大夫頭疼的人，真是少見。」

「不少見，你就是一個。」卓青鸞淺淺一笑，逗得葉靳也跟著笑起來。

她最終採用了先禮後兵的方法，坐在了墨容琛的面前。

知道自己裝病被識破，墨容琛當日便出了城，巡防了大營裡的操練兵事之後，趕在日落之前回來的。

晚飯，兩人靜悄悄的吃完，卓青鸞愣是忍著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今天晚上要想撬開墨容琛的嘴，她必須得把范兒端起來。

事實證明，她的套路奏效了。

晚飯過後，卓青鸞坐在院子裏的大樹下，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跟自己下棋。

墨容琛也不說參與，只是在旁邊閑閑的打轉，直到轉悠到第六圈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在她對面坐下了，「本王同你下一道。」

「我不跟沒事兒好演戲的人下棋，王爺還是令找他人去吧。」

墨容琛嘴角抽動了一下，容色放沉，「若你贏了，有什麼要求本王答應你便是。」

「王爺凡事不要說一半兒，若你贏了呢？」

墨容琛好整以暇的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若本王贏了，今後的飯食須得同前幾日一樣。」

「這輸贏對咱們而言是不對稱的。不如這樣，你贏我一局，便可得一天的飯食自主權，我贏你一局，可得你答應的一件事。這樣公平吧？」

「成交。」

見兩位主子都拿出了一百倍的熱情和認真勁兒，蘭溪帶著丫頭們遠遠的觀望著，大氣兒都不敢出。

卓青鸞出師不利，第一局敗了。

她心思太亂，一心隻想著怎麼贏了棋，好吊他說出痦子男的身份，心一雜亂腦袋就不運轉了。

總結經驗之後，第二局她穩定了許多，險勝了兩子。

墨容琛還要再下，卓青鸞卻喊了暫停，進屋拿了紙筆出來，分別在雙方的位置寫下正字比劃作計數，「現在是一比一平。明日的飯食王爺做主，你可以點菜了。」

墨容琛嘴角上揚，飄起了一抹冷冷的弧度，「不急，本王要好生想想。」

「那好，我的要求已經想好了，王爺現下最好聽一聽。」

墨容琛挑眉，狐疑打量著卓青鸞，稍縱，他突然笑了。

「好啊！本王竟然落入了你的圈套。」

「圈套算不上，但要想從王爺嘴裏得到點兒真話，總要費一番功夫。」

「好，你問！」墨容琛奪過筆，另起了一張紙，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畫起畫來。

卓青鸞開門見山，拿出白日裏葉靳遞過來的畫像，攤開了推到他面前，「此人王爺應當認得吧？」

墨容琛淡淡瞟了一眼，目光略一凝滯，語氣淡淡道，「怎麼？」

「沒怎麼，此人便是玲瓏宅院出事兒那天帶頭的灰衣人。我知道王爺一定認得他，今天我還得到消息，酉慶出事兒之前最後一個接觸的人，也是他。若是從旁處問他的身份，我也是有法子的，只是我覺得，由王爺講給我聽，最直接也最快捷。自然了，若是王爺不肯說，我也不會強求，我還會從別的渠道打聽。」

墨容琛嘴角閃過一抹陰冷的弧度，手上畫畫的動作沒停，略抬了抬眼皮看向卓青鸞，「聽說過繼法幫嗎？」

卓青鸞眸光猛沉，「那個江湖第一大邪派？」

「此人便是繼法幫的五當家，姚不知。」

「不知？該叫無知才對吧。可是酉慶的事情，又怎麼會跟繼法幫牽扯到一起呢？」她水靈靈的大眼睛忽而瞪圓了，「不對，酉慶出事兒，緊接著酉良暴怒，他後來便是沖著你來的……」

再聯想到灰衣鬼影姚不知他們對靖歡做出那等事情之前所說的話。

「繼法幫，從始至終的目標，都是你？」

「總算是開竅了。」墨容琛沾了沾墨水，繼續垂頭作畫。

「所以你究竟跟他們有什麼過節？值得他們這樣繞著彎子跟你過不去？」